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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痉挛,后又终于不再咳血,开始张开嘴开始大口的呼吸,胸膛也慢慢地回落下来,背脊重新贴在了床板上。张氏看到有此奇效,吊在悬崖边上的心脏终于收了回来,眼眶抑制不住地发红,若是她今日没有坚持请来道士,那她儿子此时怕是已经去了!但是无为子却没有因此而松口气,简辛已经被邪祟缠身太久了,往后的发病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血尽断气而亡。所以,必须尽快找到那闹事的小鬼才好。无为子收回三清铃,对着张氏直言不讳:“二少爷这是暂时安稳下来了,气血亏损太过,还是开几幅药材先养着吧。”“此外,还劳请夫人给在下安排一间客房,但愿能尽快找到并驱除那鬼怪,不然贫道也无法救回少爷了。”张氏一怔,连说了三个好字,生怕无为子反悔似的赶紧道;“先生还有何吩咐,尽管说出来!需要我派人去先生住所将法器都取过来吗?”张氏想得周到,无为子却不放心旁人去取自己那些祖传的物什,仿佛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有劳夫人了,只是贫道还有位随身小童,派人将他找来,让他去取就是了。”于是在斯年安顿好晕过去的小怜,转身去寻简守的路上就给拦了下来,他不服气不想去拿,无为子却一句话就说服了他。“如果你将所有法器完好无损的带来了,我就同意你这段时间跟我一起留在太守府,到时候你想去找谁都可以。”太守府距城南那所破庙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这一去一回最快也得花三个时辰左右,斯年咬了咬后牙,心一横就跑出了太守府。无为子看着斯年逐渐消失的背影,满意地抚了抚胡子,还怕治不了这臭小子不成?丫鬟弯腰做了个开路地手势,将无为子带到怡和居旁的一间客房里,并留了一个小厮供他差遣。此时的简守正老实地跪在暗黑的祠堂里,祠堂外有一面小窗,监守的人如果发现简守偷懒,必定会去再告上一状。简守低垂着头颅,发丝汗涔涔地黏在脸上,呼吸声弱且轻。他抬头看了眼简家的列祖列宗,唯独没有他娘,难免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这样阴暗的环境下,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昏昏欲睡,灵魂才投注进这具身体,庞大且痛苦的回忆瞬间填充后,让他疲惫得不行。他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眼皮,眼珠子在指腹间滚动,赤玄双瞳,能视鬼怪么……有趣至极。【三三,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斯年吗?】他的声音悠远且长……【可是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诶,我好像没有办法等他长大了。】自从恢复意识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想要他死的人有简知章、张氏、王姨娘、简敏,甚至还有那个与他没有任何交集的大少爷简昀。他既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为什么就这么想要置他于死地呢?异色的瞳孔中流光婉转,大概因为他是他们心头那抹不可磨灭的耻辱吧,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曾经所犯下的罪过,还有现在的伪善。人要是想获得救赎,那就必须忘却不堪的过去。然而总有人想要走捷径,抹灭掉那些能证明他们罪恶的人,是不是就获得新生了呢?啊,也许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宿主,这个世界出现了偏差……】三三的声音变得微弱,有些听不大清……【秦狩要逃出地府了,他要找到你了。】沧海桑田,原来已经一千年了。简守默念着“秦狩”这两个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他是谁了,竟然等了我一千年么……】【这……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是斯……年。】还请小心啊,大人。多么漫长且难熬的一千年啊,将那个最年轻的帝王变成了靠嗜鬼为生的鬼王,为了不喝孟婆汤,他一直守在地下极深处的黄泉里。会灼烂灵魂的忘川里有无数恶鬼,要想在其中活下来就必须学会吞噬其他恶鬼。千年之中,秦狩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那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人生啊。明明很痛苦却无法放弃,千年的折磨让秦狩变得面目全非。他变得敏感且神经质,他会经常性的遗忘自己为什么会待在忘川河里,然后隔段时间又幡然醒悟。直到第一千年,他看到那缕熟悉的灵魂经过奈何桥,他才明白自己终于等到了……阿守,我的阿守,我来找你了。……………………城中的路还算平坦,到了后面,就越发崎岖坎坷了。斯年的草鞋给跑坏了,脚趾都露了出来,眼看着逐渐慢下来的步伐,斯年一咬牙齿,将草鞋脱下来,赤脚踩在了满是石子和泥泞的地上。呼啸的风声,贯穿在耳边,斯年跑得大汗淋漓面色发白,脚掌破皮后露出了鲜红的血rou,疼到了骨子里。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简守仰面流泪时的模样,斯年就有点想哭,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踢到石块摔下去的时候,斯年的眼睛都红完了,他看着插入手心的石子,恨恨地将其拔了出来。如果是往常,他会对着简守喊疼,阿守定会宽慰他一番。其实就是一个低贱又命硬的小乞丐,哪有这么娇弱,是简守将他惯坏了。太阳下山的时候,斯年踩着最后一抹晚霞踏进了太守府。有小厮在门口迎他,看见小孩那双血rou模糊的脚,给吓了一大跳!“小公子,小公子,莫再跑了,我先去给你拿双鞋子吧!”小孩看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别去!你是哪位大人的身边的小厮?”“我是夫人身边的人,现下服侍着道长,就是道长不放心,让我来接您的。”无为子不放心的是他这一堆赚钱的身家。斯年双眼一亮:“那你先带我去祠堂!”小厮看着小孩在地上留下的一串血脚印,有些于心不忍。可现在小孩一门心思就是去祠堂,小厮想着等会再为他请大夫看看,拿些外敷的药吧,毕竟是夫人请来的客人。在祠堂外监守的只有一个老婆子,斯年拍了拍胸口,鼓足一口气。装腔作势地走了过去:“喂,我命你赶快打开祠堂,将三少爷放出来!”老婆子可不眼熟这毛小子,就算他颇有底气的样子,老婆子也依旧不给面子,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并不回话。斯年也不泄气,双手一插腰,嚣张跋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