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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表情地委屈道:“疼,给我吹吹。”“该!”楚辞头皮发麻,他是真不知道鬼王趁医疗中心的人倾巢而出追黄鼠狼的时候干出了这等大事,险些将人家的老巢都给拆了。急忙打开手机,果不其然,临江市当地媒体报道——“市中心疑似发生小规模地震,天心美容医院大面积坍塌,目前消防队员已经进驻,怀疑地下藏有违章建筑。”“……”看了看坍塌的时间,正是他们离开之后十分钟左右。“你可以的。”随便吹了口气,楚辞推开鬼王的手。出现在488号,488号被翻新重建,出现在楚华大学,楚华大学的激动教学楼被推翻,出现在美容医院,十分钟以后医院就塌了。“不愧是自带腥风血雨的男鬼,张道长的拆迁队要是雇了你,明年就能当上世界五百强。”“……”鬼王一时竟分不清这是夸奖还是嘲讽。·青牛观宋道长来得很快。他也是前几个月一直在省城开宗教界代表大会,刚一回到楚华市就听说自己的小弟子走丢了,浑身上下一穷二白,只带了100块钱、一把桃木剑和一只手机。“再见了师父,我要仗剑走天涯,等全华国传诵起我斩妖除魔的故事之日,就是弟子衣锦还乡之时。”宋道长一看就急了,差点当场犯高血压。“青云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他小小年纪哪知道社会险恶,只带100块钱能干什么?起码再带套啊。”宋道长又是去公安局报案又是拜托其他香客,可惜小道士青云别的不说,反侦察技能高超,足足几个月硬是没被抓到。他坐在桌边抓耳挠腮地写着五三,冷不防外面的门被人推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饱含感情。“青云啊,为师可总算找到你了!”“师父!”青云抬起头,被太阳的反光吓了一跳,半晌后才开口问:“师父,你什么时候弃道从佛,去和法空大师抢饭碗了?”宋道长顶着个光头,要不是身穿道袍,果真会让人误解。他身后跟着几个徒弟,为首的中年道人拿着筒卷子,卷起袖子就敲青云的脑袋。“你还说!要不是担心你,师父怎么会失眠脱发,头顶的发丝都掉光了?”中年秃头,秃成了地中海,梳了发髻都挡不住,宋道长一咬牙,干脆把头发全剃了,每逢要事便戴假发出场,不过现在是来探望弟子,私下场合,自然不用戴上那顶又闷又热的假头套。“师兄,别打!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好。”宋道长是个和蔼的师父,尤其疼爱小弟子,他从大徒弟青山手里拿过卷子,在青云面前摊平,慈爱道:“来,这些都是为师问你们老师要的周考、月考、期中考卷子,还有平时的作业和讲义,既然回来了,就赶快做完,下周一刚好拿给你们老师批改,还能赶得上周五开家长会。”“放心,我已经和各科老师沟通过了,就让大师兄二师兄给你监考,成绩和其他同学一样上光荣榜。”“开不开心?”青云一脸“让我死吧”的表情,两只嘴角向下撇,眼睛里含着泪。“开心,我真是开心死了。”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内间的门开了,楚辞从里面走出来。他听穿墙而过的鬼报信说宋道长来了,急忙出来迎接。楚辞笑着道:“久仰久仰,道长坐下喝杯茶。”宋道长:“还没感谢楚施主替贫道找回劣徒,又替劣徒买了全套,楚施主若有用得上老道之处,尽管开口。”楚辞眼睛一亮:“还真有!”他将宋道长带进内间,桌子上摆放着八个玻璃罐,每个玻璃罐上都趴着一个浑身又红又皱,面目狰狞的小鬼。鬼王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将一个试图跳起来咬他食指的小鬼敲回去。“咚。”“咚咚咚。”小鬼此起彼伏地跳起来咬人,又前赴后继地被拍到桌子上。宋道长:“……”“恕我直言,这位施主是在打地鼠吗?”鬼王看见老道士,眼睛一亮。他将玻璃罐往前一推:“给你。”“这些婴灵都是被利欲熏心的商人戕害的,它们还在娘胎中便被医生谎称发育不良,从母体中取出炼制,一部分被用来私下笼络关系,这几个被挑选出的则是做了其他用途。”照鬼王画出的八个玻璃罐摆放的方位图,楚辞看出了阵法的痕迹,看样子还是用来召唤某物的,不过阵眼的位置却还少了一只婴灵。摇摇头不想这些,他拜托宋道长:“法空方丈正带着弟子在隔壁净化前一批古曼童,这几只婴灵和随后找到的古曼童就麻烦道长您了。”说着楚辞摇摇手中的顾客名单,道:“照这本名单上的资料,这些年参与过天心医院非法代孕业务的至少有上百人,其中有些是真的想要孩子,还有些只是想通过代孕机构培养一只有自己血脉的古曼童,这些还要细细甄别。”宋道长点头,将拂尘往臂弯一搭,顺便用拂尘柄敲晕一只试图咬他的小鬼,仙风道骨道:“楚施主尽管放心,行善积德是我辈中人的义务,超度一事义不容辞。话说回来,贫道养育弟子多年,还是很会教育未成年的。”闻听此言,青云心有戚戚焉地望了眼张牙舞爪的鬼婴,为它们掬了把辛酸泪。师父的教育,就是题海战术。鬼婴还小,大概不用做和,不过、和总是少不了的。“我去帮师弟们买练习题!”青云积极举手。被宋道长否决了。“一点都不勤俭节约,你当年识字时用的练习册师父还给你留着呢,就在我床下那口大铁皮箱子里。”“贫道回去取一下练习题和法器,随后便回来。”宋道长对楚辞道。“另外有一个不情之请。”“什么?”“可否把贫道的道场与法空方丈的安排得远一些?贫道听不惯那群和尚的念经声。”“你个老牛鼻子!”方丈超度了一早上累了,正打算来办公室蹭蹭网,闻言撸起袖子就找上宋道长:“招你惹你了?听起来好像我不嫌你们的烦一样。”两人做了多年邻居,互损惯了,一时没留意让几个古曼童溜出来,沾着红色鲜血的小爪子朝老道身后的几名弟子抓去。“撕拉。”“撕拉撕拉。”欻欻两下,弟子们猝不及防,天青色道袍被撕成了碎布片,中衣上还染着斑斑血迹,走出去都怕吓到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