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龌龊事当然是瞒着顾伯的,最好瞒到这段不干不净的孽缘断了为止……他都不敢想象顾伯发现了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样,打断沐雩的腿吧他老人家没那个武力,打断自己的腿吧他不一定舍得,顾伯如今年事高了,身体也不大好,只怕要被气病了去。但顾雪洲最担心的事情不是这个,他对沐哥儿的学业也有信心,就算不一定能再拿个魁首,但应当还是能考上举人的。就算不去国子监,他也迟早是要进京赶考的,况且他在查他亲娘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必须是得去京城走一遭的。先皇已去,当年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连他这个小的如今都快三十了,前案大抵是不会有人问津的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沐雩能得罪了当红的那位九千岁,那样的心狠手辣的人……但愿日理万机的蒋大人已经忘记了个这个小混球吧。就在沐雩闭关读书的没几天后,李娘子诊出喜脉,已经三个月多了。说是喜脉,更多的是惊,顾师傅和李娘子夫妻俩琴瑟和鸣这二三十年,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孩子,李娘子身体不错,只是不易受孕,早年掉过一个孩子,后来就再没有过了。顾师傅倒不在意——虽然外面有人传说是他吃老婆的住老婆的当然不在意——这些年两人恩恩爱爱一个忙赚钱一个忙行医也就这样过来了。没想到现在两人都四十了,觉得不会有孩子了却有了孩子。顾师傅是准备把医馆传给他的大徒弟,李娘子也提拔培养了族中的几个子侄后继有人。这太危险了,顾师傅情愿不要孩子。李娘子却觉得不努力下就轻言放弃不是她李筠容的作风,尽量保吧,但若是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会拼命非要给顾家留香火的。顾师傅怕死了,外地出诊是不跑的,本地的病人还是坐诊的,然后又怕把病带回来,老婆住的院子都不敢进,日日中气十足地隔着墙喊话,这样也就算了,他因为担心,每日问个十几回都是少的,把李娘子烦的不成,扶着肚子把顾师傅骂得狗血淋头。沐雩每次去的时候都是鸡飞狗跳的,这天去却很安静。小婢女给他带路,因不是外人,便都和他说了,“夫人的一个老朋友来了,是位风神俊秀的郎君,正在花厅呢。”沐雩说:“那到时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倒不如我下次再来。”小婢女说:“那位郎君听闻是赶路途中听说了夫人有喜,特来祝贺,马上就要走的。来了有半日了,您在侧厅等等就是了。”沐雩刚在侧厅坐下没多久,茶刚喝了两口,李娘子忽然过来了,结伴的有一位陌生的郎君。他见着这位郎君都失神了几息,从前只听说有人姿容可比仙人,可谁都没见过仙人,这如何比?见到这位郎君,他突然就能理解了。但见他一袭广袖长袍,玉冠高簪,姿容清丽叫人见而难忘,只是五官稍显阴柔,明明看着是二十多岁的模样,比自己还年轻几岁,却有点少年人雌雄莫辩的感觉,可通身的气质却又很沉稳。沐雩已经是他见过的最俊美的美男子了,但大概站在这位的身边,也要被照得黯淡几分。李娘子笑盈盈地对这位郎君道:“这是我的子侄顾雪洲。”这美郎君矜持地点了点头,仿佛对待一个晚辈般说了两句。顾雪洲颇为纳闷,这人看着比自己还小吧,身形也瘦弱……但他看在李娘子的份上,还是半信半疑地行了晚辈的礼。然后李娘子就给顾雪洲介绍了,“这位是当朝户部侍郎楼中玉楼大人。”顾雪洲懵住了,这下是老老实实心服口服地作了个大揖。心里愈发震惊,那楼大人不是今年三十三了吗?怎么看着脸如此嫩……是了,他娘亲就是出了名的美人,他娘能三嫁个小七岁的丈夫,大抵他们天生就驻颜有术?李娘子皱了皱眉,这蠢货,她是用她的交情才让人来看一眼,顾雪洲怎么什么都不说?她只得开口提醒道:“安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顾雪洲怔了一怔,憋了好半晌,脸都憋红了,期期艾艾地说:“我对楼大人敬仰已久……”楼中玉笑了下,霎时如昙花盛放,美不胜收,他坐下来,和蔼可亲地说:“你不用怕,这朝中若说有谁不怕那蒋老狗,那便是我了。李娘子与我说你平白无故得罪过他,或可与我将前因后果说道说道。”第50章如何拐骗一只小圣父12顾师傅托人买了一株长得极好的凤尾竹,刚抱着进了家门,先听闻有贵客来访,后得知老婆领着贵客和顾雪洲打照面。有贵客倒无甚稀奇,他家娘子交友广泛,上至朝堂,下至市井,都有她的朋友。他比较想把竹子种上以后再去看娘子,可他毕竟是这家的男主人,这样一来未免怠慢失礼,于是脱了沾上泥巴的短褐,换上一身细棉布长衫配了个和田黄玉坠子才去花厅见客,这还隔着一扇花好月圆的屏风,没进门呢,就听见里头顾雪洲正在说:“……素闻蒋熹年蒋督公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要铲除异己,我家弟弟不过是至纯至孝,本有大好前程,却因为我而有了这不定数的灾祸,若是他老人家忘却了倒好……我只怕他还记在心里,到时要找我干弟麻烦。他姓沐,名个雩,原是个被拐卖的孤儿,为我怜悯所救,您若在城中打听便可知道他是个好儿郎,崔山长也是夸奖再三的……”内功深厚脚步稳健的顾师傅听到这差点没绊了脚跌去,他有点懵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先为什么震惊——怎么回事?沐雩那小王八蛋什么时候得罪了蒋熹年?虽然安之是不知情才怕成这样,可蒋熹年是你亲哥啊!他害谁都不会害你啊!而且沐雩不过是被你安之强按着头才装出个假模假样来,你居然能真情实感地跟人夸他是个好孩子,良心不会作痛啊?再一看,堂上坐的却也是他见过的人,正是而今颇有声望的楼侍郎。顾师傅就站在屏风旁踌躇了两步,却被耳聪眼尖的楼侍郎发现了,楼侍郎笑道:“可是顾先生?”顾师傅只得一撩长衫的下摆,跨步进步,合拳而应:“正是鄙人,楼大人好久不见。”长辈入堂,顾雪洲不好坐着,这花厅里辈分地位最低的都是他,他赶忙站起来作揖,迎了顾师傅上座。顾师傅有点难安地坐下,讪讪说:“我不过是听说有贵客来访,不来未免失礼,可这打搅了你们说话,也挺失礼的,你们不必管我,继续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