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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逗。宿秋轻轻地叹了口气,“我配不上。”女人肆无忌惮地靠近着,涂了口脂的嘴唇一张一合,“你知道的,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人能记得我。”“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于事无补。”宿秋苦笑了一声,“不,你已经得到了。”泽厌将倒在宿秋袖上的酒壶扫落在地,她微弯着腰,盯着宿秋总是垂着的眼眸,“你知道吗?这只是开始。”“这还只是开始,就连他,也是我手中的棋子。”泽厌直起身来,她比宿秋矮了那么一点,但这并不妨碍她拽着宿秋的头发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师傅。你都帮了我这么多,不介意再帮帮徒儿吧。”泽厌笑得满目风情。“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轻柔的手触上胸膛,用着十足的力劲。宿秋没有意外,她知道这是自己的结局。次日。醉梦头牌戏子宿秋醉酒而落水身亡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翁厦也只来得及在湖边见到了被打捞起的冷冰冰的尸体。明明是早春时节,该刮的是暖风,翁厦却觉得寒风刺骨,冷涩得他的骨头都在发疼。那个温柔解意一直为自己留灯的女子已如风飘逝。翁厦跪坐在地,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好不容易等来她的心动,却换的如此下场。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不知是在怜惜谁,又或是闵怀谁。泽厌撑了把伞站在了翁厦身后,她望着雨丝落进了追人湖,记忆忍不住飞回了与宿秋的初见。————江南,似乎格外钟情于雨。泽厌撑着下巴,几近半个身子依靠在栏杆上,一手伸出去,去触那些若有若无的雨丝。雨丝落在庭前的池塘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上面突兀地飘着一株枯死而断根的莲。此时正随着风不住沉浮飘零。池塘里的鱼游得欢快而惬意,仿佛外界发生的一切,与它们没有任何干系。她想起芳姨娘种的花。芳姨娘受宠时,特意腾了间屋来养花。不知道那些花怎么样了。泽厌的手指动了动。她望着那枯莲,神色淡淡。枯莲已经在池塘里游离了好是一会。最后兜兜转转,落在了栏杆正下方。伸出的手早已凉透。她突然俯下身子去拾那枯莲。半个身子落空,枯莲入手,此时她脸颊离水面仅有几寸。她看见池塘里的倒影,一个陌生又带着芳华的娇艳,眉间缠绕着若有若无的愁丝,透着几分怅然与对现实的折服,神色凄凄,眸光黯淡,鬓角上若隐若现的“奴”字。除却皮囊,没有半分好颜色。是了,她已不是卞家大小姐。她闭上眼,等待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疼。有人扯着她的腰带,猛地往后一带。用劲之大,让她瞬间忘却了之前的愁绪万千。只感觉身后人才是真真切切地想谋杀自己。再之后,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副温软又带着说不出来的香气的怀中。脑子一时空白,整个人呆滞了几秒。直到身后人开口,“能起来吗?”声音很是好听,宿秋本来是想拉她回来自己站好。怎想小姑娘是有些没站稳还是别的,一头栽过来,直接把她压倒在栏杆上。她望着她,脸颊开始以可见的速度变红,两只眼睛湿漉漉的,一脸无辜。泽厌完全是被痛哭的,估计腰间青了。她自小娇养,也不曾做过什么重活或被罚,因而格外怕痛。“痛!”她小声呐呐道,完全是不自觉地说了出来。看上去格外委屈。“可以先起来吗?”宿秋的表情有些怪。泽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瞪大双眼,猛地跳开。怪不得她的手没有蹭破皮!泽厌心跳如鼓,几乎在一瞬之间,脸上的红晕就蔓延到了脖子上。宿秋撑起身子,拍了拍刚刚被扑倒时下摆沾的灰。看向不知所措而站在原地的泽厌。“你刚刚在做什么?”“我吗?”泽厌还在发愣,指了指自己。宿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这里只有她们。“我……看到池塘里有个枯荷……想捡……”她支支吾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宿秋将目光移向池塘里的枯荷。只一会功夫,它已经飘到了另一边。泽厌暗自捂脸,痛的时候忘记拿花了……“池塘只过膝盖。”泽厌表情整个垮掉,“我没有想不开!怎么还不允许人心情不好吗?”大小姐脾气一上头,完全就忘了自己的境遇。她噎了噎,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她望着地,久久沉默着。宿秋看了她一会,道,“我撞到了,要涂药。”泽厌抬头,有些不解。是要赔偿吗?她咬了咬唇,有些难堪,“我昨日刚入,怕是没有东西赔予jiejie。”举家充公,哪有什么多余东西。想到这,整个人又颓丧起来。“不用这个。”泽厌诧异地看向她。“你随我来。”宿秋轻轻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又意识到她没跟上,转过头,又看见泽厌在发愣。她站在原地,也没有催促,只是将视线转向檐外的雨。好半会,泽厌从情绪里脱离,抬脚追上。才发现,她一直在转角等着自己。——————那个家伙,总是对人太好。所以才会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呢。“大人,师傅不会想见你这样的。”泽厌轻声说道。她总是能够轻易地把捏住一个度,做出别人想要的模样,然后叫别人从内心里的接受她。“她怎么会呢……”情感一旦得到疏解,翁厦开始泣不成声,“她怎么会这么傻。”泽厌压住翘起的嘴角,将手搭在翁厦的肩膀上,“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