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不过只是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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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默给了她两张演奏会的邀请函,位置选得极为巧妙。 是看台的黄金观赏座位。 据他所说,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他都会空出一排黄金座位,留给那些需要的客人。 “通常你都会邀请哪些人?” 宋依依拿着那两张重要的邀请函,看着艾默问道。 彼时男人还在洗手,这是他第五遍洗手了。 白皙的指尖都被浸泡得泛白,他仍旧不厌其烦的用洗手液一遍一遍揉搓着指缝指节。在听到宋依依的提问后,他停止了动作,轻轻开口: “有些是我的好友有些是懂得欣赏的客人。” “客人?” 宋依依之前有了解过艾默的家境不错,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戏弄的小丑”。 似是看出了女孩的心中所想,艾默歉意地笑笑,补充上了一句: “只是演奏罢了。” 他终是结束了洗手动作,那手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水池里,表面通红。他又换了一条崭新的手帕擦拭着指尖,继而说道: “这下我终于可以安心演奏了。” “以前不行么?” “倒也不是…我之前演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也是近些年来弹奏的时候老是心神不宁,眼前有重影,耳边噪音不断,我才想了这种解决办法。” “没有想过去看医生吗?” “就是因为检查下来一切正常,我才会另辟蹊径…况且,我知道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艾默苦笑着,将那手帕丢弃在了垃圾桶内,又和宋依依说道: “我的心平静不下来,我的脑海里一直在胡思乱想。也只有通过调教才能抛却片刻。” - 不过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宋依依心想,提起裙边拿着邀请函她来到了位置上。 她今天特意为了参加演奏会,换上了一身优雅的长裙,精致的妆容显得成熟高贵,举手投足间净是恰到好处的疏离。 宋依依的位置与夏时不在一处,刚落座,她就发现旁边的位置上早已来了人。 男人一袭得体的修身西装,边缘印有复古花纹,里边的内衬还挂着上好翡翠。中西式蹂躏在一起,却丝毫不显杂乱,反而是恰到好处的彰显出了男人的隽拔气质。眼下,男人的嘴角氤氲着温润的笑意,那双好看的眼眸正注视着台前。一举一动,似乎与外界格格不入,又似乎本就遗世独立。 宋依依没有忍心去打破这份宁静,只是待男人终于收回视线时,轻轻唤了声: “顾清州。” “好久不见。” 她将手提包放在了一旁,笑得也是温和优雅。这副打扮的顾清州,宋依依从未见过。 顾清州愣了片刻,他今天的长发被用绸带扎起,搭在了肩上。望向宋依依时,男人的眼眸染上了几分笑意: “的确是好久不见。怎的突然想到来听音乐会了?” 宋依依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挨着顾清州入座了。 相邻的座位,极近的距离,檀香与花香淡淡,宋依依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又开始了询问: “你呢?也是受邀?” “自然。我同这位钢琴家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是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不过我没想到依依你也是受邀,我还以为是叔叔阿姨让你过来的。” 顾清州温和的眯起眼眸笑笑,他想抬手为女孩整理发丝。手刚一伸出自觉失礼,便又匆忙收回。 宋依依在自己的身侧安静坐着,女孩的家教极好,坐姿端正。那晚礼服的款式很衬她,整个造型搭配的很美很优雅。 到底是长大了,顾清州悄悄打量着,暗自在心底说道。 - 艾默身穿洁白高定西装入场时,仍旧是那清冷模样。他的眼眸没有望着台下的听众,而是兀自注视着那架钢琴。 淡淡的、浅浅的眼神,整个人都仿佛与世隔绝般的沉静而圣洁,太过于白而不染丝毫杂质的男人就那样缓缓鞠了躬,坐到了那钢琴椅上。 他太淡了,整个人似乎都沾染上了仙气,还有那稍一触碰,就会破碎的脆弱感。 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徒留下一架钢琴。 “咚——”,钢琴声响起。 …… 余音绕梁久久不愿散去。毋庸置疑,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若不是观众席上爆发出掌声,宋依依听得都快要忘却了鼓掌。 艾默早已下台,然而掌声仍经久不息,宛若擂鼓,情绪感染之下,宋依依也跟着鼓起了掌。 她听得太过于沉浸了,听完过了好久她才发觉自己早已落泪。 琴声感染力很强,很有代入感。曲子并非是那几首经典曲目,而是由艾默自己创作的,起初的婉转悠扬到中间的慷慨激昂直至最后的趋于平和。一曲完毕,琴声所表达的感情展露出的画面,纷纷展现在宋依依的脑海中。 宋依依在座位上回味了好久,缓过神来时她才发现听客们早已走光,就连身旁的顾清州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她理了理造型,去门口将订好的花束捧了过来,还是在后台的化妆间里见到了艾默。 恰好,顾清州也在。 盛大的花束遮掩住了宋依依的面容,让她对眼下的情形看不太真切。 艾默仍旧是淡淡的模样,只是在见到她来时稍稍挑了挑眉,惊讶的神情迅速收敛,继续保持着沉默。 “给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宋依依将花束摆放在了那桌面上,礼貌开口。 “…谢谢。” 艾默的声音冷然,像是冬夜里下的第一场雪。 宋依依看了看旁边的顾清州又望向了他,或许相同类型的人总是会互相吸引的。 他们的气质类似,但又完全不同。 她偶尔会感叹命运的奇妙,但眼下宋依依只好关上了化妆间的门,自己选了一处合适的角落靠着。 倒是顾清州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眸落在宋依依身上时多了几分哀愁: “依依,你和艾默认识?” “也不算认识。” “我给了她邀请函。”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艾默在说完这句话时干脆垂下了眼帘,将那花束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在鼻尖嗅着那淡雅的芬芳。 “好,我知道了。” 顾清州颤抖着声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