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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邪恶勾当的样子。可梁兴知道这个人是壬幸,那个癖好的人脸收集狂魔。“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梁兴继续赖着。既然壬幸还没动手,他就可以享受被解体之前的自由时光。当个人真是幸福呢!“我给你定做了一个新的。”壬幸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义眼片,外观和梁兴的那个一样。只是,没有经过虹膜匹配,新的义眼片颜色偏淡,算是琥珀色的——戚缘那种。“???”梁兴一脸茫然地接过壬幸的小礼物。壬幸问道:“满意了吗?”梁兴傻傻地点头。壬幸站起来拖着梁兴出去:“那现在就戴上眼片去上班,我拿你合同可不是让你来我家吃白食的。”打发了小叛徒梁兴,壬幸和女仆Jessica一起回到客厅。女仆Jessica的记忆中,董先生只是壬幸的好友,常来这里。而戚缘的病毒无法接收梁兴听到的声讯信息,他不知道董先生和壬幸有一腿的事情。即使得到了傀儡机,戚缘也对壬幸一无所知。今天壬幸拿了特殊的cd,播放。这张碟是戚缘的歌。戚缘很惊讶。即便如此,女仆Jessica也没有显出多余的表情。音乐响起,壬幸倒在沙发上听歌。壬幸:“昨天我突然想起这个人了,每次董先生找我,我就会想到他。”戚缘不知道自己生前什么时候见过壬幸,按理说他没和这人接触过……壬幸:“我不喜欢这个人,但他的歌很好听,人和作品的关系真的很奇妙,我很难相信,一个贱.人能创作出什么好东西,可是音乐不是人品,你觉得呢?”女仆Jessica的生前记忆损坏过度,是零碎的,因为“初始化”而丧失合理性。戚缘只知道他也曾是歌手,有过一段酒吧驻唱的经历。这个男孩为了吸引更多观众不惜穿上女装讨好群众,Jessica是他的艺名。生前,他十分迷茫:不知道观众爱的他的歌还是他的异装身体。壬幸在酒吧相中了他,把他带回公司,可他不争气,很快堕为底层,接受了改造的命运。Jessica冷冷地说:“我不知道。”壬幸陷在沙发里,轻轻地,非常放松地,说:“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和戚缘很像,都很——”他斟酌了一下说,“浪费才华。”Jessica:“我不明白。”碟机外放,温柔的情歌在悲情颤抖。戚缘很适合唱悲情恋歌,能火爆到烂大街的程度,却不会显得特别俗气。壬幸:“董先生跟我说过戚缘的事情,一个小三的儿子,mama是靠讨好男人活的,他也学着,一辈子靠讨好男人活。明明是有才华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践踏自己呢?我想不通。”Jessica:“也许是生活压力。”对于Jessica而言,他赚来的钱用于养活他的家人,Jessica有病重的母亲和还在念书的meimei,酒吧打工的收入对他很重要。为什么人们不得不靠讨好他人活着,就是因为必须活着,活着支撑家庭。而壬先生为了让Jessica去公司当艺人,签合同承担了他母亲的治疗费用和meimei的学费。这是卖身契。如果Jessica的母亲知道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必会阻止儿子卖出身体,可她躺在医院无法阻止。人是欲望生物,爱也是一种欲望,时而锋利得像刀子。戚缘很想说,像是董先生和壬先生这样出生高贵没有生活压力的上等人,无法理解他们的苦衷。可他不能说。靠男人当饭票,是他母亲用一生换来的生活经验,他只是沿着母亲的教导,学会让自己活得更好。戚缘,是母亲和一个不知名的穷小子生的,那穷小子在得知他母亲怀孕的当天,要求女友流产。但是她坚持留下孩子,因为爱。结果她生产的那天,穷小子留下不足住院费三分之一的现金,拖着行李跑了。爱情真不可靠,可人无法逃离。所以母亲说,与其爱上一个没权势的穷小子,不如做富豪的情人,哪怕产生“狗的幻觉”,也比被自己深爱之人抛弃在冰冷的病床上好得多。壬幸突然切歌,跳到下面一支抒情情歌,然后继续躺在沙发上:“戚缘这个人,贱就贱在,他在有了金钱和名气、有了做自己的资格之后,却选择做个小人,他压根没把自己当作真正的艺术家,所有的歌曲都是为了讨好别人,不遗余力地讨好别人,特别是讨好董先生。为什么一个得到了资本的天才还要这么小气,我不明白。”因为恐惧,戚缘心想。壬先生和董先生,包括他的死对头尹至,这些人身上有种天然的自信,往大了说是贵族的傲慢,实际上是因为知道自己能量所在而可以不顾未来的无畏。他们没从神坛上跌下来,不知道蜷缩在垃圾桶里的滋味。这就是戚缘攀附董先生而憎恨尹至的原因,他们高高在上,傲慢至极。而戚缘这种从底层世界靠才色攀附爬到上流世界的人,永远无法摆脱贫瘠而自卑的自我。作为小三的私生子而苟活的戚缘,永远无法摆脱他的身份,他恐惧某日像母亲一样被抛弃,一无所有。活在温暖卧房品着红酒和烤rou的家伙怎么知道一无所有的滋味,那些人的“虚无”是一种傲慢的悲情。可戚缘不一样,他在那些媚俗作品中释放的感情,属于他那被抛弃的小三母亲。“贱,”Jessica说,“因为他贱。”他们是洪水里随波逐流的无家可归者,卑贱是本能,也是他们抓住救命小船的唯一武器。“可我为什么会喜欢他的歌,因为音律吗?因为歌词吗?因为节奏吗?”壬幸摇头,“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我渴望。”“渴望?”Jessica偏过头。“我不会唱歌,但我能从他的歌声里感受到一种悲伤的情感,我无法解释那是什么,音乐真神奇。就和人类一样,音乐也是一种迷人的载体,难道我在咀嚼他的灵魂碎片吗?”“我不知道。”“我羡慕他能把自己的灵魂碎片装进作品,即使死了,作品还在,还让人着魔。人永远不能做神祗的载体,偶像只能是一件作品,足以衬托神性的作品,无论以哪种形式。”“您想要怎样的作品?”“人的作品。”壬幸说完,起身关了碟机,“今天你的话似乎有点多,Jessica,老规矩,把这段记忆清除吧,从我放cd的时候开始清理。”“遵命。”Jessica的记忆被壬幸反复清理过,这说明,类似的对话不止出现过一次。也许Jessica每次会做出不同的回复,毕竟他的记忆在变,人格不可能达到绝对的守恒。戚缘有种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