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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有所感知,一夜之间枯了大半,叫苏玄机大惊。后来多年,见其逐渐葱郁长成,方心中肯定余秋远尚且无事。而四方城,哪怕是和傅怀仁在一起,也已经等得无聊的晏不晓终于迎来了希望。两道人影在天边划过,一蓝一红,落下地来。晏不晓立马迎上去:“余真人。”松了口气。立马摸出了剑。余秋远不回来,这里又被容庭芳下了禁制,门出不得,剑气不能随意练。三天不碰剑,晏不晓快要疯了。余秋远歉意道:“不好意思。”傅怀仁看着容庭芳:“也不久,才三日而已。”毕竟照他先前听来的八卦,这帮魔头崽子对他们魔尊的办事效率还是抬得很高的。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先前他被容庭芳带回来,遭人误会,顶了别人八卦的眼神过了很久。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觉得‘尊上这么快就出来了,他带回来的人肯定不行’。——傅怀仁摸摸怀里的药瓶,时刻在毒死他们的边缘反复抑制自己。三日——这么说来,他们这三日岂不是都——余秋远默默离容庭芳远了一点。晏不晓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容庭芳还能听不明白?嘴上叫人占便宜的,就不是容庭芳。他神情自如:“那是本尊在替傅老板考虑,三日足以让傅老板吃饱喝足外加休息好了。”傅怀仁:“……”然而他连口汤也没喝到。容庭芳也不故意气傅怀仁,只说:“既然晏道长备的贺礼如此厚重,傅老板不要辜负他的心意,此番与秋远一道回蓬莱去吧。”圣湖纾解了傅怀仁体内混杂的灵力,短时间之内,傅怀仁也不会暴毙。两人成了亲,再分隔两地,也是不厚道。傅怀仁没想到容庭芳这样轻而易举放他走,当下心头大喜,上前一步握住晏不晓的手:“如此,多谢尊上开恩。”这才看向晏不晓,倒硬是把个铁骨汉子看出点羞涩之意来。什么叫开恩,搞得好像他们分隔两地都是他的错。容庭芳摆摆手,很不耐烦:“快滚。”含情脉脉,碍眼。人这一生,总有所求,如果能求到心中至宝,自然是再满足不过的事。余秋远含笑望着这对苦尽甘来的人,心里想到傅怀仁曾说过的话,虽病痛坎苛,但用一生换来一个人,也不枉此生。余生便是,多活一天赚一天。但临到要走,晏不晓却忽然有些迟疑。他看了眼余秋远,又看了眼站在渭水边送他们的容庭芳。他能和傅怀仁从此两心不相离,这么一回去,余真人岂非又要与容庭芳分开了?从前晏不晓是觉得分离不过是常态,人怎么会没有远走高飞的时候呢,大家好聚好散,岂非是最畅快的事。而今他尝到分别之苦,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满心挂念。直到余秋远几人已走出了魔界,过了渭水就是南海,进了南海便是蓬莱。他二人仍未道别只字片语。一人身负蓬莱要位,一人镇守魔界大殿,有些话说了无用,有些人,也不是说见就能见,说不走就不走的。余秋远无法长居魔界,容庭芳也不可能扔下子民不管。“容兄弟。”晏不晓忽然往回走了几步,对容庭芳道,“先前在四方城,我冒昧中看了你摆在案台上的书册。”容庭芳不动声色。晏不晓复道:“它的文字较别处不同,我素来习剑,不懂术法。但曾经在山上见过上古时期才会用的祭文,十分繁复,与这个字体很相似。大抵是十分久远。”晏不晓的山,只有那一座。而如今的大洲,也只有那一座山的开山始祖才用过祭文——开过三处小灵地,也封过三处小灵地。这是明明白白的提醒,容庭芳明白过来,道:“多谢。”说罢看向余秋远,对方犹豫了一下,方道:“下回你来,我叫玄机多备些鱼。”待三人身影已消失在南海,风平浪静,容庭芳这才踏回了魔界。他的身形消失在海平面上,就像是无人来过。一水之隔,一边是天清云朗,一边是昏黑孤寂。容庭芳摸了摸头发。没有人注意到,向来不着饰物的容庭芳,今天簪了个凤尾簪。在这昏暗的天色中,唯有它晶莹剔透,色泽鲜亮,流光溢彩。容庭芳将它取下来,看着看着,嘴角便勾起笑来。先前在水上别情的时候,余秋远说要走,走了两步,却又欲言又止,最后问他:“我上回给你的凤翎还在吗?”容庭芳眨眨眼:“扔了。我哪知道是什么。若知道这是凤凰的毛,肯定就卖了。”余秋远:“……”见对方沉了脸,容庭芳这才像诡计得逞一样,变戏法似地拿出那根锦色的羽毛。说来也是奇怪,余秋远的本体是一只通体艳红的大凤鸟,他给的那根毛却是锦色的。余秋远这才缓和了脸色,伸手一拂,那根凤翎便成了根凤尾簪。他将那凤尾簪别在容庭芳发间。容庭芳本身无饰物,干净简单,乍然添这么一抹流光艳彩,整个人都似活泛了一样,褪去了冰冷的铠甲。眼波流动,伸手摸了一摸。“好看吗?”余秋远眼中闪过笑意:“你不妨自己看看。”他道,“这根凤尾簪上有我的灵力。以后如果有事,你大可以通过它来告诉我。”妖类身上之物,大多有此功效。就像之前容庭芳曾经这样告诉闻人笑的一样。可惜后来容庭芳也没有喊过闻人笑,不知道对方在蓬莱混得如何,是否已是个大长老了。容庭芳便问:“那我的鳞片呢?”余秋远伸手一点,幽幽盈蓝一片,完好无缺。容庭芳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将它变成什么。“我的鳞片本来就是最好的。”他理所当然道,“不必再换个模样。”本来还有点期待的余秋远:“……”恨恨地收回了手。为什么有种被耍的感觉。天阔水远一路无话,余秋远带着晏不晓两人,在苏玄机要拎剑而来的最后一刻回到了蓬莱。他只将晏不晓他们往苏玄机那里一塞,连苏玄机一句‘师兄’也只胡乱应了,就匆匆回了房间。顺手布下了禁制。苏玄机:“……”他问晏不晓,“师兄怎么了?”晏不晓猜:“大约心情不好?”苏玄机立时大怒:“果然那魔头不是好货色。”就知道不该一时心软,信了容庭芳的邪,才任由师兄受这窝囊气回来。这么愤愤说着,视线便转向了一边的蓝衣青年。傅怀仁温文尔雅抱拳:“在下傅怀仁。”苏玄机见过他,见了客气的人,自然不能如此暴躁的说话。“傅老板,你也受苦了。”傅怀仁道:“不苦,多亏容兄弟,我才有这条命。”苏玄机大奇。“他没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