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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到的郁春长陡然发现,临了临了,自己可能还是思想准备做的不够。死刑到头,自己也许还是会非常的难过。胳膊拢起来垫在下巴上,郁春长偏头,继续瞅向码头上停着的一排排船。淡淡的海腥味,风声,水面晃晃悠悠的,泛着白沫。自己那杯亚特兰蒂斯其实还是失败了,因为没有海的咸苦味。颜色也不对,因为海的颜色本质上不是蓝色。天空什么颜色,它就什么颜色。就像现在,海就是一片淡灰色泛蓝的,一片泛白的。说起来自己参照的其实是史蒂夫眼睛的颜色,为什么总觉得海应该是他眼睛的颜色?于是主次就颠倒了,那杯酒该叫史蒂夫。罗杰斯,而不是亚特兰蒂斯。因为不对,所以失败了。逃避似的胡思乱想,直到有人掩住了他侧边的光,郁春长半抬头看向唯一可能靠近自己的人。“醒了?”郁春长看着史蒂夫看不出痕迹的温和脸色和干净的同洗过一样的蓝色眼睛,失了言语能力。怎么都不能是这么平静的反应吧!!“想喝点儿水吗?”“…嗯。”郁春长慢慢蹭起来,手扶在车窗前,降下窗户。接过史蒂夫手里微凉的水,郁春长打开喝了一口,蘸了蘸有些干涩的唇瓣。然后抬头看着他的脸,百思不得其解。即使有了一个动作作为缓冲,郁春长依旧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这和自己设想的场景出入有些大了。不应该是先找自己算账,然后自己该坦白坦白,最后潇潇洒洒地……大概是…潇潇洒洒地,离开吧?“我和那个船主,商量了一下,”史蒂夫扶着车顶,远目向码头边一排排船,指了指其中一个中型的,“那个,珍珠号,我们可以租三天。”“我买了水和一些食物,”史蒂夫低声道,“如果幸运的话,回来我们可以开烤鱼派对。”郁春长抱着水瓶子,牙磕在口子上,顺着他的手看那艘珍珠号,迷茫。“史蒂夫……”他想问些什么。侧脸凑过来一个熟悉的呼吸,有些潮的柔软触感一碰即离。郁春长没回头,哑了声。不想问了。“我想带你度个假,租一条船,只有我们两个人,”史蒂夫看着郁春长,在他耳边念着魔咒,“我能教你怎么捕鱼,大个的。”……咒语是这么说的。郁春长站在船尾,看着自己面前固定好的钓竿,以及,面前基本已经看不到码头的大片海,发懵。所以果然还是沉海好理解一些吧。回头看了眼船舱里能看到走来走去的人,他默默拖过放鱼饵的箱子,坐下来。远目着海面,身上还穿着那件他没要,自己就没还的夹克。手里是那瓶水,没喝完。傻不拉几的看着鱼竿,也许是在钓鱼,至于有没有上钩的,郁春长是真的没注意。他开始觉得自己是发了个梦,但是事实是,除非中招了,不然自己根本就不会做梦。何况是这种,神经兮兮的。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郁春长就跟没做作业即将被逮住的孩子一样,慌了一下。身体走在意识前面,他手一挥。两人高的水柱涌上来,砰一下全部拍进了桶里。散出去的水让整个后甲板都湿漉漉的,像被浪狠狠吃了把豆腐的小可怜。“你钓到鱼了吗?”史蒂夫走近,看着他旁边的桶,“没钓到也——”看着桶里五彩斑斓,数量奇多的鱼。别说,种类还挺繁多,还有深海鱼……史蒂夫……郁春长尴尬并且礼貌地笑了一下,事实证明,他和作业没做完的倒霉孩子还是有点儿区别的。“我猜…就凭这些,我们回去就能喊上所有人开烤鱼派对了。”史蒂夫看向他,声音里有笑腔,但是郁春长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史蒂夫把桶里的鱼倒进搁了冰块的冷藏盒子里,放下桶,半蹲着抬头看着郁春长:“饿了吗?”“有点儿。”捏了捏手里的瓶子,郁春长嘴拙了。“走吧,我做了一点儿吃的。”“嗯。”郁春长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挪进船舱。船不大不小,五脏俱全。靠舷窗有个勉强坐两个人的桌子,折叠椅挂在墙壁上,拿下来,展开,就能坐下来。桌上摆着两人份的简单餐点,郁春长坐在桌子边,抓起刀叉。“我做的肯定是没有你做的好吃了,”史蒂夫笑笑,“但是凑活吧。”郁春长点点头,相当乖巧地往嘴里塞着吃的。船舱里光线不算强,有些暗。史蒂夫吃了大半,开口打破沉默:“我买了蜡烛,但是我忘了船上晃晃悠悠的,蜡烛站不住。”“把蜡烛油滴在桌上,黏住就好了。”“这是个办法!”史蒂夫站起来就去翻蜡烛了。郁春长抓着叉子,看着他的背影,持续掉线。当桌子上立起矮胖矮胖的乳白色蜡烛,豆状的火焰晃悠了半晌。郁春长敛住眼睛,然后透过眼睫毛悄悄看对面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尝出的滋味,郁春长咂摸出一丝丝甜。叉子在盘子里戳了戳,郁春长就着烛火和人慢吞吞下着不好吃的饭。军队里练出来的吃饭速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反正郁春长吭哧吭哧还没能下完饭,史蒂夫已经吃完了。于是不出意外,他就看到了郁春长坑着的脑袋,以及偷偷看自己一眼,然后再吃一口的样子,一时间好笑又有些气不过。但是……计划还是要继续。等人吃完了,史蒂夫敲敲桌面:“饱了吗?”“嗯。”郁春长点点头,事实上,他有些撑到了。“戒指借我用一下。”史蒂夫伸手。郁春长抬眼看了看他,随后慢吞吞把戒指摘了放到他手上。史蒂夫抓着戒指,就往外走去。“史蒂夫——”郁春长出声喊道。“等我会儿,嗯?”史蒂夫回头看了他一眼。郁春长坐回了原地:“好。”没有外放神识去试探。过了30秒,郁春长开始认真研究如果史蒂夫不回来了,自己要怎么报复回去。两分钟过去以后,郁春长觉得,嗯,大概是时候这个世界结束好了。一刻钟过去后,郁春长坐在原地,托着腮帮子看向舷窗外。果然还是不行是吗?有些事情,做了就是无法原谅的。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已经是巨大的伤害了。错误从犯下的时候起,就没了挽回的余地。除了阴雨天能感觉到隐隐作痛外,自己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就算能够篡改记忆又如何,自己还不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反而是不再去掩盖,暴露出来,自己倒是太平了,清净了,睡得人事不知。也许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给自己,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