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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步走了进去,姿态不疾不徐,神色轻松平静,一进到这气氛紧张的院子中,便立刻成为人们的焦点。阿淼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顿时大喜过往,“池老师!”池罔神色平常的点了点头,一路走了进去,路过的男人,池罔都状似十分亲切地拍了拍他们的肩头。有人察觉不对,立刻就想躲,可是他又怎能躲得开池罔?等池罔一路与众人“哥俩好”地走到院中间的时候,刚才被他拍过的男人,每一个都感觉半边身子几乎瘫掉了,彼此面面相觑,都是十分惊恐。阿淼已经跳了下来,用袖子擦干净自己刚刚踩过的椅子,让池罔坐在中间。燕娘也拔出了桌子上的针,跟着站在池罔旁边,重复道:“除了池大夫,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此时已没人敢说话,池罔看了看,觉得阿淼刚才的高度很好,就跳上了桌子,环视着一众脑壳,云淡风轻地说:“各位放心,在下的小小手段不会要你们的命,撑死不过就是半边身子经脉淤堵,日后瘫痪在床就差不多了,绝对死不了人的。”众人面色惊恐,“你想做什么?”“只是想让你们冷静下来,然后我们来聊聊天。”池罔不慌不忙地问:“你刚才说的朱长老任命了他的侄女婿,成为江北兰善堂总管,所以现在兰善堂,都是听朱长老和他这位姓张的侄女婿的指挥是吗?”“对,对!朱长老说发话要主抓兰善堂的经营,他侄女婿张老板为了增加盈利,叫我们裁减店内的人手,同时压低药材成本,并提高售价。”池罔问出了关键问题:“之前负责江北瘟疫调度的流流,现在干什么去了?”几人对视一眼,茫然不知。阿淼不是门中人,对无正门里的权力纠葛毫无所知,她只是单纯地生气道:“可是你们怎能为了图便宜,就用变质的药材,就连病人性命都不顾了?”在池罔镇住场面后,阿淼自觉接过剩下的工作,就像她之前在南边的兰善堂一样,开始着手处理起这些药材。这些半身不遂的人都走不动了,张嘴就想求饶哀嚎,燕娘拿着长针去转了一圈,让他们成功闭了嘴。剩下的人将医馆里面打扫干净,将堆积的药材拖到院中,开始分门别类地处理,瞬间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但在阿淼的指挥下,却显得忙而不乱,井井有条。阿淼打听了住址,亲自去把之前被辞退的医者一一回聘。她去登门拜访时,这三位大夫,居然全部拒绝了阿淼的邀约,不愿意重新回来。其中有一位对兰善堂到底还有些旧情,便实实在在地说了原因:“本来我们也不想离开兰善堂,兰善堂是江北最老字号的医馆,我一家三代都在兰善堂干活,很舍不得离开。”“可是再有资历的老店,也耐不住上面人这些年这么糟蹋啊,实话和你说吧,我们要去萱草堂了,萱草堂已在今城中选了新址,很快就要开张了。萱草堂给的薪资高,还很尊重医者,我们这些当大夫的专心救人就可以,再不用像之前在兰善堂里一样,还得花心思去应对上面的破事。”阿淼回来的时候,情绪非常低落。池罔看在眼里,便在这今城留了下来,当起了这家兰善堂的坐堂大夫。燕娘也自发帮忙,她如今眼睛刚刚复明,无法做太细致的活,便在门口招呼客人,时不时回后院转一圈巡视那些“不是好东西”的男人。池罔这一坐,便整整做了一天。他接了些病人,以他的医术,自然是手到病除。虽然这其中并没有濒死之人,但是池罔只要在这坐一天,名声就能打出去了。有砂石在,池罔救人救得没有后顾之忧,不需担心会受到惩罚。这天日落后,兰善堂的病人终于变少了。忙了一天的阿淼,终于找到机会和池罔聊了聊,“没想到您也在今城,燕娘在紫藤村呆着心情不好,我便带她往北边走,我也从来没来过江北,就一起结伴来看看这边风景,没想到遇到了您,真是太好了。”池罔微微一笑,表扬了阿淼:“你今天做的很好。”被池罔一夸,阿淼激动得脸都红了,“谢谢老师,我只是想着您的教导,时时念着祖师善娘子的遗训,不敢有丝毫懈怠。”天色已晚,但是阿淼却没时间去吃饭,她说:“这店里很多账目、医案都乱的很,趁着现在病人少,我必须把该理的东西都理出来,还要再去问问那几个医生,愿不愿意回心转意,重回兰善堂坐堂。”燕娘表示她要留下来陪阿淼,两位姑娘问了池罔歇脚的客栈,以防半夜有阿淼处理不了的急诊,总要有地方能找到池罔救场才行。同时约好了让池罔明早再来,池罔自然不会反对,在今城兰善堂找到新的大夫前,他可以花些时间在这里坐诊。告别了姑娘们,池罔独自一人走上街头,回头看着兰善堂傍晚亮起的灯火,和阿淼率领众人在里面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到安慰。总要有阿淼这样正直的医者,才能将这一行不改初心的做下去。救死扶伤,本就容不得一点贪墨黑心。若兰善堂都是阿淼这样的医者,又何曾会有自身的衰落,导致了同行萱草堂的崛起呢?池罔漫步在街头,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饭馆进去,准备随便吃一口,就回客栈去休息了。他点过菜,正在思索无正门内现在的格局时,就感觉自己身边来了一个人。明明店中还有其他空桌,这人却仿佛专盯着他似的,毫不见外地坐在了池罔身边。第41章那自顾自坐在池罔身边的人,穿了一身长长的黑斗篷,把自己从脸到脚遮了个严实,一副生怕被别人认出来的模样。他的腰上戴着一双佩剑,放在随时可以伸手抽出来的位置,整个人的身体都传达出一种紧张,似乎蓄势待发着,随时准备着进攻和突围。池罔看到他露出来的手上,有一条刚刚结疤的长长的伤口,眉头微不可见的微微一皱,“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坐在他身边的房流,憋着嘴委屈道:“小大夫,你不要赶我走。”他把自己兜帽放了下来,露出了池罔那张总是觉得熟悉的脸。他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地指了指那池罔刚刚端上桌,才吃了一口就放下的面,眼巴巴地问:“我两天没吃热乎东西了,这一碗能给我吃吗?”见池罔点了点头,房流就把那碗面抱到自己面前,也不嫌弃池罔吃过,拿过他的筷子,就哧溜哧溜地开始吃了起来。砂石突然插嘴道:“池罔,你见到房流,心情居然变好了耶,你这么喜欢他吗?”池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