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临产受难,倌虞阵痛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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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生了一棵大胖雪参。 白胖胖,沉甸甸,像个人形的大萝卜,挥舞着细长茂密的参须,呜呜唧唧哭得响亮。 虽然不是小灵芝,一看就是上上等的仙品。 摇穗感慨申悦的基因真是强大,生生让灵芝妖生下了人参。 申悦提着才出生的小雪参精,掂了几掂,直到芝兰虚弱地发出抗议,她才意识到有点粗暴了,赶紧放下娃娃,上前揽他入怀,亲了亲疼到湿漉漉的眉眼,把人搂着又哄又亲。 芝兰这一胎怀了三年,生了两天一夜,吃尽了苦头,也如愿得了个大胖娃娃:山参与雪灵芝结合而诞生,堪称仙品,想来今后便是菇菇谷镇谷之宝了。 申悦高兴坏了,出了月子就办了场宴席,整个菇菇谷的菌菇们欢庆了几个日夜,还邀请了一些以往来菇菇谷求药的凡人、友妖,甚至还有几个老仙人。 摇穗带着倌虞在宴席上吃吃喝喝,被须发苍苍的老药仙在人群里一眼相中。 “金色虞美人啊。”老药仙捋着胡子,把倌虞从头打量到脚,“这小药谷里,还有你这般奇珍。可惜啊……” 金色虞美人少见,能活到长大成年的更为稀少,如这般成年而堕妖的少之又少。 几位老仙人又惊又奇,连连叹息。 惊的是花妖柔弱,妖界凋零的今日还有金色虞美人在世;奇的是他虽妖力枯竭,身怀有孕,却与身边女妖血脉相连,如树上藤般,相爱共生,命运相连。 叹的是金色虞美人时至成年,他却选了堕妖而非成神。 “你尚有心结未解。前尘往事已去,且放宽心罢。”临别几个老药仙对倌虞说道,连连摇着折扇走了。 摇穗咬着一根松软的糖山药,牵着倌虞的手摇了摇:“什么心结?” “……” 倌虞垂下羽睫,弯唇笑了一笑,伸手揽她入怀,揉着头发亲了亲睫毛:“没有。” 摇穗贴上去搂住他软软的腰腹,在这轮廓精巧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又去咬他嘴唇。 芝兰坐完月子,也不忙着带娃娃,成天往这边跑。 摇穗晾完衣裳,推门进去,就见床上两只植物妖过家家似的腻乎在一起,芝兰最近缠倌虞缠得更得心应手了,要他不是个男妖,绝对大棒子打出去。 “芝—兰。”申悦叉起腰,上前就把一身浅蓝衣衫的灵芝妖抱起来,大跨步抱出门去,“你是生完了,阿虞还没生呢,别压着人家。娃娃都快哭闭气了,你也不回家管管……” “阿虞救过我和孩子性命,我也想陪陪他……” “人家有老婆,你跟这瞎胡闹什么。” 秘密告状的摇穗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床上躺着安胎的倌虞见了,不由轻笑出声:“不知谁是醋缸子。” 摇穗大摇大摆地揭开被子爬上床,钻进他怀里去,占有欲十足地在小花妖唇上啃一口:“那不管。你是我的。” 倌虞笑着深深吻上去,握着她的手钻入指缝中,十指相缠:“自然是你的。” 摇穗其实还挺高兴,倌虞交到了朋友。 一块块碎片慢慢拼成的记忆里,被先妖皇掳掠而来的金色虞美人,童年就在那牢狱深处度过,即便后来有了妖都的霞光与虞美人花海,他也是镣铐及身,不得自由。 记忆如幼苗慢慢复苏,两人携手回过妖都的遗址,如今宫阙不再,虞美人遍开的城郭化作了人间城镇一角,栽种着巨大的许愿树,挂满红绸。 摇穗双手合十,许下心愿,末了将愿牌挂上树梢,红绸飘摇,她与千年前的自己相遇而又诀别。 容髓一生不得的自由,如今跨越时光,枷锁尽除。 记忆的最后一块拼图归位,摇穗在树下站了许久,回头时满眼通红,泪落如雨。 倌虞孑立树下,红衣墨发,一如往昔。 他伸开手,任由她奔上来扎进怀中,缱绻相拥。 “阿虞……你疼吗?”摇穗把脸颊抵入他心口,哽咽得双肩颤抖,眼泪扎得脸颊抽痛。 “一定很疼是不是……” 妖丹剜除,失子堕妖,千年孤守…… 他没怨过一句,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回了菇菇谷。 倌虞生产在即,摇穗不再带他出门,自己也日日在家守着,不跟申悦出谷去了,就怕出现先前芝兰的紧急情况。 千年前,倌虞在长虞妖宫生下第一个孩子时的情景尚历历在目。摇穗着实担心,守着人寸步不离,还是忧心忡忡。 倌虞孕晚期的状况不太好。 大概妖兽破村那时候,为保护芝兰生产,他耗损了大量残存的妖力,又动过胎气,虽然补充了一些妖丹,还是伤及根本。 他又执拗,宁愿自己难受,也不肯喝她的血,接受她输送的妖力。摇穗作为妖气集合体,天生妖力汇聚,才会吸引大妖,她就不明白倌虞为何不愿意接纳她,她的妖力本就多到溢出嘛。 但不愿意接受也没关系,她把血滴到饭食里,每晚哄着人睡熟了,偷偷喂给他。 某日月光静谧,摇穗刚喂完人,卷起袖口掩了自己的伤,钻回被子里抱住他偷偷摸摸亲了几口。 “……呼……”借着月光,倌虞额上有细碎的汗渍,碎发散落,他眉心微皱,睡得不似以往安宁。 “阿虞?”摇穗听见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俯身吻了吻他轻轻翕动的唇,有些担忧,“你是不是难受?” 倌虞被她亲醒了,颤了颤睫毛,眼尾泛着红像只小兔子,摇穗吻到他睫毛梢有薄薄的湿意。 “妻主……” “你不舒服?”摇穗有些着急,紧张打量着他,抚了抚些微润湿的额发,“哪里不舒服?” 距离产期越来越近,这几日肚子里小花籽们在慢慢入盆了,一寸寸撑开他的骨头,压迫着双腿有些合不拢,白日夜晚都难受得紧。 摇穗是整天提心吊胆,就等着什么时候发作。按理还有几日的。 “疼不疼?”她把手伸进被子里,薄薄的衣裳里肚子摸着不似平日柔软,倌虞的下腹yingying紧紧的,她好像摸到了入盆的小花种。 “呃……”倌虞痛喘了一声,在摇穗摸他肚子的时候,刚擦拭过的额间似是又渗出一层,银色月光下微微闪光。 摇穗脸色变了变,开始紧张,收回手不敢再碰他:“是不是要生了?我去找人帮忙!” 倌虞把她拽回来抱在怀里,缓缓摇头,闭上眼睡在枕头上,气息时而平缓,时而粗重,轻蹙的眉心看得出他在忍痛:“很快……就好……” 这大半夜的,摇穗也有些无措,这几日像这样的假阵痛也有过几回,过一会儿也就好了。芝兰说这是正常的,他生产前几日也不太对劲,结果路上生了。 月色盈盈,淌进枕褥间,宁静的晚上,唯有倌虞细碎的呼吸声,偶尔起伏。 “阿虞……好些了么?” 摇穗抱着倌虞柔声哄着,手轻轻替他揉着腰侧,肌肤绷得很紧。 倌虞埋在她的颈窝,呼吸一紧一松,墨发顺着肩背散到腰下,疼得厉害时喃喃唤她:“……穗穗……” “诶。”摇穗应声道,抱着他亲一亲凉凉的耳垂,心疼极了,“我在呢,阿虞乖,过几日生完就好了……再不疼了……” 他额角疼出了薄薄的汗,浸湿了发丝,摇穗替他按了会儿腰,不敢碰他肚子,埋头疼惜地亲了亲他疼到汗湿的额角,感觉温度有点高。 “你发烧了?”她有些惊讶,又探了探他的额,确实很烫。 倌虞颤了颤薄羽长睫,呼吸很重。看着摇穗抽身离开,在屋里四处翻找,最后去屋外小溪打了盆水来,帕子浸水拧干,敷到他额上。 “抱歉……这么晚了……还要你照顾我……”摇穗爬上床,刚把倌虞的身子揽进怀里,就听见这欠揍的一句。 她心疼坏了,把他紧紧地圈着,抚摸疼得发白的脸庞,亲亲他唇角:“傻话!” 倌虞现在,总觉着像跟她生分了。特别是孕晚期以来,肚子大了,身子又不好,以前他老抢着做的家务,她都一个人包了。 他客气得很,样样道谢,有时候腿抽筋疼得肿了一圈,也不吭声,什么都怕麻烦她。 “还是疼吗?”摇穗轻轻摸他的肚子,薄薄一层衣裳里像揣了块石头,硬的厉害,孕育小花籽的宫体在收缩,激起他口中痛喘。 “嗯……”倌虞埋在她颈窝里,恹恹喘气,疼得一身僵直,无从入眠。 摇穗抱着他,像抚慰小猫,轻拍着紧绷的背脊,百般心疼偏又束手无策,只能轻声跟他说话,抚摸着墨发,亲吻小花妖修长白皙的脖颈。 手臂揽着他隆起的腰腹,她用手心护着那里,宫缩不烈时轻轻打圈,替他揉着。 窗外星辰渐黯,天光初露时,两人都快睡着了。 “阿虞……?”摇穗小声地唤了一句,没得到回应。她试着伸出手,摸到他腹中宫缩停了。 倌虞睡熟了,呼吸很轻,整个人看着苍白又柔弱,像鱼儿依恋着溪水,依偎在她的怀抱里,睡得又乖又安静。 摇穗揭了冷帕子,吻了吻他的额头,也不烫了。 她这才重重舒了口气,抱着倌虞不放心地又摸了一摸,孕肚恢复了柔软,腰也没绷那么紧了。 腹底摸着有yingying满满的一块,想来是入盆的小花籽,她家小花妖揣着小花种已经睡得熟熟的。 摇穗亲了亲他的眼睛,将人拥在怀里也沉沉睡去。 孕期难捱的一晚,就这么在两人的共同对抗下度过。 后几日也频频疼过几回,倌虞不堪折磨,临产消瘦了一圈。 直到某日风和天晴,摇穗在晒得暖暖融融的山坡上晾晒刚洗好的衣裳,回头就见两只小菌菇着急忙慌地跑来,急得直蹦跳,说是夫郎要生了。 摇穗衣裳和盆子都不管了,冲下山坡直奔家里,没一会儿申悦和芝兰也赶到了,几个人忙前忙后烧好热水,芝兰还带来一缕刚满月小雪参的胎发,放进药炉里就化成了壮实的雪参根须,融入药中。 倌虞疼白了脸颊,碎发微润,额上颈间都遍布冷汗。 他蜷身陷在软榻中,墨发顺着肩颈的线条流散,惨白的指尖几乎压入硬如磐石的下腹中。一双薄羽般的睫毛不断翕动、起落, 他痛得又紧又烈,临产漫长的折磨已经持续几日,这一回看来是真的了。 “阿虞乖,快了……”摇穗守在床边,紧紧抓着他的手,一遍遍地吻他、唤他,擦拭汗水,在频繁阵痛的间隙里小心揉着他紧绷的腰腹,心疼得直哽咽。 “妻主……” 倌虞的唤声又轻又哑,像被疼痛碾磨碎了,他身下床褥被血浸湿,乏力地捧着肚子,疼得一双眼泛红湿润,不断喊她。 摇穗抓过他紧紧按在腹底的手,摸到入盆的小花种,一颗,两颗……顽石一般堵塞在那里,任由挣扎、痛呼,久久下不来。 “……疼……穗穗……”倌虞的呼喊如求救一般,一半痛楚一半畏惧,摇穗从没见他脆弱成这样。 他太少叫疼了,若不是疼得昏沉沉了,只怕咬碎了牙也不肯泄出半句。 小雪参胎发熬的汤好了,摇穗接过来一勺勺仔细喂入倌虞口中,吻着哄着一滴不剩全咽了。 倌虞一双眼定在她身上,也不知在看什么,分明疼得疲软昏沉,目光一点也不肯挪开,手也要紧紧抓着她,一声声软软地唤着,要她答应,莫名执拗。 大约实在太疼了,才会这般脆弱地撒娇。 摇穗亲了亲他颤动的睫毛,看见润湿的泪碎开在倌虞薄软的眼尾。 那边芝兰在替他把脉,伸手去被子里想看看产口状况,脸色微变。 “阿虞,快把腿打开……”摇穗听见他急切的唤声,转头一看,芝兰正试图伸手去掰倌虞的腿。 她一惊,这才注意到,倌虞蜷紧在被褥下的双腿,竟紧紧地闭合着。 小花籽怎么下得来! “阿虞,你在干什么?”她急得忍不住抬高了声,见倌虞惨白着脸疼得直颤,又心疼得不行,俯身吻了吻他,轻声细语,“乖,把腿打开,孩子好出来……多疼啊,你别这样……” 倌虞满额冷汗,疼得睫毛梢都在颤微,痴痴看着她,口中恹恹喘息,捧着一阵阵发紧发硬的肚子陷在床褥中,辗转痛吟,偏偏双腿禁闭,不肯听从。 入盆的小花籽已经撑开他的耻骨,却因紧闭的双腿无法再下行。 摇穗急坏了,伸手去掰他的腿,倌虞竟是哭了,泪水顺着他的眼尾滑落,哽咽着不断躲她,收紧了双腿不肯屈从。 满床血色,衬着垂死的小花妖惨白的脸色,越来越浓艳欲滴。 芝兰急哭了,被申悦揽着两人都急得不行。小虞美人花妖生产,大半个菇菇谷的菌菇妖都赶来帮忙了,屋里屋外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菌菇都忧心忡忡。 摇穗看着倌虞许久,脸颊忽然慢慢褪去了血色,似是想起什么。 她转过头,对着申悦和芝兰,以及屋里屋外的菌菇妖们道:“大家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