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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多少,但他那块玉佩绝不可能只值一百两银子。他刚才经过前面的首饰铺子还看了几眼,那些档次了了的还卖着一二千两的价位,那个当铺老板一定是看他人小在诓骗他!但是这碗甜甜的豆腐脑安抚了他,像是一只刚被撸毛的小奶猫,在太阳下懒散地露出肚皮,娇憨地打了个滚。他伸了个懒腰,从怀里取出那一百两银票,看着那张银票冷笑了两声,那个当铺老板把他当傻子糊弄,等他回去就带人来砸店!暗暗发狠之后,现在的朱厚照苦恼地看着这张票子,这碗糖水应该不值一百两吧,可是他浑身上下一文钱也没有了。刚才那个女人很温柔,那样轻柔的暖意让他想起了后宫中的母后,朱厚照可不想吃大户。正在他苦恼的时候,门外传来喧闹声,他诧异地回头,却看到一行人凶横地踢开了满摊的东西,为首那人直接抓住了小娘子的手,嘿嘿直笑,“你的丈夫就在刚才已经因为偷盗被下狱了,如果你早就从了我们主子,你的丈夫现在也不用受苦了。”小娘子一直挣扎着要逃开,但一下子就被他扭了手腕,疼得落泪。那些人一来就凶神恶煞地吓走了店里所有的客人,包括原先坐在铺子里的人,已经跑剩下朱厚照一人,而其余的人更是进到店里随意打砸。一个横脸的看到朱厚照还坐在位置上,怒目喝道:“你这小子,陈爷办事的时候,你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坐在这?还不快滚!”待看到他手底下的银票时,眼睛猛地放光,手也不自觉地伸了过去,“哼,这银票就当作你这眼睛的费用,好好犒赏我们兄弟几个,也免得白跑一趟。”朱厚照也学过拳脚,在看到那人伸出的手时,抬脚踢中那人的腹部,击得他倒退了好几步。横脸男子不觉被踢了一脚,当即火大,三两下上前就要把人扯下来。朱厚照人小灵活,绕着店面闪躲了好几下攻势。奈何势单力薄,很快被抓住踢打起来。小娘子惊恐地叫道:“不要碰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只要你们不碰他,我跟你们走!快放开他!”原来这女子一眼看出今日自己跑不了了,幸亏孩子昨日送到大伯家去,想来不会出事。既然逃不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只是虽然这么想着,小娘子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泪眼婆娑。为首者是个有脑子的,要是这小娘子乖乖的,也省得事情闹将起来棘手。他冲着几个打手使了眼色,横脸男子收回手,愤愤地踢了一脚桌腿。大哥看不上眼,可那一百两对他们来说可不是笔小钱。三两下这个豆腐店就被他们搜刮了一遍,随后带着人离开了。缩在墙角的朱厚照没有说话,狠狠地闭着眼睛,被踩了好几脚的右手紧紧握着那张银票,失控的力道使得银票皱成一团,到最后圆润的指甲刺破了掌心,银票上染上了几抹刺眼的嫣红。等到人离开之后,有围观的人才敢凑过来,而官府的人也姗姗来迟。几个捕快匆匆走到店门前,看着满地狼藉面露不忍,然而只是低声说着什么就打算离开。“刚才你等早已到达,为何不出面制止?”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后面的两个捕快打了个寒噤,莫名觉得有些冷。带头捕快皱着眉转过头来看着刚坐起身来的半大少年,敷衍地挥挥手,“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还不速速离开案发现场?”“案发现场?”朱厚照的视线从整个店面扫过,又落到捕快们身上,“一个连捕快都不保护起来的案发现场?”冷冷的声音像是在嘲讽这些刚刚还欲转身离开的捕快。“你!!”带头的捕快胀红了脸,握着刀具的手转动了两下,就听到旁边百姓议论纷纷,言语中不乏讥笑怒骂,闲言碎语下羞愧留在这里,匆匆带着人离开了。忍着身上的疼痛,朱厚照随意找了个街边拐弯处坐下,动作间扯到淤青处,忍不住龇牙咧嘴。这还是他第一次挨打,从小到大,弘治帝跟张皇后疼爱得根本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听着三两散开的百姓的话语,朱厚照才知道,刚才那一行人是这条街上的街霸,横行霸道不说,跟东街的陈主事的小儿子又有着勾当。而这个陈主事,仿佛听说跟宫内的宦官又有着什么联系。就算陈家小儿子再怎么伤人掳人,官府都没敢管过。豆腐店的小娘子早就被看上了,只是碍着有孕没动,这刚出月子没多久,陈家就动手了。“哼,陈家……”朱厚照哼哼唧唧了两声,把身上衣物的破损处收拾了一下,顺带把自己身上的兜都摸了个遍,发现自己身上连个确认自己身份的印章都没带。那就有点麻烦了。朱厚照原本是想带着人去把陈家砸了,但是现在他身无凭证,又没有刘瑾等人守着,无人能证明他的身份,叫他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着实又不甘心,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欺辱他!“你怎么了?”正在此时,朱厚照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同夏日里清爽的凉水,让他原本郁闷到极点的心情缓和了几分。他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人。那是个跟他岁数相差无几的少年。朱厚照眼尖,一眼便看出来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只是中等,不过干净整洁,应该算得上是不错的人家。少年郎嘴角带笑,不顾衣衫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洁白手帕递给朱厚照,“我叫焦适之。”“老爷,何不如实禀报,并说明缘由呢?若是让外人知道焦家祠堂被烧,又没有理由的话流言可是会对老爷不利的呀。”杨氏状似担忧地提醒道。焦家大火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如果没有人作为罪魁祸首,那只会怪罪到长者持身不正,天纵大火上去。“可家丑不能外扬,这”焦君有些动摇,却也非常迟疑,焦适之毕竟是他的孩子,自古以来流言的威力焦君不是不知道。“老爷,妾身也舍不得让大少爷被外面的人说道,可若不是如此,妾身更加舍不得老爷您遭此苦难啊。”杨氏几欲垂泪,让焦君好不感动,连忙安抚。而他的视线也不经意间落在杨氏的肚子上,这这日,焦适之正在屋内看书,院外的仆从守住了整个院子,他根本不能出去。“少爷,不好了!外面的人都在传言你大逆不道,烧毁宗祠,罪该万死呢!”刘芳惊慌失措地进来,却看见焦适之一副淡然自若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