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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湿了。他穿的白衬衣,湿.身之后薄薄的衣料贴着身体,若隐若现,还不舒服。裤子也是湿的,黏糊糊一身,衰。“洗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冲一下泡泡。我衣服湿了,有吹风机吗,我用一下。”言小轻将莲蓬头扔到晋深时身上,到柜子里找吹风机。水洒得有点多,一时半会儿吹不干,言小轻把领结取了,衬衣脱下来,拧了一把水,抖了几下,挂在衣架上吹。最后衣服是吹干了,就是皱巴巴的。裤子是深色的,看不出来,懒得吹了,吃完鲟鱼回家再换。晋深时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看了他一眼,“衣服皱了,换一件。”“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言小轻不以为然,说不定一会儿吃鱼还要弄得满身油。东北糙老爷们儿,没那么多讲究。晋深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自己脱。”不假思索说出口。又威胁老子。要不是看在马上就要吃鱼的份上,老子绝对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这里没有我的衣服。”言小轻刚解了两个纽扣,又扣了回去。“穿我的。”晋深时打开衣柜,找出自己要穿的衣服。“你的太大了,我穿不了。”言小轻蹦跶到晋深时的衣柜面前,看看他是不是也有什么不良爱好。清一色的黑白灰衬衫T恤,完全没有看到有趣的东西。无聊,言小轻很失望。“有你能穿的。”晋深时从衣柜最里面取出一套衣服,递过去。言小轻接过一看,白衬衫配黑裤子,白衬衫前面还有胸牌——A市实验示范中学。校服?“我都大三了,穿高中校服感觉有点不合适。”言小轻拒绝。“不穿就不准吃鱼。”小轻的路数已经被摸得清清楚楚,他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乖乖的。奶奶个熊,又想咬人了。“快一点,我下去让他们等等,你换好了出来。”晋深时穿戴整齐,眼睛在言小轻身上打了一个来回,垂下眼帘,开门出去。餐厅已经摆好,晋深时不出现,不会开席。“团仔回房间大半天了,究竟在干什么?小七,你去喊一下你深时舅舅。”晋端坐在主席,凉菜已经摆好,等人坐满就该上热菜了。小七是晋家最小的孩子,就是刚才告状那个,正处于人生的第一个叛逆期。他爬上椅子,抱着一杯橙汁喝得高兴,随口说道,“祖爷爷,深时舅舅在房间里喊小轻叔叔爸爸,南北舅舅让我们不能去打扰。”晋端“噗”了一声,假牙从嘴里喷了出来。“祖爷爷,口水!”小七嫌弃地嘟着嘴,蹬着小短腿儿,要换座位。晋端把假牙塞回去,拉住他,“小七,你刚说什么啊?祖爷爷耳朵背,没听清楚。”小七跪在椅子上,侧身躲避晋端,大声嚷嚷。声音奶声奶气,吐字非常清晰,“深时舅舅在房间里跪着喊爸爸。”喝了一口橙汁,砸吧嘴,歪着头,面露疑惑,“深时舅舅的爸爸不是烈姥爷吗?怎么又多了一个爸爸?”“哎哟,小孩子家家,别乱说。”小七的mama听见儿子胡言乱语,一把把他抱住,圈在怀里,讪笑,“爷爷,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别听他乱说。”小七从mama怀里探出头,伸手去够橙汁,“我才没有乱说,我亲眼看到的。”“你看到团仔喊爸爸啦?”晋端抓住小七的手,想把他抱在怀里。“祖爷爷摸了假牙又来拉我。”小七挣扎,不让他抱,“我看到小轻叔叔扔了一个鸡蛋在表舅舅头上,表舅舅还笑嘻嘻地把小轻叔叔带回房间。”说完,端着杯子跑了。晋家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脸上表情管理得很好,心里暗自嘀咕。能在晋深时头上扔鸡蛋,这人怕是胆子不小。待会言小轻过来,定要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小叔晋连嘴皮发痒,忍不住又开始发表“为你好”的大道理,“烈哥,你管管,深时这种玩法,有点违背道德啊?更不符合一个集团公司总裁的形象。”晋烈咋听小七的话,原本不相信,但小七又不想是在说谎。小朋友单纯,看到什么说什么,就算不能全信,至少也有五分真。晋烈此时此刻,内心老泪纵横,养了二十多年的猪,终于出去拱白菜了。儿子那古板冷硬的性格,原本以为注孤生了,没想到……玩得还挺开。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担心。怪不得之前给深时介绍那么多名媛淑女,他一个看不上,原来是没有搞清楚方向。儿子终于不是性.冷淡,当老子的庆祝还来不及,管毛线。晋烈瞥了小叔晋连一眼,“儿子成年了,我也管不住,要不,你代替烈哥去说说。”小叔晋连之前差点被晋深时哽死,讪笑两声,打了个哈哈。晋深时出现的时候,头发微湿,一看就是洗过澡换了衣服。估计爸爸也是喊了的。晋烈咳嗽一声,“深时,小言呢?”“等一等,他马上下来。”晋深时坐到晋烈身边,旁边给言小轻留了个位置。言小轻换上晋深时的高中校服,打上小领带,“趿趿趿”跑到餐厅。这套校服是刚进高一的时候发的,没穿几次他就长高了,还是九成新。校服很合身,言小轻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水嫩的脸,无辜的大眼睛,就像一个高一新生。大家都坐好了,就等他一个人。言小轻忽然冲进来,像个没头没脑的小楞青,差点撞到端菜的佣人。他低下头道歉,羞赧的样子看得晋深时呼吸一窒。晋家众人的目光在晋深时和言小轻身上打了无数个来回,最后和邻座心领神会地对望一眼,只盼着散会之后聚在一起八卦。真不愧是晋家最杰出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