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京墨有一个受到父亲最喜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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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有个从小长大的双胞胎弟弟,叫京昼。 在京墨看来,京昼无疑是父亲最喜欢最疼爱的孩子。 他生下来就活泼爱笑,长得可爱温秀,学任何东西一点就通,堪比上天精雕细琢的一尊玉娃娃。 他甚至很早就学会了说话,软软糯糯的拉着父亲的衣袖撒娇唤爹,走在外面谁都忍不住掐一把他白嫩可爱的脸蛋。 父亲给他取名叫京昼,给她取名叫京墨,显然是对弟弟寄予厚望,而她只是弟弟背后微不足道的暗影,可有可无,犹如萤烛之火不可比拟炙日阳光。 天生五感残缺的京墨直到五岁还不会说话,即便她一直努力的学说话,拼命的学武功,唯恐让父亲感到失望,父亲的眼里还是从未重视过她一次。 她没有京昼讨喜,没有京昼正常,没有京昼聪明,所以父亲不喜欢她,这是很合理的事情。 哪怕后来她无意学会了说话,五感都在逐渐回归,停滞不前的武力也随之大幅增加,可不论她多么用功,每次的进步显著,父亲仍然离她远远地,冷冷淡淡的点点头说一声知道了。 然后父亲转身就站到了京昼的旁边,温声夸他刚刚刺剑的姿势做的很好。 那时京墨就有所感觉,原来无论她是好是坏,父亲都是不在意的。 父亲在意的,只是弟弟京昼,而不是她京墨。 京墨住在藏花小楼整整十三年,一步没有走出过,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武学器,得空时偶尔会站在窗边眺望窗外,幻想着远处的风景人物。 残缺的五感令她不知苦不知痛,病了不会说,累了不会停,正常人天生就有的喜怒哀乐她更是全然无知。 父亲觉得她是个登不得台的失败品,便不允许她出现在藏花小楼以外的地方。 父亲对京昼宽容以待,对她要求绝高,会定期检查她的学武进度,一旦没达到父亲想要的期望程度,就会受到重重的惩罚,再带着一身伤继续练武。 彼时京昼站在对面看她受罚,每次熬的眼眶通红,眼泪凝在眼尾始终未掉,直到父亲走后才敢走上前抱住她,在她怀里缩着无声的淌着泪。 五岁以前,京昼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湾波光粼粼的池泊,伤了累了就会嚎啕大哭,整间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嘹亮哭声。 五岁以后,京昼很少再哭,即便少数的哭也是因她掉泪,却不像以前哭的震天响,而是缩在她怀里哭的无声无息,眼泪全抹在她的脖颈里,装作一滴泪没掉过。 京昼变得懂事了,却并非好事。 对于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而言,懂事是最残忍的评价,其中深藏的内幕不言而喻。 狭窄阴暗的练功房里,京墨抱着怀里哭声闷响的京昼,忍着满身的疼与血软声安抚了好久,他的眼泪却一直止也止不住。 “京墨,我……我怕你死,我怕我也会死。”京昼在她怀里怯声怯气的说着,同时眼泪掉的更凶。 “不怕。”她就答,“无论何时我都会陪着你的,要死一起死。” “为什么非要一起死?”京昼掉着泪的委屈质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活下去?” 抱着他的京墨眨了眨眼,眼底漆黑而透彻,纯粹而又残忍。 “活着和死了,对我有什么区别么?”她清凌凌的反问,“活着,我在屋里出不去,死了,我在坟里出不去,一处四四方方就是我的天与地。” “京昼,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她温柔的抱着他,闻着他身上与自己一样的气息与味道,字字认真的道:“你能自由出入,你能得到父亲的爱,你会好好活下去的,把我的那一份带着活下去。” 闻言,京昼歪头靠在她怀里,眼皮哭的红肿,眼尾坠泪,眼神全是无言的痛苦与深沉,再未说话。 有些话他以前没有说,现在也没有说,今后大概率也不会说。 京墨,其实我与你一样,从未有过自由而言可言,所谓的父爱也从来没有落到我的身上。 他装的对我好,装的对我温柔可亲,不过是想刺激你让你恢复五感罢了。 我走在外面时,一步一行,一言一语全是扮演你平日的姿态说话。 我只是暂时顶替你的替代品而已,等到你彻底被培养出的那一刻,我就会被父亲利落干脆的抛弃掉,就像扔掉一块无用的垫脚石。 一块石头,仅此而已。 五岁生辰过后的短短半年,天天叫喊着要掐死京昼的娘亲就彻底疯狂了,刚刚从佛祖那里请完愿趁着父亲外出未归,独自爬到屋后的高楼后就一跃而下。 娘亲死了,死相极艳,没有痛苦,嘴角带着微微解脱的笑。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父亲站在旁边死死盯着,鬓发霜白,一瞬间就像老了十岁。 娘亲合棺入葬的那一夜,京墨站在旁边依旧没有掉出半滴泪珠,神色冷漠如无关旁人。 暴怒之下一时冲动,父亲把京墨丢出楼外,眼睁睁的看她在大雪地里跪了一夜,直到跪得昏厥倒地,才把她带回屋里给她生炉取暖。 跪在一夜雪地里的京墨当晚高烧不退,大病一场,父亲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烧得迷迷糊糊的京墨连人都看不清,可察觉到身旁守着的父亲要离开时,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拉着父亲的衣袖,拼着命的张开嘴顶出舌尖,用费力嘶哑的嗓音哀求他不要走。 第一次开口说话的她,声音和京昼也是极相识的,只是稍稍的哑,慢,沉。 “父亲……父亲,我也是娘亲的孩子,你也疼一疼我,和我说说话……”五岁的京墨躺在床铺里,又弱小又可怜,小脸绯红,表情悲伤。 “父亲,我会做好的......所有你安排的事情我都会做到最好,我不比京昼差……我一点都不比京昼差……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京昼?明明我和京昼都是娘亲的孩子……” 直到那时,满脸错愕震惊的父亲才终于发现能让京墨尽快恢复五感的方法。 让她嫉妒,嫉妒京昼。 只要她产生了嫉妒之心,嫉妒京昼能得到一切她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其他缺失的五感自然而然也会接连恢复。 人分七情六欲,七情喜怒忧思悲,六欲眼耳鼻舌身,所有的情欲贪恋都是相依相伴的。 于是京鲨开始着手安排让京墨恢复七情六欲的计划,他故意把京昼随时随地的待在身边,展露平常从来没有的温声细语,柔眼笑色,好似一个极尽疼爱孩子的好父亲。 一向严苛待人的楼主对女儿有求必应,态度温和,甚至犯了错也依旧和颜悦色,从不会大声斥责一句,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位。 这下青山楼人人都知楼主爱女如命,要星星绝不给月亮,捧在手心里都怕她化了。 可是对京墨,父亲就从无一次温和脸色,只要稍稍做错了一点,手里的鞭子就迎面而来,立时打的她皮开rou绽,血色成片,事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她。 果然不出两年,京墨缺失的五感都在逐渐回归,武功亦是进步神速,尽管大多时候仍然有些迟钝,但比起最初无论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漠然不管的态度,完全已是判若两人。 在京鲨的严格教育,着重培养下,京墨在一步步往最完美最合适的继承人方向逐渐靠近。 京墨十五岁那年的弟子比武,则是这个继承人完成的最完美的一刻。 三年前,京鲨收了一个叛徒之子为徒,取名京潭。 京潭的父亲原是青山楼的左护法,原本对京鲨忠心耿耿,绝不违抗,后来却与楼中的一位女杀手私下生情孕子。 为了能平安扶养孩子长大,女杀手还故作假死脱离了青山楼。 没过两年,这对夫妻的独子突然生了一场怪病,左护法竟不惜私下盗取楼中治伤宝物,逃走之前还妄想带上藏花小楼里的京墨。 他误以为那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京昼,接过他给的糖就脸颊羞红的京昼,对他从无戒备之意满心信任的京昼,因此想把京昼带走当做人质,作为他们逃跑路上最后的保命符。 可惜那不是京昼,那是京墨。 是与他毫无关系,初次与他相见的京墨,因此任由他在下面说的口干舌燥也全然不理,最后默默的关窗离开。 从夫人跳楼死后京鲨也离疯狂不远,当年那青楼被他一怒之下杀光殆尽,竟然忘记留下几个活口盘问,导致后面他再想翻查其中细节已是难如登天。 他不惜动用楼里最好的情报组织,耗时数年,竟才勉强找到十二位身份隐匿的‘入幕之宾’,无一不是江湖之中名声响亮的名门正派。 这些披着伟光正人皮的畜生,私底下劣性斑斑,最好虐妓为乐,蹂躏清白,有时还三五熟人聚办一堂,至今已是不知玩死了多少无辜的女子。 于是那几年京鲨就在暗中疯狂的虐杀这几人,隐匿身份从中原追到塞外,从江南追到江北,一个没有放过,有时还会一夜屠门,大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 等到又一次京鲨从外浴血归来,特意命人暗中守护京墨的十八青衣护卫,立时把这件事悉数上禀。 哄骗京昼获得开启密楼的法子偷取宝物,已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妄想夺走他唯一的继承人,更是罪无可赦,理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早就杀红了的眼京鲨面目冷寒透骨,转头又召集了几名信得过的手下快步出了楼,追杀一双可恨叛徒与私生孽子。 很快,一对拼命反抗的叛徒最终伏诛,就剩下一个满眼天真的男孩。 那时京鲨的理智已经恢复不少,回过身时正好瞧着男孩跪在面前抽抽噎噎的抹眼泪,一瞬间就想到了同样也爱哭哭啼啼的京昼。 这一刻,京鲨的心里横生恶意。 要是他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带回去,然后‘好心’的告诉京昼一些事。 比如楼里那个总好心给他带糖,对他最好的左护法其实都是在骗他,还想用他的命来护得这个孩子平安。 比如原本要给经脉崩溃的京墨吃下的玛瑙血丹,如今也因为他误信外贼而被偷盗,最后让这个男孩吃了下去。 比如他要把这个男孩收为亲徒,今后和京昼一起悉心教导,与他日夜相伴。 彼时听完这些的京昼心里该怎么想呢? 他是否还哭的出来,今后还会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他人? 他又会如何对待这个险些害死他,又夺了京墨东西的男孩? 京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