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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向上爬的人来说,甘相留下的人脉却是一件极为有用的东西。思及此,叶煜又深深叹了口气。恐怕李斯的算计还不止这样,护卫让他去,等于又让他卖了甘家一个人情,就同嫪毐之事一样,又帮他又利用他,轻轻松松坐收两份好处,还不容易被看穿。一股寒意涌上,他抖了抖身子,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越是深思李斯就越是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但这样一个算计周全的人却毫无知觉地被甘罗发现了。他并不觉得那么久了甘罗都没发现,却有一天突然开窍,甘罗是个聪明人,这种人若是信了往往深信不疑。甘罗没有进宫过,连吕不韦都不知道的事他更不可能知道了,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人告诉了甘罗,就像甘罗来告诉他一样。当日知道他提议的,除了他和李斯,就只有韩非和嬴政,以及一些近侍。近侍没必要告诉甘罗,那么只剩下韩非和嬴政了。这两个人里面韩非的疑点最大,可是韩非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但如果韩非的目的是嬴政的话,似乎就能说得通了。第六十二章病愈道歉秦王问如果韩非真的只是作为一个来疲秦的韩公子,或者与李斯有恩怨的人,此事他不出手,任其发展反倒是对他最为有利的。叶煜略思索了一下后果,有些后怕。若是此事不揭破,甘家和他都会继续被李斯利用,事态沉淀酝酿,待到未来有一日被他们发现李斯的作为,对李斯产生的影响将不可小觑,而那时候李斯多半已经登上了廷尉甚至丞相的位置,还可能会因此间接影响秦国的内政。这不是夸张,权力越大的人造成的影响也越大,他如今已是大庶长,虽远远比不上蒙骜等人,可只要以后不出什么事,最起码往上走一点,一个关内侯的爵位还是能捞得到的,将相不和,又有甘家一脉的士族不满,这隐患可不是一点两点。尽管叶煜很不喜李斯此人,却也无法否认李斯对秦国统一天下的重要性。韩非就算不知道后来的事,但对李斯足够了解的他也应当能猜到一二,放任发展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揭破,才是他的最佳选择。不过他没有这么做。韩非此举就像是一个一身正气、仗义执言的愣头青,或者是为秦国深谋远虑、丹心赤忱的臣子。叶煜大脑空白了片刻。从韩非用他向魏国借兵,以及他的作品来看,韩非绝不是第一种人。正因此叶煜才会感到纠结。韩非要成秦国的忠臣,别说后世了,就是现下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连嬴政都心知肚明韩非入秦的目的,他或许不是像郑国一样采取疲秦之计,但是最终目的绝是为了保存韩国。叶煜努力回忆着他和韩非寥寥的接触,越想越觉得韩非好像真的有事秦之心。他下意识摸了摸后背,心道:蝴蝶效应没那么强大吧,韩非只是早入秦了几年而已啊。脑中灵光一闪,叶煜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思索。历史上的韩非是在韩国不得重用,秦国又兵临城下才会入秦,当时韩非没有太多的回转余地,是绝不可能出现真心事秦的想法,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郑国渠与蝗灾损伤了秦国的元气,至少十年内应当是不会挥师灭韩,对于韩非来说,他有足够的的时间用另外的办法保存韩国。就像卫国一样。叶煜记得没错的话,历史上秦始皇灭六国,却独独保留了小小的卫国,就是因为卫国出了商鞅和吕不韦这两个对秦国来说极为重要的人物。韩非不可能知道卫国最后多么幸运,可他却能看出来秦国对于卫国的优待。秦灭卫的机会太多了,之前连周都灭掉了,顺手灭个卫简直是轻而易举,就算这里面有吕不韦的因素,可是秦国方面本身就没有这个心思才是主要。韩非想要成为当下的吕不韦,后世的商鞅,依靠在秦国做出成就获取高位保全韩国。就算这样不行,等他有了足够的地位和权势,他也完全能够影响秦国的决策,凭他的辩才,到时还保不下一个韩国吗?叶煜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可若是顺着他这么想下去,韩非的作为就变得能够解释了。那算是投名状。嬴政当然不会乐意一个将军被另一个臣子影响甚至完全利用,韩非揭出这一点就能表现出他对秦国的真心和志向,以此博取嬴政的信任。所以韩非此举目的不在于他,也不在于甘家或者李斯,而是嬴政。叶煜舒展了眉头,这一放松,就觉得一股眩晕涌上头,他毕竟身体还未痊愈,这番用脑过多,也难怪脑袋难受起来了。躺着闭目养神一会儿,但仍是睡不着,他起身想了想,着人唤来医官。医官有些年纪了,他见到段管事亲自请,又不说原因,一路提心吊胆,脚下步伐屡屡加快,生怕叶煜的身体又怎么了。叶煜看到医官额头冒着细汗,匆匆赶来,忙起身说道:“医官不必如此焦急。”医官见他起身无恙,看着和之前诊断时没什么两样,才松了口气道:“将军可是有不适之处?”叶煜让人为他端来水,彬彬有礼道:“煜请医官来,是想向您请教几个问题。”他冲医官作了一揖。医官慌忙避让开,摆着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夫不过一届医者,担不起将军之礼。”叶煜笑道:“若无医者,我帐下郎儿哪里还能生龙活虎的征战四方?您是专为王上太后治病的太医,必然博学多闻,煜不过是想请教一二,也好日后战场上多个保障。”医官这才端坐下来,与他一问一答起来。之后休养的日子,他便时常与医官请教,倒也不显得枯燥。过了几天,医官说他全好了,他下场舞了一套剑法,眉飞色舞地送走了医官,临走前还朝医官郑重一拜,以谢医治、传教之恩。“去备水,我要出门。”送走医官之后,他立马对段管事说。“要备车吗?您现在不宜吹风。”段管事问道。叶煜摆摆手道:“我已无碍,骑马前往便可。”他沐浴更衣,穿着一身黎色骑上白蹄黑马,又朝着甘府行去。这一回到是没跑空,甘罗正巧在家。“将军大病初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