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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认识。小蛮山五派联手都没杀死的众妖之首,黑麟五绝。慕祁,喻识心下冷笑一声,他当年险些害死二师兄,竟还有脸面取出这样的名字。第68章甬道其三陶颂也瞧见了这两个字,外人不知,但小蛮山之事,昔年于云台闹得满山风雨,他是知道的。当年小蛮山妖邪之势愈演愈烈,有修士探查到,一条黑麟大蟒率诸多妖邪,盘踞此地,侵扰得百姓不安。仙门之中五派联手,最后却因疏忽巧合,并未除掉这条大蟒,只令他重伤潜逃。这一逃,便留出了后患。收来云台的几只妖物,与外头里应外合,自云台拐走了许多小弟子。其中有陶颂,也有喻识的二师兄祁尔。陶颂只是被当作了小弟子之一,但祁尔,是因为与这条大蟒,有一段年少时的□□。陶颂对这段陈年旧事并不如何清楚,只是隐约听云台门中流言,此妖偶然受过祁尔恩惠,从此便三番四次地缠着他。此次也带走祁尔,大抵是余情未了。后来喻识虽将他们救了回来,但此言一时于门下传得沸沸扬扬。云台清净,断容不下与妖物有这般荒唐牵扯,即便祁尔没有什么心思,这等事端如对外漏出一字半句,终究败坏门风清誉。陶颂印象中,此事纷纷扰扰闹了许久,大到他整日卧床修养,都能听得满耳皆是。仙门之中,越是禁忌,越容易惹起连绵猜测,何况此事染着些隐秘的桃花色,不断刺激着门下诸多躁动的年轻心肠。最后是喻岱长老出面,提议全盘抹掉祁尔的记忆,才堪堪平息这场无休无止的流言。陶颂记得那时,暴雨惊雷连绵半月之久,尚掌门还是将门中所有人聚在正殿之前,以此事隐晦又明显地警戒门中子弟,末了递给祁尔一碗药。花枝歪斜,祁尔始终未于众人面前发一言,端正跪下,沉默地一饮而尽。喻识却知道得更多些,这不是第一次师门处置祁尔。第一次,也就是门中刚知晓此事之时,师父废了二师兄全身的修为,才将他的命保住。喻识对这条大蟒,只有怨怼。他二师兄从来端方严谨,品行出众,若不是被这一遭冤孽纠缠,何至于三番五次地被门中议论处置。许是因自身经历之故,喻识名声大些后,祁尔便对他身边之人看得很严,被抹掉记忆之后,这个性子也并未改。喻识只由着他。别处不论,若他也牵扯上这样的事,师父于云台,当真再无法立足。这许多年过去,他竟然于此时此地再听见这大蟒的音讯,喻识只觉得一股怒火直烧上来。慕祁原本抱着喻识的脖颈,瞧见他稍稍变化的脸色,不由有些松开了手,怯怯开口:“哥哥……”喻识回过神,这到底与幼童无关,但他一腔心思平息不下来,只递给陶颂:“我手酸,你抱一会儿。”陶颂还没开口,慕祁便挣扎着跳下来:“不用了不用了,我……我自己有腿,我能走……”小孩老老实实地站在地上,还偷偷觑了陶颂一眼。陶颂也不会真吃小孩子的醋,此时瞧他乖觉的模样,倒生出几分好笑,挤兑他一句:“现在能跑了?”慕祁倒会察言观色,见陶颂不生气,堆出一个乖巧的笑:“我……我歇好了。”默了一下,又十分大胆地伸手扯住陶颂的衣袖,大眼睛眨巴眨巴。陶颂拉住他凉凉的小手,慕祁瞬间就开心了。他抓紧了陶颂,又涌上几分安心,不知怎么地,他似乎,更喜欢这个人。甬道里异常安静,鲛珠光华铺地,头顶浩瀚渺茫,脚下无尽无止,喻识只觉得走了许久,除了慕祁在一旁蹦蹦哒哒,四下皆悄无声息。这份悄寂持续了许久,终于在他转过一个弯时,被一道呼啸的风声打断了。这呼啸之音自石壁内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飞速而来,却于距离三人几步之遥的地方,陡然停下。隐隐的压迫威势,似乎马上就要破壁而出。这戛然而止,与其是示好,还不如说是,示威。喻识与陶颂对视一眼,已然满心防备。慕祁却小小扯了扯陶颂衣袖,躲在了二人身后。喻识霎时明白了,还真是说曹cao曹cao到。两路人僵持了一会儿,慕祁终于冒了个头,只一手仍紧紧拽住陶颂的手,讨好笑笑:“阿公……”石壁应声化开,一道幽长甬道现出,最前头立了个人,渊渟岳峙,眉眼沉肃,一身整齐黑衣甚为迫人。这大蟒的气势与喻识印象中别无二致,只是借着鲛珠幽净的光华,喻识隐约瞧见了他头上几缕花发。这人走出来了几步,光华照亮了他满面沟壑,也不过百十余年,倒果真苍老了许多,难怪慕祁唤他“阿公”。陶颂自然意外,依他在文漆那本小册子中所见,昔年被众妖唤作“妖首”之人,分明是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青年男子。如今岁月沧桑,却也未料到已成了一位垂暮老人。只是精气神还在。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二人一眼,目光在慕祁握着陶颂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继而颔首:“小儿淘气,给二位添麻烦了。”声音浑厚,悠长地回荡在甬道之中。喻识只心下不屑,好大的威风。他任这声音响了一会儿,才复开口:“在下景行,二位有礼。”那年暮春,这人就懒懒散散地倚在含章阁外的梨花树下,抬眼笑笑:“在下景行,来找你二师兄的。”喻识听见这熟悉的名字,就勾起几分旧年怒火。云台的梨花落了一地,那时祁尔修为被废,养到次年春日才能出门。喻识当真一眼都不想瞧见此人。他难得有这么意气用事之时,陶颂瞧他神色,也略微明白,便简单应对一二:“路经贵地,实非有意惊扰,见谅。”两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心下也知晓,只作了这两句点到为止的客套,未多有话。景行便直截了当地看向陶颂身后的小孩:“慕儿,回去了。”慕祁缩了缩,终究站了出来,只是不肯撒手:“阿公……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出来的,我是想告诉你的,但你睡着了。”景行眼皮都没抬:“回去再说。”一句话就让慕祁躲回去了。回去还说什么说,估计要直接挨打了。慕祁只缩在陶颂身边不肯动弹,倒像是做了天大的错事,又偷偷扯了扯陶颂的手。陶颂明白,但他也并不愿多掺和在其中。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便听得景行再度说话:“慕儿,外面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