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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无数人的期待中,这一天终于来临。林戚一醒来便去窗边看天气,清晨光线柔和,天空房屋都笼着一层大雾,树枝上挂着冰凌,枯败的草地也已覆满白霜,半空中有纷纷扬扬的雪花――竟然下雪了。他正看着,贺兰从身后拥过来,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饱含睡意的声音十分低哑,问他:“是今年的初雪吗?”这人每天早上醒来之后半个小时都处于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状态,林戚早就习惯,回道:“嗯。”他从贺兰脖子上拿起那枚起名立冬的戒指,垂头看了一会儿,回忆着说:“我们在一起那一年初雪我设计的这枚戒指,后来取名立冬,是想,立冬之后的青州一定会下雪。取这个意思,在一起之后的我们……每年都要在一起。”两人沉默下来,林戚又道:“所以说不要轻易许愿,因为许愿时所含的期望越大,愿望越容易落空。”这番话让贺兰彻底清醒,他偏头在林戚脸颊上狂亲好几下,说:“你的愿望也未必不成真,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么?难道以后还会分开?再这样往悲处想,我要怀疑你上辈子是林黛玉了。”林戚立即笑着说:“我很喜欢林黛玉,谢谢你把我比做她。”洗漱完出门,外头的雪有变大的势头。贺兰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林戚穿得不多,于是跟他好似两个季节的人。林戚连自己都要调侃,走了一段路,说:“从远处看,我们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像不像下一秒就会说起相声来?”贺兰道:“我以为你在说单口相声。”林戚意外地往他脸上一扫,伸出双手往掌心哈气,眯眼道:“哟,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兴致来了,回嘴的功夫就一日千里了。贺喜,贺喜。”贺兰当然应不上来,于是不痛不痒地碰了碰他的眼角,权当惩罚。他们先去餐厅吃饭,贺兰订的是包间。进去之前,林戚尤其担心一进门就是满眼老套的鲜花气球,好在并没有,包间一切如常,贺兰的家风到底还是节省俭约的。没有点餐,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等过一个小时,才有人轻轻扣门,推着餐车进来,最上一层的蛋糕分量不大,但林戚认得那个小天鹅的标志,他观察了半晌,随口问道:“亲爱的,这多少钱?”进来的服务员好像有点惊讶,但只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从容流畅地把蛋糕慢慢移到桌上。贺兰报了数目,林戚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说:“你的日子是过得越来越铺张浪费了,可别被贺兰先生知道,否则他不得打死你以正家风。”贺兰便微微弯眼睛,含笑道:“这里面也有爷爷的一份,我们家一起给你过生日。”“啊?”林戚便有些怔住。贺兰紧接着又说:“这也值得你惊讶?你是我余生的伴侣这件事,已经非常确定了吧。”余生伴侣,也太戳人心。和贺兰一直在一起。这可是他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事啊。林戚难得乖顺下来,默默摆放着已经很整齐的筷子,掩饰自己一刹那无法自拔的心动,良久,低声道:“好,余生伴侣。”作者有话说:第31章桌上的蛋糕烛火轻燃,暖黄的光线拂在对坐的两人面上,林戚终于抵不过贺兰亮晶晶凝视自己的眼神,勉为其难道:“真的要我吹蜡烛?实话说,有点幼稚。”“吹吧。”贺兰眼眸里跳动着那点微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林戚便低头,吹灭了蛋糕中央的那只天鹅顶上的明火,又听贺兰说:“要许愿。”林戚阖眸思索半秒,抬头道:“好吧――我只许一个愿,你听着,我希望你失掉‘后悔’的能力。”贺兰先是怔愣,而后错愕道:“为什么?”“我以后就是一个怪脾气的糟老头,到那时难保你后不后悔为我寻死觅活过。要是你不会后悔,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再难受,也得跟我耗完这辈子再追悔去。”林戚撑着下巴,悠悠地说道。贺兰简直失笑,扶着额头想他的话,然后说:“你是糟老头,难不成我就是帅老头?我可没那个造化。我们到时候谁也别嫌弃谁。”林戚好像被说服,颔首表示赞同。一顿饭吃了许久,快要结束前,又有人推着花团锦簇的餐车进来,顶层是一个玫红色的礼盒,扎着缎带。林戚挑眉道:“你完了,这件礼物不至于还有贺兰老先生的份吧?我要告状去,太败家。”贺兰等服务生拢门出去,才拿开礼盒的盖子,露出里面的东西,转头说:“猜错了。”盒内放着一尊玲珑剔透的翡翠观音,成色润泽,犹如未融冰雪,内里隐含丝丝缕缕的水绿,一见便知极为贵重。贺兰拿起红绳,起身来到林戚身边,一边替他戴上一边说:“也是爷爷给我的,我们家一代代传下来的。要是它能替我把你套牢了,也不枉我从小就管它叫传家宝。”林戚顿觉脖子犹如千斤坠,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抬头道:“林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传家宝,所以我拿什么回报你呢?”贺兰被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竟有些血气|||上涌,耳边腾起热意,说:“我要什么,你说呢。”林戚勾勾手指,他便低下头去,林戚在他耳侧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串话,越说自己笑得越深。贺兰听完,低声威胁道:“不能诓我,否则……”“否则?”“……否则后果自负。”一顿饭吃完,加上坐车奔波的时间,不觉竟已夜幕低垂,暮色沉沉,细雪如絮,地面覆上一层窄雪薄冰,一脚踩下去,便有清脆的碎裂声。林戚和贺兰决定去看电影,影院与同学会的聚餐地点很近,看完之后林戚只去露一面,再回去一同吃晚餐。他们没有提前订票,只来临时随便买票,贺兰口口声声想看红色纪录片,林戚拉着他去买恐怖片,骂道:“跟我来还看纪录片?你中邪了?”贺兰明煦买完票还说:“上次我们看的也是这种,你既然不喜欢看,当时怎么那么激动?”林戚想了又想,才知道他那句话里猴年马月的“上次”是哪一次,于是愤然拍桌道:“我那会刚把你追到手,这点要求还不得顺着你吗?足足看了十几次的纪录片,你别惹我啊,我现在还憋屈着。”贺兰就轻轻碰了碰他的额角,当作一种不生疏的安慰。林戚瞥他一眼,忽然平静下来,转怒为喜,阴恻恻地盯着他的嘴角。贺兰感到他的视线,莫名觉得浑身嗖嗖地发凉,仿佛被盘算诡计的妖精猝然盯住的唐僧。进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林戚选的位置偏僻得不像话,在最最边缘,贺兰右手边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