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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凛一番,笑着摇头道:“不是我这糟老头子不信,瞧瞧这位小同学,看着气质卓越,可丹州剧到底是反映民众疾苦的戏,说到底那都是悲剧。没点年纪和阅历在这儿压着,都只是会唱,很难体悟丹州剧的精髓。”另一边何奶奶也赞同闫爷爷的话:“我明白老闫的意思。为什么现在能懂会唱丹州剧的人越来越少?还是因为它的门槛高。年轻人根本不愿意花精力在迈这道门槛上面。她们有那么多轻松的娱乐,何必花心思和咱们这些糟老太太糟老头子折腾那些苦大仇深。”闫爷爷重重地“哎”了一声:“小孩儿会唱,也就是唱个皮。更何况这戏里面还有戏,得吃得透彻了才能唱得好。像我孙子,听了几次丹州剧之后他也会跟着唱点儿,还改成说唱的方式。”他说完大家都笑了。闫爷爷跟着笑了会儿,继续道:“那都不叫丹州剧,那叫凑热闹。别说小孩了,就是到了我这年龄,都不敢说自己真的‘会’唱丹州剧。”今儿来的这群票友都是被楼爷爷一位位请来的,噱头就是家有小票友,可以与大家一聚,把丹州剧发展壮大。而且都有日子没见了,大家都退休在家,可是帮忙带孙子的带孙子,积极养病的养病。还能走动的去国外旅游,一去个把月。想要将大伙儿凑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楼爷爷早就跃跃欲试想要弄个大聚会,上回和池凛酣畅淋漓地唱完之后,心里更痒了。他跟奶奶一块儿联系了这么多日,总算将大部分票友都约到。一方面能够过个瘾,一方面内心深处也有个想法,就是想要秀一秀他们家的小天才。即便楼力行和彭梓媛还没结婚,真的说起来,池凛还不算是他们家的孩子,可爷爷奶奶已经憋不住想要炫宝。以往老头老太太们一块唱戏的时候,都苦于没有年轻人融入他们,总是抱怨丹州剧快要失传。尤其是闫爷爷,但凡聚会就没听他断过怨念。楼爷爷楼奶奶挖掘出了池凛这位超级新秀,本以为大家会特别开心,没想到老闫听都没听一句,一上来就有点否定的意思。之前心心念念着年轻人能够喜欢丹州剧,现在年轻人真的来了,他怎么还开始抗拒了?何奶奶跟闫爷爷关系一直都挺好,总是捧他的场,两人一唱一和,气氛渐渐凝固。闫爷爷对老楼和池凛说:“我不是针对你们啊,我是说现在普遍现象,也顺便给大家科普一下丹州剧的内涵。小姑娘唱的我还没听过,但就冲着你对丹州剧感兴趣,老头子就要给你点个赞。”楼爷爷看着池凛干笑。一屋子人都被闫爷爷的话弄得很尴尬。楼觅本来还急着池凛莫名其妙不搭理她的仇,这回儿全忘了。她站起来去添热水,抱着热水壶回来的时候笑道:“闫爷爷,唱这丹州剧还分年龄呢?”闫爷爷“喝”了一声:“可不。”“我对丹州剧是不太懂,也唱不来,估计就算到了您这年纪也就是个爱好者,登不了大雅之堂。可艺术这种事还是讲究天赋的,人和人不一样。前段时间新闻不是还报道了吗?有位10岁的神童画的画拍出了千万美元的天价,人家都没学过。据说那神童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会画画了。这都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老天爷喂饭吃。而有些人画一辈子,送人人都嫌占地方。有灵性的人练三年估计能赶上凡夫俗子练一辈子,您说是不是?”楼觅这话乍听之下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仔细琢磨起来,总觉得她好像在背地里嘲讽自己。什么叫到我这个年龄也就是个爱好者,登不了大雅之堂?谁是凡夫俗子啊?闫爷爷之前谦虚说自己不算真的“会”唱丹州剧,结果这小孩居然还当真了。闫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官,自然不会和小孩儿计较,也没这脸计较,只道:“按你这么说来,那小孩儿特别有灵性,是个老天爷喂饭吃的天才喽?”楼家人习惯了楼觅的牙尖嘴利从来不愿意吃亏的个性,就算是年长的人犯浑她一样不客气。但是彭梓媛却是心惊胆战。大家好好的票友聚会,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关于池凛丹州剧的水平,彭梓媛不了解,因为她不懂戏。但是身为母亲,她知道池凛从小就没有学过这戏,之前跟着爷爷奶奶能唱两句估摸着也是从哪儿听到过,随口唱的。没想到爷爷奶奶还在外边大肆宣扬……这回来的都是老票友,将池凛推出来,弄不好的话只会给楼家丢脸。彭梓媛只盼着楼觅能够否认,可楼觅的字典里哪有退缩这种字眼?完全没有和当事人打过招呼,楼觅甚至都没往池凛那方向看,帮闫爷爷倒了茶之后认真道:“还真是。”闫爷爷哈哈大笑,半开玩笑似的说:“口气不小啊。行行行,这下让我更好奇了。来吧小朋友,唱两句让在场的老头子老太婆们开开眼界吧,让咱们见识一下天才该是什么样的。”在场大部分人不算是朋友,只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聚在一块儿的,对于老闫这种欺负小孩的行为也不太喜欢。可他们对丹州剧是真的狂热,也很想见识见识老楼口中小天才的水平。于是老闫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大家纷纷开始鼓掌,甚至主动拿出携带的乐器配乐,就等池凛开嗓唱一段。彭梓媛眼前一黑,大事不妙。而楼觅一点都不慌,这回儿望向池凛,问她:“你ok吗?”池凛严肃着脸道:“Fine。”楼觅见她深沉,完全没想到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没绷住,噗地一声笑了。楼奶奶有点担心地看向楼爷爷,楼爷爷镇定自若,甚至开始帮忙选曲目了。闫爷爷见他们半天选不出个合适的,“哎”了一声道:“你们怎么这么费劲呐,既然是天才,当然要选最难的。就选<上京杂谈>吧。”一听老闫要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