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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更快的途径?林书意只是利用闽王的权势,利用天道流,他却是利用天下。林照月温润清透,璧玉无瑕的面容上,一丝淡淡的落寞和寂寥。他终于成为他所厌憎的那种人,越是如此,越是想要那个人,就像是徒劳无用的追逐。妄图抓住永不可得的美好,还有当初离那美好一步之遥的他自己。三千雪岭上,钟磬说的话,林照月并未告诉白薇,他也迟迟没有决定要做。即便他的少年时光过得并不顺利,但五百年麒麟世家纵使没落了,林照月一直以来也是以君子之则教诲长大的。玉门关为了将顾相知摘出闽王和顾莫问的争端,设计将顾相知囚禁玉棺,就已经不该,如今到顾莫问面前去,告密揭露……莫说那位神秘的方士根本不可能是鹤酒卿,就算是,他也做不到。使惯了阴谋诡计,从来杀伐果断从未有丝毫迟疑,如今这小小的挑拨之计,为何却不能?想到顾莫问那张与顾相知如出一辙的脸。想到那人目下无尘,眉宇倨傲尊贵,仿佛从未将他看入眼里。难道是因为那两张脸极度的相似,所以在这个人面前就更为骄傲,不屑被他看轻一丝?想到死人谷埋骨之地的山道上,莫问相知参商相会。想到落花谷铸剑祭坛,莫问相知那一夜的杀与救。还是因为他是相知的哥哥,怕那个人知道了,会更加讨厌他?亦或者,他只是忽然想到了他自己。鹤仙人也好,林照月也罢,大抵世间之人都有不堪知晓的一面,那一面或许是腐烂的疮疤,或许是黑暗扭曲的罪恶,或许是过去岁月的不堪回首,等闲自己都不愿想起,更不愿示人。纵使晾晒在天下人面前,被公开审判鄙夷唾弃,也不愿意最喜欢的人看见。越是骄傲之人,越是如此。这件事谁都能做,唯独林照月不能。因为林照月比任何人都骄傲,也因为这个神秘的方士无论是谁都好,他都帮助了林照月。没有那个人,林照月早就被钟磬融合,也许此刻就已经和林幽篁,和闽王一样,死在那把剑下。他不是好人,他也很想很想时光倒流一切重新开始,他真的好想那个人喜欢他,可是他是林照月,纵使他变得再卑鄙无耻阴暗歹毒,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因为他是麒麟林家的林二公子。……在太白之巅,夏日碧霄湛蓝,云朵洁白如棉花。阳光暴虐,光下星白的茉莉让人想起春天枝上的玉兰,却白得如同阳光晕染的幻梦。背过阳光的一面,六月的山风却是冰冷的,无声呼啸,催人清醒。一面烈艳,一面清冷。但对方士而言,这是灵山秀水之地。山泉甘冽,可烹茶,可酿酒。山道之上,遍及寻访仙人的道观隐者。秦岭山内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泉眼,择其一处定居结庐,便能安心修道。木桥石阶,古槐古刹,灵音经乐飘渺,偶有通灵的动物饮水驻足倾听,见了来打水的僧道也不避人。有的山路通畅,常有达官贵人的香火供奉。有的偏安一隅,自给自足。听说是因为深山之中,有真的长生不老的仙人居住,所有这许多的人循迹而来。然而,只要身在人间,又何来真正的仙人?顾矜霄和那位传说中长生不老的鹤仙人,在太白之巅的云海之上,很是过了一段荒废无忌的靡丽时日。“鹤仙人,嗯?”尾音极轻的声音微带沙哑,便像汗水浸湿般冰冷又炙热,轻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眼尾阴郁危险的晦暗绮丽,不经意的华美靡丽,叫人惊心动魄。鹤酒卿的呼吸隐隐的不稳凌乱,白纱蒙着眼睛,清俊如仙的面容越发禁欲。晶莹的汗水从脸上滚落,滑过他微微滚动的喉结。顾矜霄着迷地看着这只鹤修长的脖颈,纵使是最失控的时候,鹤仙人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失态,更没有半分欲望,清冷得就像是不受人间七情六欲的仙君。但那仙鹤一样修长的脖颈,温玉雕铸丝绸摩挲一般生得极美。薄唇紧抿成冷淡,汗水沿着肌肤滚落,修长的脖颈无意识后仰,喉结会微微小小的吞咽滚动。好像挣扎摆脱,好像彻底的沉沦放纵,这个动作在清俊得的禁欲的鹤仙人做来,却是叫人怦然心动的性感。顾矜霄在烟霞月光里,微微颤抖地叹息一声,微凉柔软的唇落在鹤仙人的喉结上。就像亲吻猎物脆弱的命脉。被吻住喉结的鹤仙人比他颤抖的更厉害,原本清冷紧绷的面容不受控制的放空,懵懂纯澈,无辜得近乎罪恶。下一刻,却如寒水湛然而出的霜刃,清冷无欲,平息这微微迷乱的旖旎。顾矜霄被他吻着,手指无力的被打开,与他十指交握。泪水从濡湿的鸦羽眼睫渗出,沿着瓷白肤色的滑落,被轻轻吻去。“我是不是,有些过分?”温煦的泉水中,那人轻轻抱着他,抿着唇角微微的克制,唇角的弧度与清冷的声音都有隐隐懊悔。顾矜霄微微眯眼,垂眸看他肩上白衣下的咬痕。半阖了眼靠着他,轻轻地说:“我说过,你可以再过分一点,直到你觉得够了。”“鹤酒卿,贪得无厌也没有关系。杀了我也可以。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对你,同样贪得无厌。”第172章172只反派六月在这无所事事,唯有两个人的世界里,缓缓徜徉而过。弹琴,阅书,靠在一起静静地听蝉鸣,夏风吹过瀑流。秦岭的夏雨来去匆匆,站在太白之巅看去,有时候一半天穹还是晴空万里,另一半却是电闪雷鸣阴云骤变。连天珠雨之下,庭院的夏花却灿然疯长。河水从山顶的溪涧漫上,自北方涨水漫溢而来,漫过生着苔藓的山岩路面,到他们脚下厅廊的柱下,带着几尾慌张懵懂的银色游鱼。顾矜霄坐在廊下钓鱼,支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