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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下,少年的身躯泛着几近不可见的光芒,厚实沉淀的祠堂似乎少了点什么。第二日清晨,焦适之起来的时候觉得四肢都被重物碾压了一般酸痛,挣扎着在椅子中坐定,他狼狈地舒展着身体,四肢处噼里啪啦的声音昭示着他昨晚的虐待。把一个半大小子塞入一张椅子里的确是难为他了。屋外早就没有雨声,焦适之收拾了被子放回原处,拎着食盒出了祠堂。屋外的空气十分清新,彻夜的雨势扫去了躁意,独留下清凉的气息,让人心平气和了许多。焦适之嘴角含笑,冲着几位守祠堂的老仆点了点头,拎着那早就冷透的食盒悠哉地离开。今日学堂的先生有事,不需要去上学,焦适之也自在,慢慢地走回自家院子。一边走一边觉得不太对劲,他昨天晚上是做梦了吗?仿佛梦见了个十分怪异的人,但现在如何想都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也几乎记不清说了什么。焦适之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回到自己院子后,吩咐下人把食盒的东西热一遍后送来,焦适之径直进了书房,昨日先生还布置了作业,若是明日不能及时交上去,他可不想挨手板。等到他从作业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也是远方火光冲天之时!无数喧嚣声起,甚至连他院子里的人都在sao动。焦适之愕然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那片地方,却恰恰是清晨他刚离开的地方——焦家祠堂!祠堂着火了!祠者,神祠也。一姓一祠,乃姓氏之本,上到皇亲国戚,下至黎明百姓,无不承接姓氏而活,根源在血脉中一代代流传,因而才有那万家辉煌。正因如此,现在焦家陷入了混乱之中。焦适之几步夺门而出,正欲前往那里,却被书童刘芳拉住。刘芳焦急地说道:“少爷,这个时候你还去那里做什么?祠堂现在着火,若是你过去受伤了怎么办?”焦适之拉开他肃然道:“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过去。祠堂是一家之本,若是烧毁便是不孝。”“可是少爷,你昨夜刚被关在祠堂,今日又出了这等事端,杨夫人那边该会如何说你!”刘芳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不会有事的。”焦适之怔然片刻之后,伸手拍了拍刘芳的肩膀,随后挣脱而去。刘芳咬牙看着焦适之离开的背影,狠狠心也跟着一起过去了。少爷那个笨蛋,什么没事,是一定会有事吧!焦家祠堂着火是件大事。不论仆从如何英勇上前,但那火势仿佛天助,在昨夜狂风暴雨今晨积水未褪的情况下仍然愈烧愈大,最后彻底席卷了整座祠堂,看守祠堂的几个老奴甚至都没从里面出来。焦适之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最终被烧成灰炭的祠堂,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昨夜给他送被子食盒的奴仆今日全部葬身火海,而那稍显刺鼻的火油味道让他内心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这火势不论因何而起,都生生毁掉五条人命!焦君清朝出门,在马车摇摇晃晃还没到地点的时候,就被焦家的仆人给追了回来。听到仆人的汇报,焦君目眦尽裂,赶回家中看到那已然成灰的祠堂,看着那站在远处以手帕捂住口鼻的杨氏和站在祠堂边的焦适之,气得破口大骂,仪态尽失:“看守祠堂的人是谁?跟我滚出来!”焦适之强忍心头一口气,上前低声说道:“父亲,他们,他们都为了救火葬身火海了。”“是他们该死!”焦君恨声说道,看着地上的灰烬,又厉声喝道:“起火的原因是什么,管家呢?”他显然不相信焦适之,要把更信任的管家给叫出来。只见杨氏摇曳生风地带着管家走上前来,轻挥着手里的帕子行礼,被焦君扶了起来,见着这位为他怀着孕的夫人,焦君心头火勉强压了下来。“你身子重,怎么过来这里?”“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够不管呢?”杨氏正色道,把管家叫上前来,“查出点什么了,跟老爷汇报一下吧。”管家低声说道:“刚才小人带着人顺着祠堂走了一圈,发现了火把跟丢弃的油桶,想来来人便是用着这些东西让祠堂着火的。而那些东西都是早晨厨房失踪的东西,定是内贼所为。”“内贼!好一个内贼!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焦家培养出了个什么内贼!”焦君咬牙切齿,祠堂的重要性不必多说,现在焦家祠堂被毁,传出去怕不是得说焦君不得祖先保佑,降下天罚呢!“老爷您消消气,妾身觉得有点奇怪。焦家祠堂若是毁了,对谁能有好处呢?祠堂又没什么油水,更不可能对这些下人有什么用处,此事有些诡异呀。”说到最后,杨氏因为生理反应干呕了几下,让焦君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可是等焦君回过神来,视线却落在一旁温顺站着的焦适之,若是焦适之回去的时候,是带着满腔愤怒回去的。在发现不对劲之后,管家的回复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父亲那冷漠的态度着实令人心寒,纵使仆从有过,但那也是几条人命!而在父亲眼里,怕还是比不上祠堂的一块砖头。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而身后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书童却庆幸着:“没想到少爷这一次还真的是全身而退呢。”“你这泼猴,是希望我出事吗?”焦适之无奈地说道。刘芳大不敬地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比焦适之还无奈,“我的少爷哟,你要是能够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好了,这么明显有问题的事情还自己送上门去,不是找事吗?”焦适之给了他一颗爆栗,擦肩而过,“我如果不去,不是更显得心虚?傻瓜。”刘芳摸了摸脑袋,不得不承认少爷说得有道理,还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啊。纵使焦君再如何着急,查探这件事情需要花费时间,焦适之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些什么事情来,每日都乖乖去学堂上学。但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忽视了些什么。连着在学堂里挨了几天闷气后,随即学堂的先生也出了点事情需要请假,反倒多了几天假期。焦适之不想在家里待着,也不想在外头听着那些关于焦家的闲言碎语,便每日去固定的茶楼待着,品茗总是件文雅的事情,更能够安定人心。不过今日,却在离茶楼不远处,捡到了个小孩。一个不太普通的孩子。焦适之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