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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接一句,堵得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最后只能封口了事。盛望亲着亲着感受到了怨气,忍不住笑起来。江添让开一点,问道:“真难受?”其实难受真不至于,就是有点别扭。昨晚盛望浑身是汗眼尾发红、把声音全部闷进枕头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哥真的是修过临床人体方面专业课的人……就算刚开始不太舒服,也被后来那些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取代了。不然他也不至于洗澡的过程中禁不住摸索又来一回。“还行。”大少爷强撑着脸皮说:“不让你乱动主要是因为我意志力比较薄弱。”“什么意思?”江添挑了一下眉,低头问道:“解释一下,没听明白。”盛望心说我信你的邪再说一遍。他把江添翻了个面,勾着肩一路推进厨房说:“我快饿死了江博士,给口吃的吧,我给你帮忙。”并不精通厨艺的江博士被他勾着脖子,一时间忘了自己的水平,问道:“想吃什么?”“还能点菜?”盛望想了想说:“那我想吃糖醋排骨、石锅蛙、黑椒牛柳、剁椒鱼头、蟹粉豆腐。”江添:“……”盛望歪歪斜斜地站着,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一手勾着他摇了一下说:“醒醒,我点完了。”江添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醒了。”“那你干嘛这么沉默?”盛望憋着笑。江添瞥了他一眼说:“我敢做你敢吃么?”盛望问:“包送医院么?”江添:“我勉强算学过医。”盛望:“再见。”江添下午才需要去实验室。他看了一眼时间问盛望:“真想吃这些?要不出去吃?”大少爷一脸木然:“你要是能找到一家站着吃的餐厅,我就跟你出去。”“……”江博士默然反省了几秒。盛望已经走到一旁翻起了冰箱。“我就说说,真吃这些不上火就有鬼了。”盛望并不想连着请假,他扶着冰箱门在里面挑挑拣拣,然后拎起一个袋子说:“想吃意面了,这个给做吗?”这个江添还真会。他不仅会,还比一般餐厅做出来的好。因为他知道哪些配料盛望喜欢,哪些不喜欢。调整出来的成品完全是冲着盛望去的。为了照顾大少爷的“寡人有疾”,江添连盘都没装,两人一人一根叉子,站在锅边一边聊天一边分着吃。结果刚吃两口,猫儿子就耸着鼻子就颠颠地来了。它一大早就找了个角落窝着,盛望等饭无聊的时候想把它薅出来玩会儿,愣是没找到。现在倒是不请自来。盛望刚叫了一声“儿子”,儿子就伸爪抱上了他的裤腿。这条裤子宽松,他洗完澡还没系抽带,差点被猫把裤子薅下去。他连忙拽了一下,问江添:“它拽我裤子干嘛?”“想吃面。”江添说。盛望一脑门问号:“猫不是rou食动物吗?被你养变异了?”江添弯腰抓着猫的后脖颈,把它挪到一边说:“喜欢牛奶跟芝士的味道,不知道学的谁。”盛望看着他把猫儿子骗回客厅开了个罐头才回来,莫名想笑,又有一瞬间的庆幸,庆幸当年的自己没挑别的礼物,给他找了这么一只猫。盛望吃到一半收到了张朝的微信,挑着工作上的事回了两句,然后顺手拍了一张意面图发过去。他知道对方最近突然奋起,找了个私教健身,吃的都是私教定制的健身餐,每天拍照给教练看的那种。果不其然,对方回了一大串屏蔽词,说自己很久没吃过加料的东西了,让盛望滚蛋。盛望滚了。结果没过几分钟,张朝又卑微地问了一句:好吃吗?这手我不要了:好吃啊张朝:你这么挑都说好吃?哪家餐厅?这手我不要了:我家张朝:你会做饭?你蒙谁呢,你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就是我们上回带去的几听啤酒,你会做个鸟的饭。这手我不要了:谁跟你说是我做的张朝:?张朝:……张朝:我可去你的吧!走了,不聊了。这人自己非要过来问,问完又自己气走了,盛望“呵”了一声。“笑谁呢?”江添问。“张朝。”盛望说:“就我那个同事。”说到这个,他又想起来什么,把之前的聊天记录拉下来怼给江添看:“今早追着我问哪里不舒服,逼得我说我脚崴了。”告完状,他把手机摁熄扔回长裤口袋里,又卷了一叉子面。他刚叼进嘴里,就听见他哥忽然开口说:“脚崴了其实可以休一周。”盛望拿叉子的手一顿,抬眸看了江添一眼。他怀疑他哥在耍流氓但他没有证据。*两人一猫的日子太惬意,让人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江添某天从实验室出来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已经临近年关了。今年过年很早,1月25号。本来江鸥和丁老头也差不多那个时间回来,刚好能赶上春节。谁知一件事情突然横插进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17号这天江添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个陌生号码,说话的是个女声。对方张口就问道:“请问您是季先生的家人吗?”季先生这个称呼他实在很少听到,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他愣神的几秒钟里又接着说道:“他现在状况不是很好,走路说话都不太便利,所以托我打了电话。”江添皱了一下眉,把“我不认识”这句话又咽了回去。早在去年年初,赵曦就跟他说过季寰宇身体出了问题已经住进医院里去了。当初杜承脑癌没能撑多久,在寒假后的某一天停了呼吸。据说最后那天,医院劝季寰宇把他带回家,毕竟大多弥留的病人都想着要落叶归根。但是杜承的老家早就没了,他在北京、上海都住过一阵,又去国外呆了很多年,走过的地方很多,能躺着离开的却一处也没有,最后还是在病床上停了呼吸。不过那时候,江添盛望这边一团乱麻,盛明阳也好、江鸥也好,根本没人会分神去听杜承的事,等他们终于知道消息的时候,早已时过境迁。杜承死后,季寰宇便再没了动静。据说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颓丧消极的状态,不知道是因为把曾经喜欢过的前妻人生毁得一团糟,还是因为情人过世。要说前者,他向来自私没那么有良心,要说后者,他也从没有多上心。这事别说别人,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总之在那段时间里他把什么事都干了,像一滩泥。后果就是给自己招来了一堆病,然后某一天他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不会走路了,话也说不太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