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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出的话就不那么可爱了。融司隐坐在主位上,银色的发束起,着装正式,看起来竟莫名显得难以接近的高傲。他将手中茶盏放下,语气凛冽,却是很好心的为慕容斋解释:“我与其相识,他的医术在江湖中传名许久,并非那些左道骗子。”慕容斋心中微舒一口气,正欲补充些什么,又听融司隐道:“只是现在看来,传言有些言过其实,实则医术不精。”慕容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谢谢你啊。鼎鼎大名的鬼医还是第一次被这般质疑,偏偏他理亏在前,也只好含糊地解释一句“你别听他瞎说”。慕容斋实则是对谢虚的醒来极为好奇,伸手要去探脉,面上满是正经神色:“你再让我把把脉,先前我只是不大用心,这次保证别无差错,只是看看你体内是否留有余毒……当然,这回绝不收诊金。”这也是慕容斋现在还留在这的缘由,让他承认诊断出错,总要试到最后才死心。偏偏谢虚极不给面子,只身体微微一侧,那一截雪白的手腕便在慕容斋眼前晃过,让鬼医探了个空。“不必了。”慕容斋先是错愕,后来却是细思起来——他其实看不出谢虚的深浅,觉得他像个普通人。但这样的身手,能躲过他的截脉,应当是高手无误了。谢虚的动作不大,只手臂微微抬起,细软白绸顺着手臂滑下,让那一截雪白的肤色显得尤其灼眼。融司藏原本就偷觑着这边,见到慕容斋的动作,只差冷下脸道“你别碰他”。也好在谢虚拒绝,只在这个时机,与慕容斋擦肩而过,入了座。如今面貌风流俊朗的鬼医摸了摸鼻梁。融司隐惯来是个寡言的人,只不知为何,此时却是话多了起来。他向谢虚举杯,一饮而尽,方才道:“多谢阁下对吾弟伸出援手,在下融司隐,若有所需,必倾力相报。”大概还从没有人见过融城主这般温和的模样,主动举杯敬酒,自称在下。但联想到先前他为救谢虚愿花费十年功力,却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了。谢虚眼前摆着的并非是酒,而是一盏甜水,还带着清甜的花香,便也跟着融司隐一饮而尽。却是听到他的话,微微呛了一下,面上流露出怔愣的神色。“融司隐,融雪城城主?”融司隐生着一头银发银眸的事,怕是鲜有人知;但融司隐这个名字,却堪称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谢虚并不是他的拥趸者,他熟悉这个名字,全是因为剧情中他是主角攻的缘故。还是上辈子杀死他的主角攻。没想到在剧情中人设无比决绝冷淡的融司隐,竟会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待他;更没想到融司藏竟是主角攻的弟弟。也对,他们名字不过相差一个字。虽然剧情中未曾提及融司藏,但依融司隐现在的态度来看,他应当很在乎这个弟弟才对。不过这辈子他要达成的任务,也和主角攻受无关。思索到这里,谢虚才回了句:“融城主过谦,是我欠令弟的人情。”说起来,主角攻受向来形影不离。谢虚的目光也顺势落在方才一直微笑和煦的公子身上,只见他拱了拱手,从善如流地答道:“在下沈谭,比不得融城主的侠名盛誉,一介小人物。”主角受这世的身份,并不能算什么小人物。谢虚想了想也道:“谢虚,南竹馆的护院。”主角受竟也没流露出警惕神色来,听完也只是点了点头,像谢虚这人与他不过是寻常相逢。不愧是主角受风度。慕容斋这时也凑了进来,兴致勃勃地介绍自己,什么江湖上活人不医的名号,曾妙手回春过多少濒死之人,更别提曾参与的几大江湖传奇医案,擅长奇门医术和毒术,对易容之道更是精通……结果说到最后,发现谢虚只无动于衷的饮杯中物,只有沈谭对他露出礼貌而尴尬的笑容,微微点头示意,顿时整个人都恹下去了。他仿佛从黑发美人的眼中看出了“庸医”两字。哎。融城主家规森严,在用膳时鲜少言语,谢虚和沈谭也安静用餐,唯一有点精力的慕容斋现下也相当老实。谢虚用完细粥,看众人皆放下碗筷,便也道谢后告辞。“谢兄。”融司隐突然喊住他,声音冷淡而平静。谢虚倒没想到,还有与融城主称兄道弟的一日;即便只是阴差阳错,也委实让他愣怔了。现在的融司隐虽仍是冷淡模样,但态度可谓友善,他在剧情中本便是十分爱之极恶之极的人设,如今却好似将谢虚划分到朋友的地盘般道:“可愿来融雪城作客?吾弟也会好好招待你。”融司藏简直是分外惊喜起来。他只一想到要回融雪城,便觉得惆怅低落,犹豫着要如何邀请谢虚,和劝说向来古板的兄长让他进入内城;但现在兄长主动提出邀请,实在意外。只是更意外的却是——谢虚拒绝了。“我在这里有差事,恐怕不便去融雪城。”只怕认识融司隐的人,都会吃惊于他现在所展现出的耐性,要知以往的融雪城主,果断又不解风情,同样的问题不会再问第二遍。但此时融司隐只是道:“我可以向这里的先生说明,必不会耽误谢兄的差事。”谢虚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却还是道:“不行,我有需要达成的目标,还要在这里修行。”听到谢虚这样的话,融司隐倒是没有露出古怪神色。毕竟在深山、寒瀑、寺庙中修行的人也有许多,在男风馆里修行,好似也没有古怪。但是沈谭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看着眼前的黑发美人,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转而又觉得有些荒谬。沈谭却还是开口问道:“谢兄要达成什么目标?”谢虚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似一叶轻飘飘的羽毛落下,极平静地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名妓。”他一说完,四下寂静无声。沈谭的神情极是错愕,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似乎与被他调换命运的那个谢虚何其相似,甚至让他没办法否定,他们不是同一人。好在他这样错愕的神情在融司藏面前,侥幸得了掩饰。融司藏可是对那些小倌都有阴影的,他先前听过谢虚说,自己原本是卖身到南竹馆做男倌的,便已经是浑噩地要绕着谢虚走;现在历经生死之后,又听见谢虚这般平静地说要做名妓,心头又是不一样的……愤怒起来。“你怎可这般自轻,”融司藏咬牙道,“简直是……”在他说出措辞更严重的话前,融司隐微微皱眉,呵斥一声:“融司藏!”融司藏仿佛醒过神来,还微有些恍惚地攥紧双手。谢虚难以理解他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