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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而言,丧失嗅觉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但显然他诺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歪着头想了想,似乎是有些困惑,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好呀!”他眯着眼,仿佛只是为了找到同行的伙伴而感到开心。小老板可是轻易不会答应和他一起玩的。罗飨不理会他这呆傻的模样,紧接着又说道:“你今晚别回去……不,你这段时间都先不回家。”“不回家?”他诺诧异地睁大眼睛,“不回家我睡哪里呀?”罗飨没说话,这似乎是个蠢问题。他诺继续啃咬着甜筷子,思索片刻,欣然答应下来。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交过可以过夜的小伙伴呢?除了成年之后搬出来独居,他之前的每一天晚上都是和家人一起度过的。全新的体验令他感到陌生,但这种陌生并非是令人害怕的。相反的,他的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兴奋。他诺一口咬断筷子,开心地说道:“那我们晚上可以睡在一起吗?”罗飨斜乜着看他,并未说话。“我听大哥说过,人类世界的好朋友也会睡在一起的,他们会整夜整夜不睡觉,聊天,说故事。大哥说和朋友一起开卧谈会可有意思了。”他诺道,眼睛满是向往。罗飨没有直言戳破这只什么也不懂的蠢海獭的美梦,伸手拎起他诺,用力一抛,直接将他送回房内。和友人同居的夜晚,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同床共枕,没有促膝长谈,甚至没有互道晚安。他诺用软软的被子裹住自己,发出舒坦的叹息,同时又觉得很可惜。虽然小老板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很理想的聊天对象,但是聊胜于无嘛。他对于人类世界的一切,总是抱有强大的好奇心,若是能亲身体验,再好不过。他诺自己躺了一会儿。罗家院子和他诺的小草屋完全不一样。入夜之后,听不见稀奇古怪的鸟类叫声,也不会有来来回回夜行动物的脚步声。一切都很安宁,就像是天地之间都睡着了,就像是陷入一团柔软的棉花之中,耳鼻都塞上了。尽管白天已经睡了长长的一觉,他诺还是犯了困。他揉揉眼睛,很快便陷入睡梦之中。罗飨倚在高高的梨树枝桠之间,白色的花瓣,墨色的云朵,风起云涌,他像是出没在层云之间。一夜无眠。※※※※※※※※※※※※※※※※※※※※对,就是同居的前兆花鸟街第二天一大早,他诺比平时醒得要早——再不起床,他的屁.股就要被小白伞戳破了。他诺头重脚轻地爬起来,摸索着走出房门,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站在院子里吹风。那棵老梨花树还在飘花雨,新的花瓣覆盖上旧的,厚厚一层像绒毯。空气显得又重又厚,只可惜他诺闻不见梨花的清甜香气。他走近树下,仰头往上,好奇地打量着这棵树,觉得它有些不寻常。正常的梨树的花期有这么长么?而且掉了这么半天,树冠居然还没有秃。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来,小老板忽然从天而降,衣袋翩然,足尖在他诺的肩头轻轻一点,,眨眼的功夫,人就飘落眼前。他诺笑着和他打招呼,道:“早上好。”罗飨似乎没休息好,一派睡眼惺忪的模样,只瞥了一眼他诺,就径直擦过他往屋里走去。不一会儿,房门砰地一声被合上,一切又归于平静。他诺心道,原来罗家只有一张床,小老板过得果然清贫,真是可怜呢。罗家日子拮据的另一个证明是,当他诺走进厨房想要寻些早饭吃时,他发现,除了昨晚吃剩下的鱼酱,厨房里空空如也,连个虾米都无。他诺揉搓着脸颊,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让自己接受今天无法吃早饭的事实。他诺从厨房走出来,挨着卧室房门口,挑了一处干净的石阶坐下。他面朝着犹自飞雪的梨花树,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他意识到,也许搬过来住之后,忍饥挨饿会成为常态,这么一想想,能和小老板住在一起的喜悦被冲淡不少。天气已经不怎么冷了。不一会儿,太阳爬高,温柔中带着几分甜腻,将整个院子烘得暖洋洋的。他诺眯着眼睛晒了一会儿太阳,一不小心打了个盹儿。等他睡醒时,太阳又爬高了几分。他诺竖起耳朵,卧室里依旧安静得很,小老板还没起床。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慢吞吞地朝着大罗杂货铺走去。大道上空无一人,杂货铺前停着三两只灰扑扑的小麻雀,听见他诺的脚步声,扇着翅膀纷纷逃走。他诺笨拙地拆下木门板,将白瓷碗摆上柜台。瓷碗里还剩着几枚银灿灿的硬币,相互碰撞着,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他诺随意收拾了一下,找到记事用的草稿纸和笔,在柜台前坐下,开始认认真真地给家里写信。他这几天都不回家,需要知会水獭mama、爸爸,让他们不要担心。他还想给远方的水獭大哥写一封信,告诉他,如果最近想联系他的话,可以将消息送到大罗杂货铺。“我觉得小老板很有趣,”在给大哥的信里,他诺这样说道,“他是一只很奇怪的人类,我说不上哪里奇怪,但我很喜欢这种奇怪。小老板是和大哥一样厉害的人。如果哪一天,我能介绍你们认识就好了。”他写得很认真,也很费劲。奇怪的是,平日里鲜有人光顾的杂货铺,一早上就迎来了三两批客人。客人所求不高,多数都只要了一瓶水或是一袋米醋。大概由于他诺是生面孔,来人不免多打量上几分。他诺脸上始终带着热情的笑意,一边和客人道歉,一边艰难地翻着价目,试图从厚实的价目表里找出相应的数字,再扬声热情地报价。遇上需要找零的客人,他诺就将白磁盘递出去,让客人自己动手。这样有来有往,倒是没出什么错。他诺的信一再被打断,他却很有耐心。一直到临近中午时,往来的行人和客人才渐渐减少。每卖出一份东西,他诺就在记账本上认认真真地划上账目。一上午过去,营业额居然还不错,起码比小老板自己放羊时要好多了。他诺低头数着钱,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他数了好几遍,每次得出的数目都不一致,只好放弃,将纸币和零钱整整齐齐摆在磁盘里,埋头继续写信。他还不太擅长写字,歪歪扭扭地划拉了半天,才算是将两封信都写好。由于字写得太大,每封信折起来都相当厚实,鼓鼓囊囊的一大捆。幸好送信的松鸦并不多言,用细细的爪子抓起沉甸甸的两捆信,一路颠簸着飞远了。他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