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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青江城的小孩很稳妥,你若信得过,改日请他看看。”喻识低头狠狠揉了一把长瀛脑袋,笑道:“有长瀛在,日后定然和他少不了往来。”长瀛“嘤嘤”两声,表示羞怯。喻识一巴掌拍他头上:“有了媳妇儿忘了爹,一提他你就说话,刚才听见你爹体虚,怎么没动静?”长瀛委屈地双爪抱住脑袋。此事既确定无误,也不再有人质疑。大些的门派分头安排对策,小些的门派三两聚在一起商议联手。顾昙过来问了一句:“我走不开三个月,不能陪你。需要什么吗?”喻识摇头:“流景阁主攻推演测算之术,我俩都不懂,算了。”顾昙也不磨叽:“行,你多保重。”又低声嘱咐:“多与仙门诸人接触,我若有任何线索,也联系你们。”喻识点头,怀里长瀛却突然探出头,喻识顺着一瞧,却是陶颂过来了。都说人靠衣装,但若当真生得极好,套个破布都好看得很。扶风山的道袍诚然比破布精致些,喻识瞧着陶颂,怎么看怎么顺眼。顾昙与他寒暄两句就走了,左不过是些出类拔萃未来可期这样的话,陶颂应付了一路,顾昙一走,硬是重重松了口气。喻识是经历过的人,对此深表理解:“是不是说得都一样,毫无新意,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陶颂稍稍一怔,居然略微颔首,弯起眉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平素一本正经地端着脸,笑起来却很是温润,眸光澄净,恍然间落满了漫天的柔和月色。许是被逗了下,他对喻识都客气了些:“六长老辛苦了,崔淩正与诸位掌门絮话,让我帮忙带长瀛回去。”喻识尚未开口留人,长瀛就从他怀里挣扎着往外拱。喻识让他蹬了一腿,一下子松了手,长瀛捂着脑袋跳出来,直扑到陶颂身上。还没等喻识与他计较,长瀛就“呜呜呜”地望着陶颂,把爪子挪了下来。方才喻识打了他一下,他硬是用爪子捂到现在,撑着没抖毛。这时候挪开爪子,正好露出头上被喻识打歪的一片绒毛。长瀛扒着陶颂的衣襟,嘤嘤嘤地往他怀里钻。陶颂的笑意倏然散了,目光又沉了沉。喻识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崽子几年不管,都学会和外人告他爹的状了。喻识就要撸袖子上去收拾这小狐狸,陶颂结结实实地护住他,侧身躲了躲,又恢复了正儿八经的严肃脸:“前辈自重。长瀛生性和顺,一时或有得罪您的地方,也绝非有意。他是喻识前辈生前爱宠,即便是看在喻前辈的面子上,您也不能动他。”喻识心道,活了两辈子就是不一样,现在我教训我儿子还得看我自己的面子了。陶颂因先前的事,打心眼儿里觉得喻识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是以他紧紧地抱住长瀛,再不肯撒手了。长瀛抖了抖毛,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肩头,用头蹭着他的脸。喻识兀自生了会儿气,瞧见陶颂满眼心疼,又忆起方才台下问话,心思蓦的一拐,脱口道:“你就这么在意喻识的事?”陶颂让他问得一愣,眼神明显躲闪了下,又箍紧了长瀛两分,方道:“第一剑修骤然离世,所留遗物实在不多,我作为后辈,帮忙护持一二,为逝者略尽心思罢了。”陶颂有些心高气傲的少年锐气,也不似崔淩那般恭顺,遇着石六长老的时候,就更加不客气。只用凌厉的目光盯着他,又淡淡道:“同样都是前辈,经年磨砺,功法有所成并非难事。然心性不足,才是差距所在,终究限制境界。”喻识只觉得这小孩都被庄慎教坏了,难道教训人还真能成瘾么?喻识也抢不回来长瀛,不以为然地客气笑笑以作回应,转身就要拉着封弦走。一转头,却又见着另外一个扶风山弟子。卢往抱着剑挡在路上,似笑非笑:“纵然年岁大些,功法也未必有多少成就吧。”喻识瞧见这找事的脸就不想搭理,但他深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不计较是没用,他只会一而再地找上门来。于是他停下脚步,轻巧笑道:“怎么?上次没学会规矩,还来挡道?”卢往学会了,可惜从肖奉处,只学到了敬重封散人这一半,仍是不服气喻识。这次大会,流景阁只来了两个人,顾少阁主燃灯,余下一个病歪歪的文弱长老。时移世易,流景阁一朝辉煌不再,就有眼界浅的人于背后指点。卢往既不把流景阁放在眼里,又记着上次戏弄之仇,便提着剑上门来找场子。小孩笑得比喻识还轻蔑:“长老可有功夫同我切磋一场?流景阁虽主修测算推演,然初时也是大门户,想来也剑法了得,不如让晚辈见识一把?”又看向封弦:“封散人有礼,我同前辈的朋友讨教些剑法,前辈不介意吧?”喻识想着与其改日路上起冲突,还不如现下收拾服了。正待应下,封弦却扯他一把:“他拿的剑不差,你当心些的好。”喻识瞥了一眼:“有多好?比得陶颂的山月么?”封弦摇头:“自然远远不如。”喻识无语:“山月你都看不上眼,此时提醒我做什么?”封弦一愣:“不是你说体虚不济么?”又叮嘱道:“这小孩的作派瞧着也不是一日两日,若没有点真本事,他师父长老能纵着他?”喻识对这关乎门派名声的比试略一沉吟,他其实,还真的有些气海虚浮。他已许久不出手,先前崖下斩杀怨灵,也不觉有何不妥,然自那夜起,他体内真气流转便时常凝滞,日日需要调理修养。他担心燕华山庄上万一有所意外,自己应付不得,才找各种由头拖着封弦一路磨蹭,却也只养好了五六成。喻识看不出卢往修为深浅,他一停顿,卢往却又勾起嘴角,明目张胆地挑衅:“怎么?您是看不起我这个晚辈?听闻石榴长老于流景阁辈分极高,不知这剑法能不能砍瓜切菜削果子?”他话说得大声,周围颇有些未散的门派弟子,已起了些不加掩饰的议论声。流景阁来得人少,但没有与其他门户联手的意思,更兼喻识瞧着没有一丝出挑之处,却一直有封弦从旁跟着,早就惹来许多人侧目。喻识瞧着流景阁这墙倒众人推的处境,若是不应下,怕是要连累整个门派日后受辱。他斟酌片刻,而后道:“好,在哪儿开始?”周遭的议论声哄然大起来,卢往信心满满,索性指了广渡台上。封弦瞧着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有些忧心:“人这么多,别硬来,反正丢的也不是你的脸。万一有资历深的,对你的起了疑心,倒更是不好。”喻识想了一遭儿,低声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