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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一团黑白相间的毛团子滴滴溜溜地滚了过去。小队长:……“咳。”他故作严肃地摆摆手,“继续警戒。”阿酷从军医院一溜烟跑到严昭著的别墅,见他还坐在床上干等,焦急道:“哎呀呀……你没看我发的讯息吗?”严昭著一怔,“什么?”“沈用晦来了!人家可没来你这里,去了军医院!”严昭著喃喃道:“他真的来了,他没有被昆汀控制。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去军医院做什么?”阿酷大呼小叫道:“你去看看呀!”“对了,灵芝,”严昭著面色微变,“灵芝晚上住在医院,他只能是去找她的。”事不宜迟,他急忙跑到医院,一进大楼就张开精神力场,试图与沈用晦接触。他感受到了沈用晦的精神力团,却完全没得到回应。对方好似在专注着什么,甚至都没有发现他。严昭著仔细感受了一下,一秒钟后,他惊骇得收回精神力场,飞快向楼上跑去。他竟然感受到了灵芝的精神力团!怎么可能!一天前她还只是个毫无精神力的普通人!就算医疗仪器在她精神力一栏显示异常,就算她拥有一具疑似仿生人的身体,他却从没想过,灵芝的精神力会在如此突兀的时机出现!是的,突兀。不知沈用晦做了什么,那团精神力便突然出现了,甫一出现就带着极强的威势,自动完成更大规模的自我构建,以极快的速度一步步壮大。那股精神力是如此熟悉,曾有一颗属于它的种子被留在严昭著的潜意识里,后来才被他吸收消化。那不是灵芝,是黛弥尔。第118章解决热寂的钥匙深夜,首都安全区的军医院中,一片死寂。没有月光,没有灯,黑魆魆的病房门口就像一道隐藏在深渊中的异次元裂缝,充满了诡秘阴暗的气息。严昭著就站在楼梯口,明明距离那么近,却感觉对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病房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他怔了许久,才缓慢地、无声地滑向一侧,身体贴在墙壁上。房中的人说话了,先开口的是沈用晦,他的声音依旧如寒潭一般沉静,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你好,还认识我吗?”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灵芝从床上坐起来,半晌,艰涩地说:“小卓……沈卓?你都长这么大了……”“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你是谁?”沈用晦轻轻地说,“米戴阿姨吗?或者是,黛弥尔上尉?”灵芝声音一变,“你怎么知道黛弥尔这个名字?”沈用晦也有些意外,“你没有身为灵芝时的记忆?”女人顿了顿,疲惫地说,“记忆需要时间融合。不过,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很令人意外。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不少事了?”“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一无所知。”沈用晦话音转冷,甚至强调了一遍,“……一无所知。”房门外,严昭著因在黑暗中的轮廓微动了一下。一无所知的人,何尝只有沈卓一个?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谈话。很显然,灵芝需要一个解释,沈用晦更需要一个解释。而最需要解释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门外,心神终于彻底冷静下来。灵芝的精神力刚刚“醒来”,虽然疲惫,却保持着前所未有的警惕状态。沈用晦意识到,在确认自己绝对可信之前,这个女人不会透露一星半点他想知道的事。于是他主动说道:“二十多个地球年之前,一艘蜃西勘探船在疑似蚩尤大帝陵墓的星球上遇难,派出的救援队同样全军覆没,只有一位黛弥尔上尉活到最后,幸运地遇上了空间冲动,并被卷到地球上来。”灵芝瞳孔一缩,她猜到沈用晦可能知道一些事,却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详细。地球上唯一能知晓这些事的人,只有被她留下精神力种子的严昭著。她脱口而出:“你认识平安!?”沈用晦没有回答,继续道:“上尉女士无法离开地球,便像普通人一样在这里嫁人生子。但孩子刚刚出生,她就不知所踪。这个有一半外星血统的婴儿被第三者丢弃在美国街头,又被一个名叫灵芝的黑街拳手收养。当他长到七岁时,毫无预兆的噩梦突然袭击了他的人生,他被迫在梦中与丧尸搏斗、与小人勾心斗角、想方设法地在末世活下去……于是,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慢慢变得阴狠无情,满身戾气,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十多年后,梦境竟然变为现实,丧尸危机在地球爆发。男孩得到母亲留下的只言片语,以为她是提前洞悉了末世的到来,不得不抛下他离开地球。他利用母亲留下的遗产,在混乱的世道中闯荡,直到现在……”“现在,怎么样了?”女人还没有恢复灵芝的记忆,她绞紧了床单,双手指关节捏得泛白。沈用晦扫了她一言,露出了今晚以来的第一个笑,“现在,他是首都基地总长,统辖整个华北的人类安全区,刚刚带领治下幸存者完成了丧尸清剿的壮举,正在准备另一场蓄势待发的大战。”灵芝听得心里七上八下,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可是,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沈用晦慢慢向前靠了几步,“哒哒”的脚步声就像踩在严昭著心里,“这男孩突然发现,他的母亲并没有那么简单……”“上尉……我还是叫你灵芝吧。”他说,“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她沉默了片刻,说:“为什么来找我的人是你,我儿子呢?你们是朋友?敌人?”沈用晦说:“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但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至于我来找你……是为我自己,与他无关,他不知道灵芝的身份。”“为你自己?”她诧异地看着他。“我不能为自己吗?”沈用晦说,“难道我不是你故事中的当事人吗?毕竟,我从年少的时候就一直不懂,一直一直想弄个明白,到底为什么,我会,或者说,我必须、有一个那样的童年。”被父亲当作反社会人格看待,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治病”,被施以各种各样的“应激性疗法”,被培养出无法反抗的“潜意识”……不能做坏事,不能有愧于心,不能爱一个人……即使已经被严昭著治好的今天,他依旧常常在想,父亲真的是一个正常人吗?一个正常的父亲,哪怕再讨厌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对孩子作出这样的事?“我……”灵芝说,“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你无需信任我。”沈用晦顿了顿,“你欠我的。”房中传来一声轻响,灵芝似乎被这话打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