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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唯一的想法。严辞放下那人,看了看日头,已经无暇将他安葬了。严辞只得将他放在营地未燃尽的篝火中,待他成为灰之后,妥善地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锦盒中,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就是刚刚毫不留情的掐死那人时,一样的表情。张择瑞忍不住问道:“严将军,迄今为止,你究竟杀过多少人?”张择瑞问这句话,并非是在责怪严辞。若是换作他,面对这般情形,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一样的做法。毕竟,他们只是个人,肯定先关注自己的生命,再关注家国。张择瑞没有那么伟大,怜悯众生。他也不是坚信自己能拯救世界的人。毕竟,他的童年就告诉过自己:活着,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舍弃。严辞:“不记得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怎会有时间记得这些?”张择瑞:“那在平日里呢?”“他是第一个。”严辞淡淡的答了一句,进了自己的营帐,简易的收拾了一下行装,又牵来了两匹运输粮草的骆驼。严辞帮着张择瑞上了骆驼,骑着骆驼,将十几车的粮食卸了一半,运走。祉国的营帐定是不能回了,那么就只好换条路了。此时,军营内——瞭望台上的士兵突然惊呼了一声:“将军,快上来,有大事发生了。”将军信步走上了瞭望台,极目远眺,忽而惊呼一句:“这不是严将军吗?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他们竟然向蒙古军营赶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好奇,亲爱的,你们猜对了几个伏笔?反正我搞完事了,这个章节是一个教你什么叫套路的章节。☆、荆条(伍)张择瑞驾着飞奔的骆驼,仍然没反应过来,只得一件件梳理着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他们刚刚起床,一个镖师居然想偷袭严辞,不对,他还可能不是镖师,可能还是敌方的卧底,或者内jian。结果,他被严辞掐死了。而他们现在,居然是在带着粮草去逃命?不知不觉,旭日高升,已经升到了半空中,已是时值正午了。严辞忽而勒住了骆驼的缰绳,转过头,盯着来时的方向,努力辨识着自己之前走过的路,忽然脸色一变,表情十分难看,道:“我好像不记得地图上有没有这段路了。”的确,在大漠中,此时正值正午,确实是无法辨认方向。因为最基本的参照物——太阳,已经无法作为罗盘了。而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对他们这些不熟悉地形的外乡人来说,无异于死亡。严辞虽是被封为镇西将军,到底也是今年初封,这次前来,也只是来视察军营,怎么可能强求他记下西北的地图?说到底,这还也只是空有的名号而已。事已至此,张择瑞无论如何也无法严词责怪严辞,只能默默的陪他坐下,思忖下一步的对策。而面对此情此景,张择瑞不免有几分绝望:他们前不见退路,后有一队穷追不舍,一心谋财害命的盗贼。他们俩人,精神紧绷了三四天,惴惴不安,揣着一心忧愁,生怕他们一旦核实他们身份败露的消息,就会杀人灭口。心灵早已是崩溃到了临界点,就差临门一脚了。如今,还要面临生死抉择的关头:要粮食,还是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张择瑞这几日硬撑的精神早已没了。张择瑞只求不要在这紧要关头,再拖累严辞了。严辞若是一个人想走,绝对是可能死里逃生,到达祉国军营的。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了一个百无一用,手无缚鸡之力,还身患恶疾的书生跟着他,两人活命的概率就大大削减了,甚至还有可能丢下自己的性命。无人知晓他们的命运,只是俩个人之中,其一必死无疑。张择瑞希望是他,作为一个拖油瓶,他已经做到了人生极限的地位了,人要懂得知足。而严辞不同,他自幼就是天之骄子,此时更是如日中天。他才刚刚登上了人生巅峰,怎么可能逼着再他回到谷底?严辞走在前方,并不知道张择瑞心中所想,他只是很认真的在做打算,找来时的路,或是寻找今夜可以歇息的地方。严辞努力地瞪大双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或是地图上出现过的标识,只是可惜一无所获,只得先行放弃,早点为今晚做打算。寻寻觅觅了大半天,兜了三四个圈子,严辞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可供休息的沙丘,并不大,但足够藏进俩个人,再掩盖住身后的骆驼和粮车,仅此而已。且足够隐蔽,若是不上前细看,就极容易忽略了这处。严辞将张择瑞扶下骆驼,搀扶着张择瑞走到沙丘旁,在触撞到他掌心guntang的温度时,忍不住的皱眉。严辞望向张择瑞,面色苍白,却也掩盖不住那不正常地泛起的红晕。张择瑞下意识的抬头,抿起唇,抬手拂过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严辞。这小子想到了什么这是,怎么拽着自己的手不放,还皱起了眉头?严辞见他一脸呆愣,心中了然,便也随着他那般抿唇,伸手抚过他的额头,又迅速收回了手。果真不是一般的烫,严辞想,那人怎还是那般清醒?不过也好,不揭穿他,让他一直这般头脑清明,才有机会活下去。“怎么了,严将军?”张择瑞问。“无妨。歇息吧,快要入夜了。”严辞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率先走进半空的沙丘中。午夜时分——大漠静谧无语,平坦开阔,黑压压的,看不见尽头,突然响起了一阵低声的说话声:“你确定是在这里?”“那当然,白天死的那小子特地在他身上放了子蛊,母蛊现在的反应这么大,还能不在附近不成?”张择瑞是被周围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他挣扎地起身。思维是混沌不清的,意识却是十分清醒的。严辞拉着张择瑞的手,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唇边,像是哄小孩似的,低声道:“无事,睡吧,别起来。”“可···”张择瑞反驳了一句,这样似乎不对,你应该起身看一眼。严辞似乎听懂他心中所念,转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句:“别去,在这里待着。”俊逸的眉眼还无一丝波澜起伏,语气已经带着些强硬,是平日在军营号令四方的“指令”了,张择瑞却是无端的安心,遵从了他的命令。严辞却独自一人站起身来,摸索着,溜出了藏身之所。“别去。”张择瑞伸出手,想拦住他,严辞却反手扣住了他的双手,对他的后颈猛然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