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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前来保卫,因此李越很容易就找到了卫清平。他正带着军士在马球场外护卫,银盔银甲红马,格外显眼。李越一眼看见,心情没来由地就好起来,不过当着军士的面也不好太显眼,用力打了个口哨,策马先进了旁边的树林。这一声口哨是特训军在山谷中时所用的集合哨,果然身后马蹄声响,清平随即跟了进来,微笑道:“殿下怎么不在球场看球?”天气已经暖了,他这么顶盔贯甲的就有些热,脸颊比平时要多一层绯色,看在李越眼里分外的艳色逼人,不由也微笑起来:“有件东西给你。”清平打开那盒子,一见里面的东西,不由怔了:“这——”里面是一顶发冠,比之普通发冠稍小,样式简洁不加纹饰,只在上面镶了一块赤红如血的宝石,既轻巧又大方。清平垂下眼帘,手轻轻抚摸着宝石,轻声道:“殿下这是,送给我的?”李越放松缰绳,任马自己走:“对。你,还没举行过冠礼吧?”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第一次直接提起卫清平的过去。清平肩头微微颤动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从前在西园时,男宠们都不能戴冠,只用发带束发,以示与寻常男子不同。后来出了王府,就是胡乱买顶发冠随便戴上,加冠的事,已经连想都不去想了。李越迟疑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再往下说。自东平回来,他和清平见面的时候本来就不多,何况在军中,清平都是行礼即过,除了那次他收伏军士之后曾与李越把酒笑谈之外,两人还真没什么机会多说几句话。他不是有意躲着李越,却也不会特意来找,而是顺其自然,只是如今两人都有官职在身,这个“自然”的时候,还真是不多。李越正在想再说点什么,清平已经低声道:“清平以为,这一生已经没有机会再举行冠礼了。”过了十八岁,谁还能再重新举行冠礼,就是勉强举行了,也是不伦不类的事。李越叹了口气:“冠礼不过是个形式,你心里知道自己,也就是了。”冠礼代表的是男子告别少年时代,正式成了男人。男宠因为不能被当做男人看,所以自然不会有冠礼。清平端起那发冠仔细端详,忽然抬眼望向李越:“殿下可肯为清平加冠?”虽然他如今已经可以戴冠,但没经过那个过程,心里总有那么一块遗憾。李越怔了怔:“我想过,可以在府里为你重新举行——”清平打断他的话:“清平不是要什么仪式。年龄已过,再有什么仪式都已不妥。清平只是想,由殿下为清平戴上这个。”李越左右看看:“在这里?”未免太不郑重了吧?想当时他为柳子丹加冠,至少还是在房间里吧。清平却微微一笑:“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天地为证,还有什么礼节能隆重过此?”一句天地为证说得李越肃然。清平轻轻取下头上银盔,解开发带,头发披散下来。李越策马上前,为他将头发轻轻拢起,戴上那顶华贵的发冠。宝石在阳光下灿烂无比,清平抬头摸摸,向李越轻轻一笑,那笑容之灿烂竟然压过宝石的光芒,看得李越心摇神驰。清平脸上微微红起来,眼睛看着别的地方,轻声道:“清平如今住在西城门水街头上,殿下若是有空,不妨过来一坐。”其实李越早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是他从来不说,李越也装不知道。如今他竟然提出邀请,其中含意,不言自明。李越只觉身上忽然热了起来,怔了一下才能嗯了一声,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清平脸上红晕更深,小心地将银盔戴到头上。李越定做这发冠的时候就考虑到他戴盔的事,所以发冠才做得比普通发冠扁些,这时再戴上银盔倒也并不碍事。清平眼睛一直不看李越,低声道:“清平先告退了,还有防务。”轻轻一鞭,马儿轻快去了。李越呆在原地半天,心里翻腾不已,半晌才定下神来,刚刚圈马回头,突然定住,一手已经在暗中握住随身携带的匕首,沉声道:“什么人!”片刻,只见一人慢慢从树丛后移出来,手中弩箭正正对着李越心口,正是田七!第86章摊牌李越定定看着田七,微微一笑:“是你?这是什么意思?”田七见他不动声色,心里忐忑不安,稍稍后退一步,厉声道:“不要动!你不是殿下,到底是什么人?”李越笑了一声:“我天天在你眼前,怎么能掉包?我不是风定尘,那会是谁?”田七手上弩箭牢牢对着他,冷笑道:“你不是!休想骗我!”李越嗤笑道:“你说我不是,那你是如何知道的?”田七犹豫半晌,缓缓道:“你,你是哪里的妖魂?竟敢附在殿下身上!殿下被你弄到哪里去了?”李越大为惊讶。想不到柳子丹都想不出的问题,田七竟会猜到真相。却不知柳子丹是读书人,不语怪力乱神,田七却没这种想法,加上他是贴身侍卫,与风定尘又是长年相处,这身体是不是风定尘的,他自然知道。若说一个大活人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换了,那是万不可能之事,因此想来想去,只有魂魄附体之说,虽为邪异,倒可解释。此时见李越神情,越发相信自己猜对了,厉声道:“殿下哪里去了?快说!”李越叹了口气:“你对风定尘倒真是忠心,不过,恐怕他已经死了。”田七眉头一跳,手指在机括上一紧:“是你谋害的!”李越失笑道:“不是。他先死了,我才能来。不过说了,你大概也不信。”田七果然是半信半疑,手中弓弩微微上抬,对准李越头部。他知道李越的身手,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何况这具身体本是风定尘的,若射伤了,伤的还是风定尘,若射死了,风定尘魂魄又不能回来,岂不全完了?李越见他面上神情阴晴不定,手指愈扣愈紧,但始终不扳下去,大约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风定尘怎么死的我是不知道,不过你若是还想他回来,多半不可能了。”口中说着,手垂下来,准备田七若扣下机括,好及时拔刀自卫。田七早防着他,一见他动,厉声道:“不许动!”一面向斜后方又退一步,欲退到树后遮蔽自己身形。不料他一脚踏下,忽然身体一晃,闷哼一声,扣在机括上的手指不由自主一紧,铮铮连声弓弩已经发射。不过晃动之下失了准头,李越一伏身,也就全躲过了。眼见田七已经跌坐下去,突然想到是怎么回事,跃下马飞奔过去一看,果然田七手握脚踝,踝骨上部一对小孔,冒出一点紫黑色的血珠,旁边一条蛇已被他拔刀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