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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前。四阿哥刚一走进菜圃,台阶上的人扑通就跪下了,“微臣噶礼参加王爷,恭祝王爷福寿安康。”“总督大人这是干什么?”四阿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去扶跪在地上的两江总督,“江南最近出了什么事吗?大人是何时进京的?”“微臣是冒死进京来求见王爷的,”噶礼并不肯起身,反是满面惊慌地拱起手道,“有人要陷害微臣,微臣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还请王爷仗义相救!”第349章糊涂康熙四十八年五月二十日,圆明园一方楼傍晚,热气腾腾的饭菜再次被端上圆桌,等了半个多时辰的小阿哥们都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茉雅奇看了几个着实饿了的弟弟一眼,转头对福晋和年氏道,“我们几个下午到清晏阁请安时,阿玛就去了菜圃,一直处理到现在,想必是极重要的事儿。这眼看着都要掌灯了,估计阿玛那边是分不出工夫过来了。”“我看也是,”年氏接过话头,转而对福晋道,“福晋脸色不好,孩子们也都饿了,不如咱们吃自己的吧,王爷那头叫人送去些热乎的也就是了。”福晋微微抿了抿唇,脸色还有些苍白,略一思忖后偏头吩咐诗瑶道,“你再到菜圃问一问,若是王爷一时半会儿还忙不完,我们这儿就不等了。”“是,”诗瑶福了福身,领命而去。福晋回过身来,摸了摸弘时的小脸,“你们几个在外头疯玩了一下午,怪不得这么不禁饿。让丫头先给你们盛碗汤垫一垫,等你们阿玛传回话来,咱们就吃饭。”“是,谢谢福晋,”弘盼、弘时都咧开小嘴,捧起自己的小碗。只有弘昀刚想伸手,被福晋轻轻一瞥,又老实地坐了回去。菜圃四阿哥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噶礼还跪在屋子中央。眼瞅着已要入夜,听了事情前后的雍亲王却不再频频叫起了,任由眼前的人跪在硬邦邦的地砖上。“王爷,”噶礼颤抖着嗓子抬起头,太子被废,如今堂上的人已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四阿哥手上轻落,青瓷的茶盖扣在茶碗上,发出一声脆响,“你的事儿,本王管不了——”“王爷!”噶礼惨嚎一声,匍匐到四阿哥脚下,“王爷,老臣不求别的,只求能保住身家性命,求王爷开开恩吧,只有王爷能救老臣了!”苏伟站在四阿哥身后,听着噶礼的哭嚎直筋鼻子,这要依照他的脾性,现在就该把这道貌岸然的禽兽扔到臭水沟去!“你要本王怎么救?”四阿哥哐当一声把茶碗撂到桌上,语气也严厉起来,“贪赃敛财就不用说了,竟然还企图毒杀亲母?你那老母亲是已故裕亲王的姨母,与太后和皇阿玛都有几分情分。如今老太太已经逃进了皇宫,你还有脸求到本王这里来?”诗瑶到了菜谱外,被张保拦住。“张公公有理,”诗瑶略低了低头,眉心微微蹙起。福晋一路奔波到了这里,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还硬撑着张罗晚膳。可怎就偏生这么巧,王爷忙的一个下午都没有露面。这些奴才们还一个个在外头拦着,就算王爷有再多的事儿要忙,这身子总要顾及些吧。更何况,福晋和小阿哥们是头一回进圆明园,于公于私,总该跟王爷一起用顿膳的。“还请张公公代为通禀一声,福晋那头都已摆好膳了,小阿哥、小格格们也都眼巴巴地等着呢。王爷再忙,总也得休息休息不是?”张保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院门,这有外人进园的事儿,除了他们几个,旁人是都不知道的。本也没想会耽误到这个时候,王爷那儿估计都忘了到一方楼用膳这一茬儿了。“诗瑶姑姑先等一等,我进去问一问王爷,”诗瑶点了点头,张保转身进了菜圃。四阿哥正和噶礼说话,张保也不敢打扰,只能隔着窗子,向苏伟招招手。苏伟正不乐意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见到张保叫他,连忙低头走了出去。“福晋派诗瑶过来了,”张保把苏伟拉到一旁,“王爷这儿还得多长时间啊,福晋和小主子们是头一回儿到园子里来,本该跟王爷一起用顿膳的。”“唉,这边儿恐怕是没头了,”苏伟有些苦恼地挠挠后脑勺,“这样吧,我去跟诗瑶回个话,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方便点儿的吃食,都这个时候了,主子也得吃东西了。”“那也好,我在这儿看着,你快去吧,”张保应道。苏伟转身出了菜圃,诗瑶见是苏培盛出来了,眼神动了动,“苏公公”。“诗瑶姑姑,”苏伟拱了拱手,“实是不巧,王爷今天刚得了一项急差,万岁爷那边耽误不得,下午连点心都没时间用。还请福晋和小主子们不要等了,先行用膳吧。王爷说了,等回头腾出功夫来,多请些戏班子,在牡丹亭好好开一场宴席。这几日就请福晋好好休息休息,养养精神。”诗瑶抿了抿唇,本来一肚子话要说,如今是一句都吐不出来了,最后只得福了福身,向王爷道了声安,转身回了一方楼。菜圃堂屋内“王爷,”噶礼直起身,双眼通红,“老臣确实做了许多大逆不道之事,可是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为早年扶持太子之故啊。老臣和家母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若不是家母被人挑拨利用,起了向万岁爷告发老臣的心思,老臣的家人也不会有毒杀之举啊。这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八阿哥、九阿哥一党从中谋划!他们跟曹李两家沆瀣一气,打算结党共谋大事,老臣就是他们的绊脚石,他们这才想尽办法除去我啊。”“胡说八道!”四阿哥冷哼一声,别过头,双眼却微微眯起,“你与张伯行互参一案,皇阿玛已经罢免了你两江总督的职位。只是因接替之人一时半刻没有定下来,才让你暂时代为处理总督事物。如今皇阿玛已有意调查弼纳为新任两江总督,就算老八他们有所图谋,也没道理把工夫放在你身上。”“王爷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噶礼已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什么都顾不得地向四阿哥全盘托出,“老臣虽然被皇上罢免,但这么多年在地方经营的势力都还在。曹李两家深受皇恩,可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江南府库亏空,织造、盐务都是补无所补的大窟窿。老臣是除了曹李两家外,最了解江南财政的人。八贝勒想要和曹李两家联合,势必要除尽后患。老臣是太子旧部,若只是被免职,他们又怎么能放得下心呢?”四阿哥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紧了袖口,缓缓走到窗边。噶礼又随后跟了上去,继续道,“还有一事,请王爷仔细想想。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