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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容庭芳面色瞧不出喜怒,声音却极淡:“你说什么?”“我说什么,我说魔界那帮废物奉这样的人为尊。想必是色骨透顶,死不足惜!”跟着出来藏在暗处的厉姜眉色一厉。这些话,他听的不少。风云多变幻。自容庭芳与余秋远悄无声息后,旁人不知他们被困在瓦行,随着时间流逝也不见两人消息,即便是蓬莱坚持不认,也只以为这两人到底是敌不过天道轮回,还是同归于尽了。可惜人就是嘴碎,先开始说什么同归于尽,到后来慢慢就传变了味。有能力的人总是叫人景仰,而容庭芳是能力之最。没人知道他是什么出身,只知道有一年魔界来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很短的时间内将乌烟瘴气收了个干净。炮头一转,就对准了蓬莱。容庭芳既死,余威渐消,他出尘的眉目在世人传话中便逐渐清晰起来,久而久之,就有了那么些不好听的声音。说他仗着自己脸好,修的是yin道,专门抓修天道的年轻男子,强迫与他们合欢,吸取他们功力。不然你如何解释他年纪轻轻能耐却如此之大呢?想必那余峰主也是着了他的道,莫不是两人死在一张床上的。这个时候,余秋远当年是如何护着他们的便已不提,充斥的就是这种‘欢声笑语’。厉姜便是听到这些话。他愤怒之下要去找苏玄机算账,却连蓬莱都进不去。那人就这样骂着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言,左手趁机招来,金禅杖叮铃作响抡起棍影,劈头盖脸就朝站立在那不动的容庭芳以泰山之势强压下去——这一招迅猛狠辣,丝毫不留情面。而棍影中的容庭芳却只站着没动,他眉头微锁,眼睫垂下,抿着嘴,似乎沉浸在什么往事之中。又好像是被吓到,或者震惊到,总之是一点躲闪也没有。厉姜没动。一个不明身份的青年,即便有那么一丝令人驻足,也不值得他出手。胖鸡也没动。但它没动,是它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容庭芳的实力——即便对方落到如此境地。在暗中观战的人见此情状心中咯噔一声,只以为这瘦弱的青年是被吓傻了,正要拔刀相助。却是在那人怒吼着抡上禅杖前那一瞬间,忽然像被停滞了时间。禅杖停在一根手指尖上。那根手指尖葱白纤长。素衣轻妙,容庭芳头也未抬。一点,一握,一挥。哐——那人被扔出了五丈远,头朝地砸进了地下。偷偷想要出手的晏不晓:“……”眼见容庭芳毫发无伤,余秋远微微露出笑意,也许自己也不知道,面上还带了丝小骄傲。那可是容庭芳,他们斗了千年都不曾从对方身上讨到好处,多少次从污血中爬起来也不曾服过软。倘若区区不足过往修为就要叫他吃瘪,对的起谁?他当然知道,容庭芳除了喜欢箍人脖子,还喜欢信手扔人。——之前?之前只是让着而已。尘土肆溢,容庭芳掸掸手,根本没有在意方才做了什么。五丈之外,那人受此重击,维持不了幻相,露出原本的面目来。粗眉大眼,额心一朵黑莲。脖上系着佛珠,一身袈裟装扮,竟然是个有头发的歪和尚!登高而望远,五官落入胖鸡眼中,胖鸡顿时鸟躯一震,连浑身炸起的毛都敛了下来。是他?胖鸡腾起翅膀,揣着满腹疑虑落到容庭芳肩上:“竟然是他,他竟仍是万佛阁的人?”容庭芳微微侧过脸:“你认识?”这是什么话!胖鸡惊讶道:“你不认识?”容庭芳不动声色:“我应该要认识?”“……”这话答得太奇怪。胖鸡过于震惊,久久没有回答。容庭芳应该认识吗?他当然应该认识。六百年前蓬莱与魔界在渭水有一战,原本两边息兵走人,却是黑莲万佛突然冲了出来,亲手杀了容庭芳座下一大将,引得容庭芳雷霆大怒,九道玄雷劈天而下,渭水因此颠覆,大地被劈出一条深谷,那条深谷至今还在那里,几百年过去,不知有无填上缝隙。也正因此,魔界后来与蓬莱之间的关系迅速恶化,势不两立至今——这可是叫容庭芳翻脸的恩怨,他竟然说不认识?“……”胖鸡忽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尾羽糊了容庭芳一脸,警惕道,“你到底是谁?”他是谁?这话说的也奇怪。他当然是容庭芳,魔界那位和他殉了情的九天玄尊。只不过——容庭芳沉沉笑了笑:“他根本不是黑莲万佛。”诛心之仇焉可不报。黑莲万佛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死在了他手里。容庭芳亲手把万佛之心化成掌火,封在了魔界熔湖,用来祭他心腹大将——沙那陀。作者有话要说: 大·打假专业户·龙:Firstblood。第18章再生一计沙那陀。不灭的生命之火。这个名字被容庭芳搁在记忆中尘封已久,如今连面目也记不大清,可名字却能反复咀嚼。沙那陀的名字是容庭芳取的,人也是他一手养育。从在焰山口捡回小小一只,到照料至青年模样,随他大战四方,多年忠心耿耿。若没那桩事,容庭芳是打算过不了多久,就封他四方城大将一职。四方城是魔界主城,能任四方城的大将,足以彰显魔将的身份。可是容庭芳万万没想到,也就是疏忽的功夫,沙那陀竟叫黑莲万佛用佛莲圣火捅穿了心脏。他的血液是艳红的,烫极了,比焰山的熔浆还要烫。他的身体也很轻,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之中。渭水都没能留下他一星半点的魂魄。不灭的生命之火之名,并没有叫他果真不灭。沙那陀没死在焰山,却死在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手段之中,为了容庭芳。他的命是容庭芳救的,最后也为了他而死。叫人措手不及。“倘若你肯拦一拦,他兴许不会死。”当余秋远拦住容庭芳时,容庭芳这样看着那个银衣卓然的蓬莱至尊。他的瞳色愤怒到几乎透明,深深映在余秋远眼底。余秋远一震,连半个字也不曾出口。他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连唇也失了血色。叫容庭芳轻松一甩,便一个趔趄。容庭芳一把甩开他,眼中失望之色尽显。“今日你拦我,他日此仇我也必报。”“余秋远——”容庭芳还说了些什么,但余秋远根本听不清。他耳中轰鸣阵阵,像是雷打着鼓,也像是那焰山的熔浆在心底沸腾。可落在容庭芳眼中,便是无动于衷。容庭芳望了一阵,他或许本来还期望余秋远能解释些什么,可是对方漠然至此,连半句话也无。随着手中血液的冷却,他终于连那丝失望的神色也不见了。也许他们正是从此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