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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下心搬到了田耀南家里。起初田耀南邀请他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压根没发现对方的狼子野心,只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自己也确实是打扰了那俩人的柔情蜜意,但犹豫了一番还是出于工作上的考量拒绝了。可随着尴尬的次数越来越多,安秘终究是没忍住,委婉地表示自己可以搬出去住,而且还在海桐反驳前搬出了田耀南。田耀南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海桐对他也确实不放心,总觉得安秘住过去是羊入虎口。但一来他们家的房子确实是大,二来是安秘已经长大了,哪怕有了个哥哥也不真正是个娇弱的孩子,他有权做决定。沈乐光倒是没说什么,只在安秘搬过去之前做了顿饭给他吃。八个菜花红柳绿,风格迥异,却都是他爱吃的。那种时候哭其实怪矫情的,只是安秘向来不是个坚强的人。他在家庭圆满的环境下长大,却因为沈乐光早早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母亲也爱他,却不够那么爱他。他敏感,彷徨,懦弱,爱逞强,长出来一身的毛病,平日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憋着,可到头来还是在沈乐光面前露了怯。但是这个结局已经够得上圆满了。大学开学后海桐也开始忙碌了,但比起每天都要上班且鲜少能按时下班的沈乐光,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的他已经算得上幸福了。更何况不久后就是国庆假。他们今年搬了新家没有邀请二老,便打算趁着这个假去珠海住几天。票是海桐订的。看票的时候他把终点站设置在了北京。时间不算长,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可沈乐光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不知道沈乐光为什么那么排斥北京。他不想回去,也不想海桐过去。如果海桐愿意问,沈乐光一定会告诉他。但他不想问,不,应该说在安秘再次出现之前没有想过要问。四年前第一次见到安秘的时候他们都还在为生活奔忙,以至于那个和沈乐光有着血缘关系的男生就这么过客般的被遗忘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沈乐光接受了安秘,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再次和过去产生了交集。遗忘不是个好办法,那些不好的东西埋在心底就算不爆发也会成为一道伤口。海桐想帮他,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杭州的雨季绵长湿润。所谓一叶落而知秋,学校里的梧桐树渐黄至飘落的时候,便到了国庆。沈乐光收拾着两人的东西,海桐大爷似的趴在床沿看他。“你过来一点,”海桐看了半晌终于按耐不住,朝他勾了勾手。沈乐光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温温地笑了下,放下手中还未叠好的衣服走了过去。海桐直起上半身伸手揽住沈乐光的脖子,后者俯身迁就他的动作。“我想亲你。”两人额头相抵,海桐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勾出了一段缠绵意味。“啾,”沈乐光亲了他脸颊一口。这样小孩子似的亲法让海桐笑的有些支撑不住,于是沈乐光把他放在床上压了上去。“笑什么?”沈乐光一边问,一边从他的额头吻到下巴,手指也从鼻子摸到了耳朵,最后落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地揉捏着。海桐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的唇,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怎么那么可爱。”沈乐光笑出声,“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可爱。”海桐没有出声反驳,他只是搂紧了沈乐光,温柔又急切地把自己的舌头送进沈乐光的口腔。他舔着对方的牙齿,那上面还残留着漱口水的薄荷味。这样子的缠绵像是吃了口好大的糖,甜滋滋的无与伦比。海桐喜欢和沈乐光亲吻。温柔的,粗暴的,前者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后者山雨欲来风满楼。但就是感觉到满足,连着心都在往下坠。第二天两人是出门吃的早饭,不然沈乐光会忍不住再把厨房打扫一遍。小区门口有几家早餐铺子,花样不多,却各有特色。比如张记的包子皮薄rou厚,隔壁的馄饨则是红油绿葱,勾人食欲。海桐是属于那种心情好了什么都想尝一口的,但早上吃的又不多,只能眨巴着眼望了这家又垂涎着那家。好在他们来得早,这个时候人也不多,店老板十分热情地站在门口招呼着。沈乐光在心里叹了口气,把人推进了馄饨店。“行李箱放这儿,我出去买早餐。”他交代了海桐一番,转头跟老板点了一碗小馄饨。没过一会儿,沈乐光就拎着一堆吃的进来了,速度快到小馄饨都还没有做好。“你怎么买这么多!”海桐惊叹一声,但实际上沈乐光只是把他想吃的一样买了一份而已。他放下手中的小笼包,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老板连笼屉都让他给端了过来。“没有买很多,你吃吧,吃不下的给我。”海桐抽了抽鼻子,感动兮兮地看着沈乐光,对方却是不怎么领情地拿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塞进他嘴巴里。小笼包,烧麦,油条,生煎,鸡蛋饼再加上刚刚端上来的小馄饨,海桐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他用满含情意的眼睛看着沈乐光,从胃到心都暖和的不得了。吃到后面海桐果然是吃不下了,沈乐光问了他一遍后就把那些剩下的全吃了。老板娘坐在柜台后掩着嘴笑,有些戏谑却没有恶意。海桐垂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对面的沈乐光一言不发,吃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狂风扫落叶般全解决掉了。“你吃饱了没有?”沈乐光笑着弹了他额头一下,温声说了句“走吧”。海桐仍旧害怕飞机和降落的那几分钟,但是和十多年前第一次和沈乐光坐飞机不一样的是,现在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挽着对方的手臂,把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沈乐光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很暖和,这让他的心也安定下来。接机的还是袁女士。十多年过去了,除了脸上的皱纹多了些,颜值和审美依旧在线。她抱着沈乐光,后者微微用了点力抱着她转了一圈。“哎呦,发型会乱掉的啦。”袁女士落地后笑着埋怨了一下,然后才上前一步掐住了海桐的脸,“不错,脸又圆了一圈,手感更好了。”海桐待她松手后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你这样我要跟爸爸告状了。”放到几年前袁女士对这样的话是嗤之以鼻的。她在家里的地位奠定了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格局,奈何海先生的一张症单打破了这种平衡。好在问题不大,医生嘱咐好好养着放宽心也就行了。但袁女士自此收敛,轻易不折腾人。如今海桐把住了她的命门,当即换了脸色。她狰狞着张脸抱住海桐,嘴里念叨着“我的儿我的儿”,拍在背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