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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事?”“……是的。”景牧低声道。“儿臣第一年回宫……想送母亲些她喜欢的东西。却不想儿臣做事不利索,惹了父皇生气。”乾宁帝自然不是因为他办事情不利落而猜忌他,但这话他是不会讲给景牧听的。“那你们没有说别的?”乾宁帝不信道。“说了。”景牧的神态颇为老实,抬起头来对乾宁帝说道。“第一次在宫中见叶大人时,大人就说了许多旁的话,叮嘱了儿臣好些话。”乾宁帝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一时间在心头有些哭笑不得。“他说了些什么?”乾宁帝问道。“大人叮嘱儿臣要争气。”景牧接着说道。“说让儿臣日后定要成大事,他和儿臣的表兄弟们定会帮助儿臣的。又说大皇兄平庸,又没有母妃帮他,可儿臣不一样……”说到这,景牧接着说道。“可是,父皇,儿臣到现在都没读过几日书,定是要让叶大人失望的。”乾宁帝越听他的话,神色便越不对劲。景牧看在眼里,就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一直说。待他说完话,乾宁帝的脸色已是黑成了一片。他早就知道叶清瑞不老实,却没想到这个人的不臣之心已经如此昭然若揭了。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但是他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熬不住几年的了。这些人这般打算,在他看来,就像盼着他死一般。相反,在盛怒之中,他倒觉得景牧的坦诚颇为有趣。“你可曾想过,叶清瑞同你所说的成大事,是成什么大事?”乾宁帝问道。“景牧想,应当就是像大皇兄一样,替父皇做臣子吧。”景牧说道。“儿臣也想做父皇的臣子,替父皇做些事情。但儿臣四书都尚未学完,哪能和满朝科举入仕的大人们共事呢?”“如何不能?”乾宁帝被他的话很好地取悦了,闻言脱口而出。“父皇——?”景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乾宁帝这话说出口,便又觉得不妥了。但是身为天子,向来是启口无戏言的,一句话就当是一句话,不可言而无信。他便将话题转去了别处:“这花,当真是你母妃闺房的?”景牧闻言,便抬手将那捧杜鹃花递到了乾宁帝面前:“回父皇,都是母妃窗下的。”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墙上那副芸贵人的画像上。“可惜儿臣并未见过母妃……母妃鬓边若戴上她窗前的杜鹃,定是美极了的。”他这三言两语,让乾宁帝的目光都变得柔软了些。“你的禁足明日便也可解了。”乾宁帝接着说。“便不必整日在钟郦宫待着了。”景牧闻言应是。乾宁帝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抬眼看向墙上那女子的画像,隐约间也觉出几分陌生来,想来的确是数十年未见了。这般想着,他便觉得有些困乏,转身便要回去。“父皇。”就在这时,景牧叫住了他。“儿臣还有一事。”他说。乾宁帝闻言回身:“你说便是。”“叶大人……还和儿臣说了些话。景牧本不愿说与父皇听,但实在是叶大人和儿臣意见相左。”景牧说。“叶大人说,儿臣一直在宫中,才有机会受封太子。”乾宁帝面色骤变:“他真这么同你说的?”景牧气定神闲地答道:“是的。可儿臣有自知之明,并无意太子之位,只愿为父皇尽些绵薄之力……儿臣十多年来生活困苦,自然跟其他兄弟不同。能有幸回宫,已是万幸,不敢肖想其他。”说到这,他抬起头,神情诚恳道:“故儿臣请父皇让儿臣能出宫建府,断了叶大人的念头。”乾宁帝闻之,心头大震。他想让景牧出宫建府的想法,除了疏长喻之外,再无别人知道了。他自认对疏长喻颇为了解,知道这人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是不可能把这事透露给景牧的。那么……景牧这孩子,还真是对皇位一点想法都没有的了。他正晃神着,便见景牧又跪了下去:“……景牧还请父皇成全。”“你有此心,朕心甚慰。”乾宁帝走上前去,扶住了景牧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这算是他第一个不必在暗中防着的孩子了。乾宁帝心想。景牧看他这幅模样,心里也是了然。他下给乾宁帝的价码足够了,现在,就需要向乾宁帝索要他的条件了。“那父皇,孩儿封王了之后,还能继续跟着疏夫子读书吗?”他问道。乾宁帝顺口便答:“你四书都未学完,自然一切照旧,仍让疏夫子教你,可好?”自然是好。——第二日,疏长喻便在朝堂上听皇帝下了给景牧封王的圣旨,甚至连封号都拟好了,让钦天监去算风水了。果真,乾宁帝这旨意一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各自心头都有本账。大皇子尚在宫中,二皇子便要出宫建府。算起来二皇子在宫里都还没待几个月,想必是不得圣心,故而被早早地捋去了做太子的可能。其中,大皇子景焱虽一直垂着眼,但面上的神情也是丰富非常。景牧做了这第一个出宫建府的人,那他作为养在皇后膝下的长子,分量便又沉了些。他转过头去,看了疏长喻一眼。他心里冷笑——早同你说让你择木而栖,你却同我装傻。如今你伺候的主子不成事了,恐怕早晚又得来这儿巴结我。待这日早朝之后,乾宁帝又将疏长喻留在了书房中。“朕想着,将牧儿安排到兵部去,爱卿觉得如何?”乾宁帝兴冲冲地问他。疏长喻闻言一愣。乾宁帝犹自顾自地说道:“朕想着,牧儿虽四书未读全,但好歹在军中做过几年。听说还骁勇得很,得了不少军功,还封了百夫长。”说到这儿,他神情颇有些骄傲。“朕想着,他既要出宫,不能不给他寻个差事做。思来想去,还是兵部最合适。”疏长喻半天才消化了乾宁帝话里的意思。但面前的乾宁帝,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他那副愉悦轻松的神情,真如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给自己的孩子谋前程。可是,这种模样,别人做得,乾宁帝怎么可能做得呢?疏长喻自然是不知道乾宁帝昨夜和景牧的交谈的。“怎么,爱卿觉得不合适吗?”乾宁帝看他一直不说话,便出言问道。他如今,身边最信任的人,除了景牧,可以说就是疏长喻了。这两个人,还真同乾宁帝平日里见过的臣子不同,一个赛一个的木讷,实在让他不能再放心了。乾宁帝心情舒畅,便一股脑儿地接着说:“不过,兵部内的职务向来少有领兵打仗的,皆以按查管理各地军队为主。朕也怕牧儿难以胜任,想来还是当换去别处。”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