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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天亮了。”他们从相遇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平静的躺在一张床上,仅有的一次还是事后,两个人都没穿衣服。元良的睡衣是米白色的。季修诚看着元良的后背,偏咖色的头发柔顺的向下,就像他这个人。看起来毛刺刺的生人勿近,实际上柔顺的很。季修诚有好多问题要问。你的疤怎么回事,你母亲还对你做过什么,你小时候家境还不错的怎么现在拮据成这样,你父亲呢,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或者,有喜欢过谁吗?季修诚盯着元良的背,这个床并不宽,睡两个人稍微有点挤,只比普通单人床宽一点。元良的睡相特别好,季修诚记得,元良睡觉都不翻身,呼吸声也很小,还不打呼。“睡着了吗?”季修诚问道。元良动了一下,动作似乎是在摇头,半晌元良补了一句,“没有。”季修诚伸出手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来,抱在怀里。元良整个人一僵。“嘘……”季修诚轻轻开口,“我不闹你,乖……睡吧。”元良愣了愣,尝试着闭上眼睛。“好孩子……”季修诚环抱着元良的腰,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背,“睡吧……”只有这样躺着才能看到元良的头顶,季修诚紧紧抱着元良,但又不影响他呼吸,和他的保护一样。元良的呼吸有些乱,季修诚不催他,季修诚知道元良会自己平复下来的。很快元良的呼吸渐渐平缓,季修诚笑笑低头吻了元良的额头。“晚安。”季修诚的胳膊麻了,酥麻的感觉有点难受,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彻底亮透的。几点了?季修诚想,我才睡多久?他抬起没有被元良压着的那个胳膊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五点半。季修诚松了口气,又把手机放下。太麻了,感觉胳膊要废了……元良闷哼一声,还是醒了,他睁开眼睛还有点茫然,没什么焦距的看了季修诚一眼,又低头缓了一下才醒过来。“……我睡着了?”睡得时间太短,仿佛只睡了一个午觉,元良感觉喉咙有点难受,声音也有点哑。“嗯,睡得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动。”季修诚笑道,“胳膊都压麻了……”元良往前挪了挪,让季修诚的胳膊出来,结果季修诚又搂住他的腰。“别动……”季修诚把压麻的胳膊抽出来放在元良头顶,“硬了。”元良有点脸红,他挣扎开季修诚的手,又转过身去。“……你确定要把身后对着我?”季修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元良没理他。季修诚笑了笑,干脆坐起来活动着手臂。“现在才刚五点半,你才睡了两个小时,再睡会吧,我去洗个澡。”说着季修诚就下了床,把整个床还给了元良。元良听着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厕所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开灯,细细碎碎脱衣服的声音,然后就是水声。元良睁开眼睛,背后有点凉,他坐起来摸了摸季修诚刚刚躺过的地方。暖的。自从他们离婚后,mama就在也没有抱过他。之后就再也没人任何人抱过他。只有季修诚。元良看着厕所的门有点点发愣。厕所是木门,但是门上有一条上面有不规则凹凸面的玻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隐隐约约看到有个黑影。水声之下隐隐约约听到几声闷哼。元良又把自己扔回床上,抬起手捂着脸。他有点闹不明白他和季修诚是怎么回事了,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从那个晚上开始就有问题,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跟他走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我为什么会同意他过来……他又为什么找我?元良用力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我不想一个人……元良有的时候会想,季修诚会不会和很多人保持过这种关系,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温柔,会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太依赖他,如果有一天关系结束了自己怎么办。胡思乱想的时候元良都没发现水声停了。“你哭了?”直到听到声音元良才有点慌张的坐起来。“……谁哭了……”元良反驳道。季修诚仔细看了看元良的脸,耳朵有点红,眼角有点红,倒是确实没哭,可怎么看起来这么梨花带雨呢?“好,没哭。”季修诚笑了笑,“不睡了?”元良摇摇头。“那走吧,去警局。”他们来的太早了,除了值夜班的警员外都还没有人到,意外的是蒋局突然来了。“小季。”蒋局招呼季修诚。“蒋局。”“老蒋早啊。”两人都分别打了招呼,蒋局又招了招手,似乎是有事和季修诚说。“您说吧。”季修诚只往前走了半步,不再向前了。“你们这回这个案子要查人家公司的话提前走一下规章程序别忘了,还有啊,最近要查仪容仪表,明天开始大家都穿警服啊。”“啊?”季修诚愣了一下,很快就,“哦哦哦……”的应了声。“不小年纪了别毛毛躁躁的,我要去出差,都安分这点。”“您走好!”“蒋局慢走。”两人又都和蒋局道个了别。元良去了副队办公室,季修诚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不多会带了两套大饼鸡蛋和豆浆回来,给元良送了一份。“吃点,一会去医院看看吴然,醒了就问问他,没醒就去唐梁的公司。”元良没和他矫情,吃了早点。刚吃完早点医院就来了电话,说是吴然醒了,和季修诚预料的不一样,醒来的吴然毫无攻击性,他就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不看任何人。哀莫大于心死,杀了唐梁大概是他最后的执念了,他本来要带着自己对唐梁的爱离开人世,突然被救回来反而让他万念俱灰。他需要救助。“走吧。”两人再度来到医院,吴然病房门口的警察们有点犯困,季修诚让他们去休息了。唐梁的死他的公司应该也知道了,如今吴然在警方的保护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只需要吴然指正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女警坐在床边抹泪,看到季修诚和元良进来,女警红着眼睛喊了声,“季队,元队……”季修诚点点头,走到吴然床边。“你醒了?”吴然毫无反应,仿佛听不到也看不到。“你的灵魂没有醒啊。”吴然突然动了动手指头,转头看向季修诚。季修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