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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二人缠绵的呼吸声,便只余下风过林木的萧萧之音。喻识被动而生涩地回应,头脑渐渐有些昏沉,四肢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他心下浮起些隐隐约约的欢喜,却又慌得厉害,正在拼命保住最后一丝清醒之时,陶颂终于抬起了头。喻识微微喘着气,喘匀了些,才别过脸去:“你可一点都不像病了的样子。”陶颂又俯身过来招惹他:“可我真的病了。”这温热的气息扑得他耳垂脖颈都红透了,喻识生怕自己再心软,忙忙地推开了他,利索地坐起身,还一手将人按在了榻上。陶颂倒是老实,甚至还躺得更端正了些。他望着喻识挑挑眉:“要不我们换个姿势再来一遍?”喻识登时抽回了手,一蹦三尺远地离了那床榻,煞有介事地理了理并没有怎么乱的衣裳,就是不敢再瞧陶颂一眼。陶颂似乎在他身后笑了笑,喻识心下面上愈发guntang不止,绕出帘帐被悠悠袭来的夜风一吹,才稍微平复了些许。他索性也不管陶颂了,就着冷风吹了吹一身不自在,正要硬着头皮回去,便听见了崔淩的叩门声。喻识如蒙大赦,飞快地打开门:“你可算是来了......”崔淩提着一箱子药,正要答话,一抬眼落在喻识唇上,一腔话猛然咽了下去。喻识浑然不觉:“麻烦你了,你去瞧一瞧,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喊我就是了。”崔淩十分尴尬地错开眼:“前辈你先在外头坐一坐,我进去看一眼阿颂。”喻识瞧着崔淩进去,兀自阖上门,才又生出些隐隐约约的担忧。月上中天,曲折回廊下的琉璃盏自风中摇摇晃晃,庭中素白的木芙蓉的花瓣落了一二,映着疏朗的月色,生出些幽幽凉意。喻识心潮被这渐渐偏西的月色搅得愈发起伏,他坐在廊下,恍惚间忆起上次他这般等着陶颂,还是在临安。那次他本对庄慎的到来畏惧不已,最后却被按着答应了亲事。数日之前,还将这个亲事堂而皇之地告知了仙门百家。庄慎与他说的话,及当时他心内如何推脱搪塞,他还记得。不过月余过去,如今想起当日情状,竟生出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切之感。喻识整颗心起起落落,望着紧闭的房门,越发不安了几分。他和陶颂,就算在一起了么?时至如今,往昔明日,皆是令他忧心之事,唯独他与陶颂这桩,让他得了些侥幸的慰藉。但他却不敢整个儿放下心去高兴,越是珍视,越不敢声张,越是害怕得厉害。他兀自于寒夜里坐了良久,思绪万千,又纷杂不堪,将近日种种皆捋了一遭儿之时,终于等来了崔淩的开门声。崔淩十分疲倦,神色却甚为温和:“前辈放心,阿颂并无大碍。我带得药不够,得再去拿一趟。”他顿了顿,又笑笑:“天也凉了,前辈不如去慕祁那里将就一晚,这里还要等上许久,我明日一早再去找你。”喻识听得他话中自相矛盾,只觉奇怪:“既然并无大碍,何必急在一时?今日你也累了,明儿再来看就是了。”崔淩略一顿:“我已然用上药了,不好停的。”喻识道:“那我替你进去看着点。”“不必了。”崔淩却挡住了门。喻识愈发疑惑,只见崔淩支支吾吾,终究红着脸开口:“前辈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个时候,实在不宜那...那个什么,若是前辈进去了,二人独处,又这个时辰了,万一难以自禁......”崔淩重重咳了一声:“还是等今夜我施完针,阿颂好些了再来看吧。”喻识一时尴尬万分,虽有疑虑,只得压下,点了点头。由弟子引路至慕祁房间时,小狐狸已然抱着慕祁歪在地上睡着了。房间想是和小孩子预备的,铺着厚厚一层地毯,倒也不冷,二人躺得极其随意,身侧还散落了一地小棋子、小沙包、布老虎之类零零碎碎的玩具。喻识瞧着这一地狼藉,忽想起在临安玩时,陶颂倒很是喜欢这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儿。他便停了收拾的手,挑了几件精巧些的装好,解了进门时敛藏的气息,叫醒长瀛:“你回去睡,我陪着慕祁。”长瀛仍有些怔忪,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起:“我怎么就睡着了?这小石头也太能玩了。”喻识拍拍他:“他想是没见过这些玩意儿,一时新鲜,你白天与崔淩应付外头的人也够累了,去休息吧。”长瀛重重打了个呵欠:“小家伙儿挺懂事的。”又正经了几分:“他虽然很喜欢你们,但一直记得景行,心底里还是难过的。”喻识默了默,只得道:“你能与他说得上话,多安慰他。”“哄孩子我还是能行的。”长瀛打着呵欠走了。喻识抱着小娃娃到了榻上,小石头一夜迷迷糊糊地喊了数次师父小师父与阿公,喻识心下怜惜,又兼挂念,到底也没睡着,翌日待长瀛来了,便直奔陶颂处去。晨起微凉,他站了一刻,只觉得格外漫长,正牵肠挂肚之时,便瞧见崔淩一脸倦容地出来,显然是一夜没睡的模样。崔淩撞上他沉肃的目光,到底也不躲了,回身封住房门,换上一脸严重:“前辈,我也不瞒你,你先听我和你说完,千万别急。”喻识平静地点点头,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第84章青江其四喻识独自坐在檐下已然良久,崔淩与他说罢,便急匆匆地被理事弟子叫走了。这日晴光大盛,秋日的晨光无端沾染了几分清冷之色,稀稀落落地洒在院子里。一夜秋风过,木芙蓉花却开得还好,纤细的花枝,于日头下留下浅浅的影子。喻识定定地瞧了一遭儿花影子,自个儿也不清楚在想些什么。不知愣怔了多久,有一青江弟子自廊下疾步行来,手持一个托盘,端端正正地停在了他眼前。有一碟石榴,一碟柑橘,一只青花瓷碗,还有一封信函。那弟子道:“喻长老有礼。少城主说,信上的话让您看看,若是想知道清楚些,可以去找他。”他静候了片刻,瞧着喻识失神的模样,不由又恭敬提醒一遍。喻识方有些回过神来,取下信函,心里却又是一沉。尚渊死了。方至燕华山庄便自尽而亡。喻识闭了闭眼睛,晨风一扑,心尖上一时凉透了。那弟子瞧着他又开始发怔,低声道:“喻长老,碟子里的果子是让您吃的,少城主说,陶长老也能吃。”喻识神色不辨,瞧着只平静得异常,只顺手接了过来:“麻烦你了。”“晚辈不敢。”那弟子走过回廊,还忍不住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