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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他一只手支着脑袋半趴着桌子上,懒着嗓子问了一声。门外没有人回答。徐书烟自顾自笑了笑,就要真的当是他醉糊涂了产生幻听,那敲门声便以更加猛烈、不耐烦的方式响了起来——惊天动地的——让人觉得再不去开门,门外的人能把门给卸下来。如此暴脾气。徐书烟抿抿唇,嘴巴里不三不四地抱怨了白初敛治理不当,大半夜放人在这街道上扰人,站起来拖沓着拖鞋走到门边,嘟囔着“来了来了”一边拉开门,正想问来人敲门那么急大半夜的可是要缝寿衣……一抬头却发现门外站的那人,白初敛管不来,他也骂不过。“……你怎么来了?”徐书烟问。门外站着的是顾司令,这么晚了,他身边也没带着平日里的两个副官,自顾自地来了站在那——发丝里都挂着水珠,深色的军装也被雨水打湿一片。顾容没好气地推开徐书烟,自顾自地走进他房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水:“那么久才开门,你是不是聋了?”出言便是恶言恶语,完了没等黑发年轻人回答,他又嗅嗅鼻子,像是闻到空气里的酒精味儿——漆黑的眼珠子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桌子上的酒瓶上,眼中闪过恶劣的痛快:“今晚宴会上没喝够,自己在家喝闷酒?怎么,许焉对你不好?你心里不痛快,借酒消愁?”这个人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苦恼之上。但是徐书烟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当下靠在门边,一脸嘲讽地看着在他房间里东摸摸西碰碰的男人:“不,就是有些腿疼。”话语刚落,就看见顾容脸上凝固了,露出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表情来。“徐书烟,我好心关心你,你非要给人不痛快?”“顾容,这里是我家,可不是你那所有人都要看你脸色睁眼说瞎话的司令府——再这么颠倒是非,蛮横不要脸,门就在这,你给我滚!”徐书烟沉着脸说完,顾容反而不生气了,盯着他像是能在他脸上看出一场戏,忽然又阴阳怪气地笑道:“什么腿疼,你就是心情不好。”“……我心情好不好同你有关系?”“没有啊。”“你到底来干嘛,没事的话我要睡了——”“来同你跳舞。”“……?”“方才姓许的在那,讨厌得很,”男人扔了手里的毛巾,脚下的军靴步步有声走向站在门边的黑发年轻人,“还记得以前我教你的舞吗?”徐书烟觉得这个人的脑回路真的是魔幻得很——刚才在宴会上,满脸怒容地骂了人黑着脸夺门而出,这会儿又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满面春风地回来说“同你跳舞”……这么多年,打仗把人都打疯了么?所以在男人靠近了,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牵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拉的时候,徐书烟真诚地问:“顾容,你脑壳是不是中过子弹?”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摁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徐书烟的鼻尖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面冰冷的金属勋章,军装布料还浸湿水汽。没有音乐。但是当男人迈开步伐,就好像踩在无声的乐点上,步伐优雅娴熟,是个合格的社交舞者。徐书烟不愿意陪他发疯,但是身体受制于人,在加上之前吃了酒也没多大力气,便敷衍地陪着他做这诡异的举动,只求他满足了就赶紧滚蛋。“两个问题。”男人嗓音微微低哑。“问。”徐书烟一脚踩在男人的军靴上,见他没什么反应,面不改色又挪开。“之前何唐生勒索你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怎么说,说也是离婚,不说也是离婚,总归是我骗了你们,”徐书烟道,“在这事上我心存恶意,无从辩驳,也不想辩驳。”他说的对,抢去何唐生的功劳,嫁入顾家,享受荣华富贵,扔下何唐生在阴暗的角落发臭受罪,过着过街老鼠一样的日子,他罪该万死。死后也该下地狱。顾容想不到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糟糕的人,曾经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气得恨不得掐死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曾觉得自己对这份感情的结束有过什么后悔或者惋惜的心情——哪怕打定了主意以后也不会多看这个人一眼,直到再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些犯贱的。尤其是看见许焉和徐书烟在一起时,他觉得非常碍眼。“第二个问题,”顾容摁在黑发年轻人后脑勺上的大手加大了力道,“你知不知道许焉曾经有一个非常相爱的青梅竹马,因为出生大家,女方家里无法同意她与许焉这样背景复杂的人在一起,两人想尽了办法——后来那个女的来了一趟古盐城,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家里居然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两人欢天喜地地准备婚事的时候,新娘死在一场游行中。”徐书烟听着,抬起头看向顾容。那平静又坦然的眼神,看得男人心中一刺。“你知道的。”他用的称述句。“我不知道,”徐书烟淡淡道,“我接待过这么多痴男怨女,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记得住,哪个来找我的人不是为情所困呢——”听他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顾容恨不得抽他,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将人从自己怀里推开了些:“至少你早就知道许焉接近你心怀不轨!”“对,但总比你这样把恶意写在脸上的人好得多,”徐书烟道,“你吃饱了撑着去调查人家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着——徐书烟,你别不知好歹!”徐书烟不说话了,只是沉默显然比他顶嘴更加气人……一个舞步转身,男人干脆将他压在墙上,低下头问他:“你若是缺人,我们复婚,嗯?”这完全是一时脑热说出来的话,顾容自己都不知道说完之后是不是有些后悔。徐书烟却笑了,伸手推开他:“这是第三个问题了,舞也跳完了,你走吧。”怀中一时落空,男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徐书烟”?”哪怕是有后悔,也是被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带来的冷却里迅速覆盖,男人有些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明明知道许焉可能心怀不轨……”“一段缘分总会有开始和结束的时候,哪怕所谓缘定三生,天赐良缘,也不过是在第三世后各奔东西。”徐书烟淡淡道,“又不是神仙,缘分天注定,生生世世刻在那上……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第四世坐在席面上吃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