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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也日渐松开。墨轩皱眉,又迅速舒展,反倒越发用力地牵着他,反手拥过容陌,吻了吻他的额头:“做得很棒。”容陌一腔的委屈就一扫而空了,拉着他,奋力向前走去。一个时辰之后,招远城城郊——容陌眯着眼睛,推开黑山山寨的篱笆门。容陌:“寨主在哪?出来见孤。”☆、撼城(拾叁)容陌话音未落,寨中就走出一人,面黄肌瘦,衣裳破旧,不大的脸上满是惊恐。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容陌面前,用手指着容陌,大喊道:“哪来的贼人,竟敢跑到黑山寨闹事?”容陌不满皱眉,他一向不喜欢在办正事时多说废话,与太多无关之人周旋,特别是拎不清情况的小鬼。他动动唇,正欲开口说话,一直在后面默默观察情况的单凡就急忙捂住了容陌的嘴,低声道:“殿下,失礼了。”单凡说着,对温涵使了一个眼色。温涵会意,急忙上前行礼道:“小兄弟,我们是从招远城而来的百姓。城内饥荒严重,城主从中渔利。我们实在无法继续生活,又恰巧听闻黑山寨寨主虽是土匪,却是盗亦有道的侠义之人,所以我们特意前来投奔。不知,寨主在哪?”温涵一边说着,一边压制着自己即将无法抑制的感情。既然这个小孩能活下来,他定也会没事的。听他这么一解释,少年的脸色果然有所缓和。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深沉的悲哀。温涵见状,试探性的问道:“小兄弟,我见你脸色不太好,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令山寨变得如此荒凉?”那孩子闻言,撇了撇嘴,抽抽鼻子,眼泪就要下来了。温涵也是一慌,急忙拿出手帕,塞到那个少年手中,温言道:“你先别哭啊,我也没哄过人。你这么一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总而言之,你先别哭啊。”少年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响亮的擤了擤鼻涕。容陌连眉都懒得皱了,转身护住墨轩,就准备远远地躲开了,将这件麻烦事丢给温涵。结果,他刚一迈出步伐,单凡,温涵和墨轩就同时扯住他,迫使容陌停下脚步,乖乖留在原地。容陌撇撇嘴,委屈兮兮地留在原地。墨轩揉了揉他的发顶,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容陌展颜欢笑,耐心的站在不远处观察形式。在温涵的细心安慰下,那个少年总算是开始抽抽噎噎地讲述:“十几天前,我们寨主率领我们弟兄们下山,抢劫了一伙商队,得了几千担粮食。“几个弟兄们欢饮达旦,寨主人上了年纪,心慈手软了许多。念及其他两座山寨,就将我们的粮食分出了一半,送给了清风寨和朗晴寨。“结果,呜哇···”他说到一半。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温涵又是一顿好哄,小少年才打着哭嗝,哭着说完下一句:“······他,他们竟然恩将仇报,趁着夜色,摸黑上了黑山,将我们整个寨子的兄弟都杀了。“只有我,因为那天上山探看情况,才因此逃过一劫。”温涵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苍白,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少年说话时,容陌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他说的倒是十分的情真意切,哭也不似逢场作戏一般,至于心中是如何思虑的,容陌就不得而知了,也无法拿出太多靠谱的判断。他轻舒一口气,在心中迅速下了一个决策:暂且信任他的话,静观其变。一个人,只要还是人。那么,他就无法,也不可能一直沉溺在所扮演的角色中,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应有的破绽。这是容陌一直信奉的,直到他露出破绽,才是他身为一直冷眼观察的狩猎者,最佳入手的时机。容陌走上前,轻轻扯了扯温涵的衣袖,道:“你先退后吧。孤会与他相商,直到得出满意的答复。”“······就算他不满意,至少也会是一个令孤满意的答复。”他将这最后一句说得极轻,温涵也没听清。就只有墨轩在他话音刚落时,隐晦的挑了挑眉,又重又归为面无波澜的平静。容陌扯过少年的衣袖,拽着他走到一旁,就开始盘问:“你姓甚名谁?”少年:“邵延。”容陌:“你是黑风寨的土匪?”邵延慌乱摆手,却又迟疑地点头:“是,我阿爹和阿娘是土匪。我是在山寨中出生的,寨主虽无子,却待我与亲生儿女无异。可如今······”他说着,又要开始抹眼泪。容陌伸出手,作“制止”状。邵延看见这熟悉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下了呜咽。容陌对他的听话感到满意,不由点点头,又继续询问道:“你当日下山,是为了做什么?”邵延毫不犹豫,条理清晰地回忆道:“当日寨主因寨中调味品渐少,又听闻招远城中的商铺重又开张,遂命我下山采购。“我是那日中午,吃过午饭,趁着日头正高,我就走了。”容陌:“黑山寨离招远城多远,你又是几时回来的?”邵延:“脚程也不过三炷香时间。我在城中采购了必需品之后。又为阿娘和寨中阿嫂买了花布匹和木簪。还是我特意挑着梨木和丝锦做的,因天寒又加了一身皮外套。“回去时,大抵是未时了。本想着阿娘会开心的,结果······”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感情,却还是忍不住想哭。他刚走时,爹娘还是那般充满生机活力的。阿爹抽着旱烟,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贪玩,早些回来。阿娘与几位阿嫂做着粗糙的针线活,细心地为他整理着皱褶,嘱咐他:“路上小心点,碰到别的山寨的土匪,千万别紧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爹娘会给你报仇的。”寨主与其他几位关系较好的兄弟,还在那打趣他:“瓜娃子,第一次下山,可不要被那些花姑娘勾了魂,就忘了正经事。”他一面答应着,被他们这番话臊红了脸,害羞的反驳他们:“才不会呢!”他朝着他们做着鬼脸,就蹦蹦跳跳地下了山。谁曾想,他一回来,看见就是一片荒芜和血海。那些走时还老不正经的硬朗爷们,那些称不上婉约,却十分八卦热心的阿嫂们,就已经变成了血淋淋,血rou模糊的尸体了。这怎么能让人接受?他的大脑完全就来不及反应,就只有一片空白。短短一个下午,他就只有剩下一座不用查看,就知道已经被人搬空的山寨。邵延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土匪之间的明争暗斗,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