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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心中却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裴修然的感官着实敏锐。或许这就是从事艺术领域之人的第六感,对他人是否在演戏能在瞬间产生惊人准确的判断。沈空很佩服这种天赋,但是也同样感到无比的头疼——有他在,自己暴露的风险增加了数倍不止。就在这时,他听到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响缓缓地向着自己靠近,紧接着,姜女士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孟你不要把裴导的话放在心上,他在这个方面就是戏疯子,很少有人能改变他这个牛脾气,说实在的,你的表演我和其他几位都看到了,我们觉得你演的很有味道,也很有潜力,之后具体的角色安排我们会在确定下来之后通知你,至于裴导那边,我们会和他沟通。”那边裴修然似乎也被安抚的差不多了。其他几人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座位上,姜女士也安抚地拍了拍沈空的胳膊,转身向着桌后走去。安静下来的裴修然缓缓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面色微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空见状,趁着这个气氛还算缓和的机会,向着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毫无预兆的,裴修然伸手抓住桌上的茶杯,猛地向着沈空的面门砸了过来。沈空眉眼一凛,抬手截住了向着自己飞来的不明物体。反应敏锐到超乎常人,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在那一瞬间,仿佛一直佩戴着的面具在瞬间卸下,纯白无害的表面崩裂,其下的猛兽露出鲜活生猛的危险獠牙。但那一秒几乎转瞬即逝,即使是刻意捕捉都很难觉察到——但仍旧站在原地的裴修然却是欣喜地笑了,仿佛找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的心满意足:“就你了!”茶杯在沈空收不住的力道下破裂开来,锋利的瓷片割碎了他的掌心,残余的茶水混和着鲜艳殷红的血丝滴滴答答地向着地面落下。空气仿佛霎时凝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事件转折。就连沈空都懵了两秒。他愣怔地看了眼自己手心的伤口,缓缓地眨了眨眼。房间里顿时一片兵荒马乱,有人去外面叫人,有的人则是跑来查看沈空的情况。沈空拧起眉头,缓缓地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神态各异的人,目光最终定格在韩隶早已空无一人的座位上。虽然知道即使对方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幕,也很难确认自己的身份,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没有看到当然是最好的。现在的未知数着实太多,所以沈空不得不打起精神,不放过一次任何可能的漏洞。姜女士快步地跑了上来,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按在了沈空的伤口上,妆容精致的眉眼间满是抱歉,她拽着沈空向外走去:“四楼有应急医疗室,我带你去看看。”沈空来不及拒绝,就被几个被叫上来的员工半拉半拽地推了出去,坐上了电梯。四楼应该是专门处理娱乐公司中明星演员在训练时出差错而设立的,里面的环境很好,窗明几净,房间里弥漫着柔柔的花香味,沈空被安置在其中一张床上。一个看上去年纪不轻的医生走了过来,低头审视着沈空手上的伤口,然后缓缓地说道:“没事没事,只是皮外伤。”说毕,医生便开始动手清理他的手掌,他先将伤口中的瓷片挑了出来,然后进行了清洗和消毒,最后再用绷带包扎的严严实实。沈空注视着医生一步步的动作,一时不由得有些晃神。这种太过熟悉的相似感在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陪韩隶去医务室,对他来说仿佛还是昨天。换句话说,对他确实是几天前的事情。而对于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八年。沈空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杂芜的思绪收敛起来,他抬起头来,目光却猛地对上了一双凝视着他的漆黑双眼。韩隶静静地站在医务室门口,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他的手中拄着漆黑的手杖,轮廓深刻的面容被光影分割,深黑沉郁的眼珠定定地注视着坐在床位上的沈空,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主攻党喜欢推倒强受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何、略略2个;一苇以航、婉墨、活泼好动的小姑凉、执扇微疏°、黄桃罐头、过尽千帆、静静的初心、nannnnnnnnan、哈哈哈、dy讨厌鬼、黄粱、澄清叶、xueyengyi、秦肆拾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执扇微疏°30瓶;长桥卧波20瓶;千岛酱、柒染れ、vi、三哥是个大可爱、ヤ艾ツ凡^o10瓶;山映斜阳天接水7瓶;empereur、我是一个冷漠的杀手、吾既为王、想爬存稿箱5瓶;顾七3瓶;!、沈谣、糖糖、懒得动爪、你呢你呢、sg、香丹清牌龟凝膏2瓶;disguiser、bdjwdsfgt、loaing、akihi、piste9、琉璃盏、信灵、夙溯源、瑞瑞瑞卡、阿攸小天使、中华田园猫、躺在地上喊666、萧兮、枫岚、浮游物语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36、第36章第三十六章沈空眉头一跳,差点以为下一秒脑海中就要响起那个熟悉的机械警告声了。——但是并没有。沈空放下心来,脸上再一次挂上了属于孟明轩的完美面具。他有些慌乱地从床上站起身来,半是畏惧半是紧张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韩隶,结结巴巴地说道:“韩,韩总?您怎么来了?”韩隶的眉心微蹙,静静地注视着他,漆黑的眼底郁色沉沉。只见站在床边容貌妍丽的青年在他的目光显得愈发局促不安,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绞着衣袖。韩隶眉心皱起的痕迹愈深。他看了孟明轩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