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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站直了身子。“我不想。”江路也站了起来,抱起猫就要往外走,眼看着要拉开了防盗门,江彻叹了口气,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外套,迈着步子走了出去。江路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弯腰把空空放到地上,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后起身,两眼无神地走向了杂物室。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大概是谢临君和他说“要去更远的地方”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来过杂物室。被摆放在桌面上的小刀受了潮有些生锈,江路拉开椅子坐过去,拿起那把小刀,在脑海中寻觅着以往刻桌子时少有的轨迹,却怎么都无法回忆起自己之前到底在刻什么了。有些事一旦被开了个口子,剩余的东西就会像水流一样不可抑制地往外淌出来。当年绑架的事随着母亲的死亡被江路封在了脑海里,谢临君不会主动提起,身旁的同学也不知道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当一个蒙住眼睛的人,继续在一片晦暗的生活中摸索着光。可江彻非要把他的眼罩撕开——或许他不是刻意的,但终究是把绑架的事儿又提到了眼前。废弃工厂的泥水和洒在身上还带着温度的外公外婆的血仿佛还能感触到似的,江路猛地睁开眼睛,手用力按在桌面上,空气有了重量一样压在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空空被关在门外,用爪子挠了两下门板,见没人来应后又蹲在门口轻轻叫唤了几声,终于将江路从泥潭边缘唤了回来,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拉开门,空空立刻往里窜了进去,江路就靠在门边,等着它探索完杂物室,蹭了一身的灰走出来后才将杂物室的门关上了。记忆里自己不过是发了会儿呆,可外面的天空竟然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也是黑漆漆的,像是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扑上来,打开灯的那一刹那有黑影从眼前闪过,江路没看清,等他看清之后,客厅依旧是熟悉的样子,分毫不变。“江路,星星漂亮吗?”江路缓缓走到窗边,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很漂亮。”他说。“要出去走走吗?”“不了吧,”江路摇摇头,看向身旁的人,“这么晚……”他的身旁空无一人。*冉秋妤将碗摔到地面后愣了会儿,扭头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谢临君,笑了笑,“对不起啊,mama手滑,吓到你了吗……”“没有。”谢临君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冉秋妤刚想发作,谢临君便放下了碗,叹了口气,“先吃饭吧,mama,待会儿我会收拾的。”那句“mama”仿佛喊到了冉秋妤心坎儿里,她眼睛里亮起欣喜的光,连忙拉开椅子坐下了,又将自己面前那几盘菜全部都推到了谢临君面前,笑道,“我新学的菜,你尝尝。”谢临君却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良久,才重新拿起了筷子。他在这里活了十几年,自然清楚冉秋妤发病的点在何处,也明白什么地方能戳中她心底仅存的柔软。房间里黑得不像话,可母子二人都没有要开灯的意思,只能凭借着窗外模糊的光看清对方的轮廓和桌上摆放的东西,咀嚼声在此时被无限放大,两个人对坐在餐桌边,各怀鬼胎的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第45章书社。那两位被安排来保护江路日常安全的保镖十分敬业,每天早上江路开门就能看见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某天早上遇上对门的邻居,好心的阿姨还悄悄问了江路一句:“要帮你报警么?”“不用,谢谢阿姨。”江路哭笑不得。日子久了以后对门阿姨也不多说什么了,偶尔推开门看见这俩门神似的保镖还能招呼他们吃点儿水果。江路大概知道那个所谓的“逃离的绑匪”对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威胁,他们伤害不到江彻,定是会想方设法地从江彻身边的人下手,而江路的爷爷奶奶都早早去世,作为江彻的儿子,江路是一号名单的榜首。但他总觉得自己都深陷这种情况了,还能每天吃吃喝喝、上学放学写作业,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日常生活还是要过的。”谢临君对此事发表了看法。他去医院取下了头上的绷带,估计是发型真的被压迫太久,丑得惊天动地,出门后就在医院拐角的理发店里推了个光头。“你说得对。”江路点点头,眯起眼望谢临君头顶看了眼,“怎么没反光?”“我又不是秃顶。”谢临君叹了口气。他昨天下午推的光头,中午江路见到自己时虽说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但举止间已经透露了他的兴奋和好奇——也不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大男孩儿为什么会对光头好奇,这难道不是小时候大家的常规发型么——谢临君又想了想,江路除外。江路从来都没剃过光头,小时候就留着乖乖的齐刘海,长大了些就烫了一头毛茸茸的卷毛,从小到大连寸板都没剪过。“想摸?”江路又往自己头顶上扫了一眼之后,谢临君挑起眉问道。“能摸吗?”江路说着,飞快抬手在谢临君脑袋上摸了把,不大满意地啧了一声,“扎手。”“昨天刚剃的。”谢临君也啧了一声。“哦。”江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想了想后还是没忍住,抬手在谢临君脑袋上又摸了摸。大概是并肩坐着这个姿势不太能顺畅地撸秃头,他起身站在下一个石阶上,两只手一起用力搓着谢临君的脑袋。“不嫌扎手了?”谢临君往后仰了几次,没躲掉,干脆就放弃了躲避的想法,坐直了让江路摸。“扎习惯了还挺带感的。”江路嘿嘿笑了会儿,“我要不要也去整个光头?”谢临君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其实江路对光头的新鲜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谢临君从小到大都是寸板,上了高中才将头发留长了点儿,留起了刘海,但总归是把头发剃干净了才能看清他的头型……怪好看的。没有特别突兀的那种感觉,也不像牢里刚放出来的大哥,谢临君从小就带着一股子书生气,现在也是如此。他的手指抚过额角的那道疤,又缓缓往后移,指尖点了点耳后,揉到了后颈处。谢临君的头上除了额角那个疤,脑袋上还有一个伤口,是这次刚留下的,那一块儿估计长不出头发了,以后得用其余地方的头发盖过去。江路的手指一直在那两个伤口周围来回打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临君叹了口气,抬起头,“还有两天就……”他话没说完。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贴得极近,或许是江路起身站到下一个石阶上,又或许是谢临君坐直了身子开始。石阶有半个小腿那么高,江路往下退了一格后虽然是站着的,但也没有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