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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饮酒,第三杯酒才下肚就有了醉意,视物逐渐模糊。酒水入喉,唇角漏出几滴滑过他下颔顺着喉结一路滚落,犹如爱人冰凉而轻柔的唇舌,一路往下,最后没入银丝滚边的衣襟内。慕脩到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伏在石桌上那人。他摆了摆手,身后的宫人会意躬身全部退下了。他走近几步,到了他面前才发现这人眸光涣散,浑身散发着酒香,手中还捏着一个银色的空酒杯。眸子无意间扫过桌上的酒坛,瞳孔骤缩。他在宋淮安的对面撩袍坐了下来,目光是近乎于贪婪的盯着对面那披散着长发的人。今日慕脩处理公务有些晚了,昨夜才吵了一架,今日本来是不应过来的。但是他鬼使神差的就想来看看,他想着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好,于是他来了。宋淮安许是睡不着才会坐在院中喝酒,因为除去两人最狼狈那段时间以外,他素来是最讲究仪容仪表的。此时却脱去了花纹繁复的外袍,只着一件锦缎面料的深紫色长衫,长发未倌未束披散在身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盈润水光,唇瓣湿润,眼尾染上微醺酡红。少年天子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有些分神的想,若他没喝醉大抵是决计不会让朕有机会多瞧他两眼的吧。天上的月亮被云雾遮挡又钻了出来,慕脩等到看够了才起身扶起宋淮安,在他耳畔道:“你酒也喝了,醉也醉过了,该就寝了。”宋淮安身形颀瘦,少时比慕脩高出一大截,直到后来小皇帝蹿个了,势如破竹,现在硬生生比他矮了几分去此时几乎是被他禁锢在怀中,有几分强硬的姿态。宋淮安迷迷糊糊间似乎没认清是谁,只感觉背部抵住的那副身躯有些火热,温度烫人。回了寝殿,将宋淮安按在榻上替他脱去脚上的靴袜,盖上锦被。慕脩的贴身老太监之前在花园没看清就被挥退了,只看到自家陛下扶着丞相出来于是他看了看床榻上并不安分的人,开口道:“陛下,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传太医吗?”慕脩看向他:“不必,只是喝醉了而已,你让人去打盆水来。”“是。”老太监恭敬应下,亲自出门带人去准备水了。东宫这地方自从陛下登基后就搁置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宫人只是按日子过来打扫,陛下身边的宫人又全部是登基时换上去的新人,因此没人知道东宫的布局。老太监是从前在东宫就一直跟在慕脩身边伺候的,只能他带人去准备。榻上的人极其不老实,不停的掀被子,慕脩坐在床塌边不厌其烦的给他盖被子宫人打来热水之后,皇帝陛下伸手进去亲自试了水温,然后拧干帕子仔仔细细替床上的人擦了擦脸和手。这小太监才调来伺候慕脩不久,见此一幕心中暗暗惊讶,毕竟从三年前开始,宫中所有人私底下嚼舌根都在揣测陛下是不是要清洗朝堂了。虽然丞相宋淮安是陛下身边从小到大的人,但是正因如此,民间传言现在的朝堂早已是丞相的一言堂,如今战事已基本稳定,国泰民安,鸟尽弓藏的道理即便是一个小宫人也明白的。没有哪个帝王喜欢臣子功高震主,国事稳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巩固政权。但他现在却很怀疑传言的可信度,毕竟就连后宫最受宠的宠妃也不曾享受过陛下亲自伺候。哪个将死之人若是能享受帝王这个服务,恐怕死也瞑目了吧。“都退下吧。”慕脩替他净完面,将帕子扔回盆中。宫人赶紧行了一礼端起水盆退下了。慕脩的目光落回到宋淮安的脸上,挺鼻薄唇,生得玉质金相,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也如醉玉颓山,别有风情。清醒时一颦一笑比之女子过犹而无不及,凤眸中笑意一散却又能令见者如坠冰窖,折扇一晃便又是名动玉京的翩翩公子。怎么就是爱钻牛角尖呢?慕脩在塌前坐了一宿,天刚破白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宋淮安醒来的时候,头一阵剧痛,他有些无语,这破酒还有后劲?后劲还挺大?缓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他想起身却感觉腿上压了一个什么重物,往下一看,霎时凤眸震惊得睁大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咚咚’房门外传来敲门声,老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卯时了,该上朝了。”宋淮安大惊失色,如果这位赵公公不是从小看着自己和陛下长大的,他一定找人等哪日夜深人静往他头上套个麻袋揍一顿。他还没捋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让你这时候叫醒他了啊?!没等他反应,趴在他腿上那人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及所有全部架空,勿考究,没逻辑。看文看得开心就行累死也不坑。感谢【鞠躬】第2章雨中来客慕脩很快便清醒了,只是能看得出来他睡得实在不太好,眼底一层rou眼可见的乌青他整理了下睡皱的衣袍,声线冷淡道:“你醒了?头疼吗?可要人去熬醒酒汤?”见他恢复了一惯的冷淡,宋淮安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神色:“不必了,陛下日理万机,还是尽早上朝去吧。”慕脩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声音霎时又冷了几个度,道:“你在赶朕走?”宋淮安唇角微扬:“微臣不敢。”慕脩眉心拧起,凑近他,眼底幽深:“离鸢,你当着诸多朝臣忤逆朕,朕只是关你几年禁闭,你到底还想要朕怎么做?”宋淮安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字,身躯微微一震,抬起眼皮,语气有些嘲讽:“陛下说笑了,这句话应该微臣来问才对,微臣的命本就是陛下给的,要杀要剐臣绝无二话,只求陛下给臣一个痛快。”慕脩神色微怔,对视间,宋淮安眼中的寒意被他尽收眼底。他眼眸深处极其隐蔽的划过一抹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