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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醒后,你自己问它。”白子鹤带着傅怀仁他们去客房,刚过一个拐角,迎面就来了一个下人。他便喊住那人,说道,“你带傅老板他们去休息。”傅怀仁还没说话,容庭芳已经先开口了。他虽然之前对和别人交流没兴趣,但出乎意料的,对于和这个白子鹤,很有谈话的兴致。能让他从头都看不顺眼到尾的人,也是不多。“白少爷不带我们去吗?”“我要替你的灵禽梳理灵脉。”白子鹤略略歪头,脑袋上那几根毛就飘啊飘的,看在容庭芳眼里,莫名的像自家胖鸡屁股上那几根毛。“闻人公子不愿意让它早些好么?”“晚些也无所谓。”容庭芳负着手,“它挺聒噪的。”晏不晓莫名觉得白子鹤脸色比之前的差更差了一点。难道是因为他也去了瓦行,受了怨气侵蚀,所以身体没有康复?可是家仆不是说白子鹤没去么。白子鹤僵着一张脸:“公子真会说笑。”言毕转身便离开了。走的步伐之急之重,看样子气得不轻。他走之后,傅怀仁问容庭芳:“你得罪过他?”容庭芳道:“打算得罪过。”就是没成。那回他本来叫胖鸡偷偷把白家拍到的货再运回来,只可惜胖鸡飞的没有晏不晓快。自然这种计谋是藏在心里,又不会公之于众,白子鹤不可能知道这个事。那么他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晏不晓猜测:“会不会是因为,白家都是爱惜羽毛的人,见到闻人公子的灵禽如此模样,以为是照顾不周所致,故而迁怒到主人身上?”谁知道。容庭芳想,可能养鸟的人都有点毛病。这边下人总算将他三人引进了一间小庭院,环境优雅,还有流水。容庭芳喜欢这个水。水气滋生,对蕴养他的身体有好处。“家仆会将吃食端来,请三位稍事休息。”虽然大宴是明天,可是有头有脸该来的重要宾客,都已经住到了白家。作为家主,宴请一下宾客也无不可。所以与其说明天宴请四方,不如说今晚便开始了。傅怀仁是个普通人,身体不大好的普通人,他赶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有些疲倦,和晏不晓交待了两声就进屋去了。容庭芳见晏不晓望过去的目光有些担心,冷不丁道:“担心吗?”晏不晓眼神清澈:“闻人公子,怀仁只是个商人,他不修道中人,你不要欺负他。”哦?容庭芳一下来了兴致,这都能瞧出来了?他以为晏不晓说话又软,脾气又好,性子也算纯真无暇,当真是不谙世事,倒是小瞧了这位剑痴。“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欺负我?傅老板的手段,晏道长不晓得么?”晏不晓道:“怀仁不害人。他只是在保护自己。”不害人——这话说的是真天真了,傅怀仁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吸纳的那些用来续命的灵力是从何而来的,容庭芳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却也知道,手段必然不大光明。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不会修道,可手上有无沾染人命又从何而知。但容庭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加以反驳。他取出那个紫金木盒,将其中那根羽毛拈起来,递给晏不晓。“这是东极友人所赠,据说夜间能发出光来。我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想必也很是珍贵,不一定比白少爷给出的天凤羽差。你们帮我许多,这便送给你。”晏不晓接过羽毛,但觉其色泽亮丽,根骨莹亮,不是凡间俗物,一时也有些惊叹挪不开眼。“那这岂不是十分珍贵?我要问下怀仁,看是否过于贵重。”“哎。”容庭芳拉住他,“你修心剑的人,执着于礼俗,恐不入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你自己藏好,不要告诉傅老板。待他日给他一个惊喜不好么?”他说的这么不随大礼了,晏不晓一听也是,便自如收下。“那我代怀仁谢过。”容庭芳笑笑:“不必客气。”晏不晓见他笑,看得久了一些,终于忍不住说:“你还是该多笑笑。笑起来很好看。”这话一点错也没有,可容庭芳却收起笑,淡淡道:“晏道长还是去照顾傅老板吧。”说着便往有后院有水的那间屋子去了,瞧着似乎一下就失去了兴致。晏不晓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容庭芳立马就翻了脸。他想了想,可能是他不会说话吧。因为傅怀仁有时候也会和他翻脸,莫名其妙的就叫人搞不清楚。方才见傅怀仁唇色淡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的厉害。晏不晓心性通透,虽然不会说话,但还真猜对了。容庭芳不高兴。方才晏不晓叫他多笑笑,夸他笑来好看。容庭芳莫名其妙就想起来,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和他说的。在伏龙谷时,他们为了抢那株rou灵芝,余秋远与他各持一半,谁也不肯多撒手,忽然余秋远就冲他一笑,说:“你看你,板着个脸,应当多笑一笑。笑起来才好看。”容庭芳当时一愣,立马就回了一句:“你有病啊!”一鞭下去,rou灵芝成了两半,谁也没占到一分便宜。多么久以前的事了,根本不值得容庭芳去记。可是今天晏不晓这么一说,他突然就从陈年旧事中挑挑捡捡将这事想了起来,还是乍然就冲开记忆枷锁,容不得他拒绝。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芳芳:guna。第26章月上梢头容庭芳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就着水仰躺在那里平心静气。余秋远的死对他的影响,没有想象中的浅。他本来以为,余秋远死了他应当会很高兴。他确实高兴,先开始时简直扬眉吐气,但是扬眉吐气完,待到如今,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先前家仆的断言妄语不自觉在脑中转起来。温凉的水渐渐平复了他身上的燥气,一根仙鹤的羽毛落入水中,在波动中轻轻打着旋,随着水流漂到容庭芳身边。容庭芳指间触碰到后,将它抓了起来,握在掌心顺了一遍。水珠从毛鳞上滚落下来,油光水滑,根本不沾水——容庭芳突然就想起一件事。羽禽的毛很难湿。那白子鹤——白子鹤过来的时候,有水珠顺着他的衣裳滚下,滚落之后,袖口光洁如新。容庭芳想到这一点,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来,带起哗啦一片水声。等晏不晓听到动静走出门,他早就从后墙一跃翻了出去。三五步之间,他身上衣服便已蒸干,头发自动挽起,入乡随俗,插了根翅翎。可惜这边的翅翎颜色太素,容庭芳倒是有点眼馋胖鸡身上那些毛。本来胖鸡身上的毛色已十分鲜亮,但大约是最近这阵沉睡的缘故,黯淡许多,一时还有点可惜。快到饭点,白家的仆人正穿梭在各个小院,那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