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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到两分钟,视线里一间木屋。沉睡的记忆慢慢苏醒,他记得这个木屋,是孩童时与师父居住的地方。对于这个地方,他的记忆模糊了许多,刚来到城市的时候求过师父几次回来山林,师父拒绝几次以后,方生就不再提,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刚才还在打架,突然来这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沐泽的幻象。方生拿出一道攻击的符,对着小木屋一道雷披下来,小木屋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化成烟雾消散。看来这次的不仅仅是简单的幻象,而是幻境。☆、第24章方生围着小木屋转了一圈,琢磨着怎么离开幻境。按理说,沐泽没理由知道这个地方,这个幻境应该是按照个人潜意识构建的。外面暂时没什么特别的,方生走进木屋里,见到小时候师父给他做的小木马,若不是这会儿看到,他都快忘了小时候还玩过这个东西。拿起小木马,方生惊讶的发现,这东西是实体的,不像之前的小木屋,一道落雷,如同劈在空气里。他好奇地用小木马敲了敲桌子,‘咚咚咚’声音真实,桌子也是实体的。放下小木马,方生打算到外面周围看看,手下意识的扶了下木墙,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扑个空,未曾想,墙也变成实体的了。奇怪了。方生重新打量整个木屋,不对啊,刚才还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存在,这会儿怎么成实体的了。地上捡起石子丢到房顶,石子打在房梁上,闷响。又摸出落雷符,方生还想再劈一道,他刚妖释放,侧面余光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方尘由远及近而来,还是老一套的衣服,背着柴,不急不缓放到木屋门口,又拿出斧子来劈开。小时候有劈柴么?看着师父的动作,方生陷入回忆。他印象里,师父没有做过任何力气活,无非就是给他讲讲关于妖怪的故事,嬉笑玩乐。“混渎初开,天地巨变……”这边方生还没思考完,那边方尘不劈柴了,改成坐在院子外的木椅上讲故事,摇头晃脑,绘声绘色。方生:……这转变的也太快了。他站在方尘近前,瞅着方尘讲故事,看着看着,伸手抹了一把方尘的下巴。真实的方尘总是喜欢捋空气胡,方生一直好奇,这个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他对师父的下巴也好奇,但现实里,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摸,这幻境,倒是如了他的愿。手指碰到方尘的下巴,方生不由得感叹:“好真实啊。”只见方尘忽而止住话语,瞪了方生一眼。讲真,这一眼方生还挺虚的,虽说是假的,不过也与真人没差。方尘瞪完方生,抬手捋了一把空气胡,又接着讲故事。一直在这儿听故事也不是个办法,方生干脆到周边的山林走走。他记得,山林中有一处小溪,小溪边上种着一颗大柳树,从小就这一条禁令,不能靠近大柳树,现在是幻境了,他去看看也无妨。在幻境中,方生就这样随意地探索着,这一过,便是好些天。日升日落,他越发的着急,周遭的景象越发的真实,一开始是方尘讲故事,没日没夜的讲,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方尘的行为动作,与他记忆中越发的相符,他甚至还看见姜主任来拜访方尘。还看到沐泽和贺栖也来找方尘说话,他们之间似乎密谋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起初的几天方生还能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幻境。直到风临出现了。方生是在山林里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方看到风临的,在一片瀑布后面的洞中,就像水帘洞似的。洞中有石桌石凳,风临在里面喝茶,方尘出来见他。先是客套叙旧的话,随后风临问方尘:”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自己是半妖的事儿?“方尘倒茶,捋着空气胡回:“我想让他以人类身份活下去,半妖在人和妖两边都不受待见,方生只能是人类。”“你在剥夺他的身份,”风临放下茶杯,一如既往的淡漠:“待他成年,叫他来我身边,如若这一生都不能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他的生存的意义在哪?”“你要如何对他?他是边缘人,不被这个世界接受,若是身份暴露,会死的。”方尘摇头叹气又说:“半妖寿命虽长,但不能寿终正寝又如何?你何不放他一马,让他作为人类,短暂一生倒也舒坦。”“君王之力需要他,”风临语气疏离,黑眸中没有感情:“我会让他发挥价值,收集起完整的脆片。”“之后呢?”方尘问:“你又要他怎么生存?”方生躲在山洞的暗处,手指扣着石壁,屏住呼吸,他死死地盯着风临的侧脸,等他一个回答。“这是他的宿命,”风临的声音打在冰冷的岩壁上:“我会,亲手杀了他。”前面两人的谈话定格,方生顿觉周遭的气温忽而掉到零下,他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风临的那句“我会亲手杀了他’,像是一道魔咒强制印入脑子里,折磨着他的意志。若是旁人,方生处在这过于真实的幻境里或许还能维持一个自我,可说这话偏偏是风临。唯独风临,能轻而易举的乱了他的心神。“为什么是风临?”分不出方向的混沌里,方生瞪大了眼睛,目中无神,口中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翻来覆去不知疲倦。如同坠入无尽的深渊,忘了时间,忘了自我,方生只剩下一个念头:风临要杀他。“方生,方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生隐约听见有人在叫他。“那是幻象,都是假的,醒醒。”是谁?方生沉浸在一片黑暗里,意识模糊。我在哪,谁在说话?“方生!”方生的意识慢慢回归,他仔细分辨着喊他的人,好像是风临。“风临?”他喃喃嘀咕:“是你吗?”一缕黑雾顺着方生的手腕处蔓延至他的颈间,紧贴着脉搏。“是我,方生,快点醒过来。”“风临?风临……”猛地,方生感觉颈间传来一阵剧痛,他蓦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亮眼的阳光,还有风临略显焦急的神情。“这是哪?”方生慢慢坐起身,他头痛的厉害,手摸向脖颈疼痛处,低头一看,竟是一手的血。“我会,亲手杀了他。”幻境中风临的话再次浮现脑海,方生一愣,恐惧攀上心尖,他一把打开风临帮他止血的手,惊恐又警惕地瞅着风临。风临的手悬在半空中,目露疑惑。他定定地打量着方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