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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准备同他一起前赴北疆。只是走到殿门前,手指即将碰到殿门的时候,晏止澜顿住了。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祁璟,祁璟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正面朝外睡着。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堪堪能看到祁璟的一小半脸被藏在大红的被褥下,更加衬得人纯澈白净,像是只无害的幼兽。随着他浅浅的呼吸起伏,浓密的睫羽也跟着微微颤动,像是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晏止澜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发出一声“啵”的轻响。只是这动静太过微小,被他心中更多的对于沉朔之事的思虑压了下去,石沉海底,再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来不及梳理心中复杂的情绪,便匆匆的打开殿门出去了,与那些侍卫一起奔赴北疆,去查外祖之死的真相。而祁璟则无知无觉的睡得香甜。等他一觉醒来,头疼欲裂,坐在床上揉着太阳xue,眼角余光瞥见逶迤一地的礼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脱掉衣服上床睡觉的。想来想去,他终于记起来了一星半点,恍恍惚惚中好像记得进来之时,晏止澜好像是专门等着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隐隐约约还有点印象,自己好像趁着酒醉大发脾气,把晏止澜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他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祁璟捂着脸□□了一声,叫来人给自己梳洗,准备等会儿找机会去问问晏止澜到底想跟他说什么。不料一掀开被子顿时修的满面通红,叫住上前准备给他穿衣服的侍女:“你们先下去,衣服放这儿就好。”那两个侍女侍候他的时间长了,一点也不怕他。两人对视一眼,把衣服放下,又收拾了摊在地上的礼服,这才退了出去。只是她们背过身的时候,肩膀忍不住微微抖动起来。离远了一些之后,估摸着祁璟听不到,才吃吃的小声笑道:“君上还害臊呢。”“就是,换做有些世家的子弟,在君上这个年纪,都不知纳了多少妻妾呢?”“那些人怎配跟君上相提并论?君上对晏公子死心塌地的专宠一人,我们谁不羡慕?”“也就只有晏公子这样的人物才配的上君上,换做是我,想都不敢想呢。”“谁说不是呢?我只盼着将来出宫以后,要是也能找个跟君上这般一心一意对我的男子,一辈子也无憾了。”……她们两个窃窃私语,自以为祁璟听不到,却不知道祁璟耳聪目明,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了耳朵里,越听越觉得不对。差点没忍住把她们再叫回来,问上一句:“不是,jiejiemeimei们,你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他对晏止澜好那是有原因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什么死心塌地?什么专宠一人?什么一心一意?虽然他有时候是嘴贱,戏谑晏止澜是受他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他真没什么意思,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他们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斗斗嘴不很正常吗?祁璟只得安慰自己,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任由他们去吧。反正他跟晏止澜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等到时候他们各自找到心上人,流言不攻自破。安慰完他就把这茬丢到脑后去了,窸窸窣窣的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祁璟缓缓的转头,视线在床头来回看了一遍,大红色的被褥上面,醒目的立着一只白色的小鸟。那鸟儿察觉到他的目光,还蹦蹦跳跳的往他这边跳近了一些。祁璟莫名觉得这鸟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番,终于想到,这不是晏止澜的传音符吗?不怪他忘形大,若是放在平时,他看过去的第一眼就能立时想起来这鸟的来历,只是今日宿醉的缘故,他直到现在脑子海昏沉沉的不太清醒,因此比往常反应也迟钝了不少。等他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內侍通报的声音:“君上,南宫公子求见。”祁璟昨夜就吩咐过身旁跟着的小內侍,若是南宫子仪醒来,便召他来见自己。祁璟快速将衣服穿好,整理无误之后,扬声道:“进来。”南宫子仪一进殿内,就看到祁璟正跟一只传音小白鸟大眼瞪小眼。对于晏止澜的传音符,他自是没见过的。不过游历这么多年,对于各世家的行事风格,还有比较出名的那些世家子弟的为人,他还是略略有些涉猎的。联想到之前的那些传闻,还有他手中所掌握的讯息,南宫子仪几乎在一瞬间便理清了这只传音符的来历,冲祁璟行了个礼之后,便含笑问道:“是晏公子的传音符?”祁璟脸上带着隐隐怒意,“嗯”了一声。确定是晏止澜的传音符之时,他顿时一切都明白了,也想通了为什么晏止澜昨夜会破天荒的等他回来,敢情只是为了跟他辞行?恐怕人这会儿已经在去往北疆的路上了,若是还在宫里,怎会多此一举,巴巴的用传言符给他留话?南宫子仪见他神色不好,便笑着转移话题:“君上不打开看看吗?若是不方便的话,子仪先出去避让片刻?”祁璟哼了一声,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之前那两个侍女的言论,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一样,赌气道:“不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什么好避让的?”南宫子仪也不多言,打开随身携带的描金骨扇,轻轻的摇着看戏。祁璟岂会不知他心里打算,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再者,他自信跟晏止澜之前清清白白,没什么不能给别人听的,只犹豫了一瞬,便大大方方的打开了传音符。晏止澜的声音从小白鸟身上传来,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仿佛前去危险重重的北疆对他而言不过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他波澜无波的跟祁璟告了别,又言道昨日宫宴察觉郑铮似不简单,提醒祁璟留神,说完这些,声音就停下了。祁璟以为他说完了,刚要去把那传音小鸟收起来,被南宫子仪一扇子横过来拦住了。南宫子仪笑道:“君上莫慌,后面似是还有。”祁璟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南宫子仪的扇子虚虚点着传音白鸟身上一处,道:“这个印记,如果子仪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消音印。”祁璟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点墨色的痕迹。他前段时间沉迷于传音符,研究了大量关于传音符的资料,自然知道消音印是什么意思。传音符按照主人对符咒的精通能力分为两种,一种是他面前这种带消音印的,一种是不带消音印的。不带消音印的那种又称往复符,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