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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道:“金铺前日送了新首饰过来,等下我叫安福给你送去。你跟娘挑着用。”安娴钰立刻高兴起来,将荷包塞给他:“那我先回去了。”安长卿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嘴角不由也噙了一抹笑。他看看头顶碧蓝的天,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所有的一切,是真的在朝好的方向转变。拿着两只荷包,安长卿去寻萧止戈。寻去时,萧止戈正在院子里打拳,安长卿没出声,笑吟吟站在一旁看着。萧止戈早就听见他的脚步声,打完一套拳才向他走去:“处理完了?”安长卿笑呵呵拉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给他说了尼姑庵前那场闹剧,说罢,幸灾乐祸道:“明日要有好戏看了。”萧止戈沉吟片刻,道:“还不够。”安长卿不解:“什么不够?”“火候。”萧止戈掰开了给他解释道:“叔侄争风吃醋闹出来只是丑事,却不足以撼动忠勇侯府。”他将一封早就备好的信拿出来递给安长卿:“你要学会借力打力。”安长卿接过信封拆开,却见里头列数了忠勇侯府所做的种种恶事,再看落款,既没有写谁所写,也没写收信之人。“这信要怎么用?”“忠勇侯前头有一位发妻,是御使中丞家的嫡次女。这位夫人嫁过去三年,便因病逝世。”“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安长卿猜测道:“前头的侯夫人死有蹊跷?”萧止戈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自前头的侯夫人过世后,御史中丞与忠勇侯府再无来往。时至今日,这位御史中丞,已升任御史大夫。”这其中透露的讯息太多。安长卿思索了半晌:“你的意思是……把这信送到御史大夫手里去,借他的手,对付忠勇侯府?”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有监察百官之责。若是他出面参奏,上达天听,这忠勇侯府的事就小不了,若是再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陈年旧事……足够让忠勇侯喝上一壶。安长卿越想越兴奋,眼底泛着兴奋的光彩。“明日再送。”萧止戈从他手中抽出信封来,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进他手心里,道:“奖励。”安长卿诧异打开,发现竟然是一包圆润剔透的松子糖。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送出去的松子糖#怂怂:喏喏真聪明,奖励一包松子糖(暗中开心第25章松子糖表面是剔透的琥珀色,内里裹着松仁碎,捧在手中,散发着甜味焦香。安长卿捏起一颗放进嘴里,丝丝甜味和松仁的香味在舌尖蔓延,却并不会觉得腻。他微微眯起眼,道:“好甜。”萧止戈专注地看着他,听见他说“好甜”,眉峰才缓缓放平。安长卿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趁机捏起一颗递到他嘴边,学着他道:“奖励。”看着递到面前的松子糖,萧止戈略一迟疑,便张嘴吃下了。甜香在口腔化开,他却只捕捉到了那一瞬间跟松子糖一起尝到的、微凉指尖上的甜味。小巧糖粒融化,甜味却在舌尖缠绕不散。安长卿将油纸小心包好,塞进新荷包里,将一包松子糖妥善的挂在腰间。另一个荷包则给了萧止戈:“娘和钰儿绣的荷包,一人一个。”荷包上绣着双鲤戏水,一金一红两只鲤鱼亲昵地挨着头,右下角还绣着一个“萧”字。萧止戈目光扫过安长卿腰间,那只装满了松子糖的荷包上则绣着一个“安”字。悄悄抿了唇,萧止戈也将荷包挂在了腰间。***次日天还未亮,安长卿便吩咐安福找了个小乞儿,等在御使大夫出门上朝的路上,将信送到了他手里。据小乞儿回禀,说是收了信后,对方没有别的动静,也没找他问话,照常上朝去了。倒是安福从街上回来时,发现忠勇侯府叔叔和侄子争小寡妇的传言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只是百姓在说闲话,有机灵的说书先生,连新故事都编好了,正唾沫横飞的说着。一时间,忠勇侯府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从前的名声有多好,这事闹出来后,就有多少人在看笑话。百姓都是如此,更别说明争暗斗的高门之间。这日下朝后,忠勇侯脸色乌漆抹黑,比那锅底还要黑上三分。也不同旁人说话,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与他不对付的官员嗤笑了一声,小声跟旁边的御史大夫说话:“从前那张面皮画的太好,现在豁了一点口子,就要分崩离析了。”说完啧啧两声,幸灾乐祸溢于言表。御史大夫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想到早上收到的那封密信,眼中精光乍现:“还没完呢,且等着看吧。”***不过两日,忠勇侯府便成了邺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原先只是说着叔侄两人争小寡妇的事,大家都在感慨忠勇侯家门不幸,好好的名声让两个不成器的给毁了。后来不知道是谁、又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也不能就全怪他们俩人,老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下梁都快垮了,这上梁还能没点事?我听说啊……这忠勇侯自己就立身不正,你们知道他前头还有个原配吗?他们对外说原配是病死的,但我听人说,其实那原配啊,是被忠勇侯活生生给打死的!”听热闹的百姓倒抽了一口凉气,接连追问起来。那被围在中间的人,就把自己听说的故事,又添油加醋一番,讲了出去。等传到忠勇侯耳里时,故事已经跟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他只听着一句“那原配啊,是被忠勇侯活生生打死的”,就觉得头晕目眩。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证据也都被销毁了,到底是谁翻起来的?想到御史大夫那张板板正正的脸,忠勇侯就觉得心惊rou跳,当年原配的葬礼办完后,岳家就跟他断了来往。那时岳父还只是个御史中丞,他自然不放在眼里。但如今……忠勇侯越想越觉得其中蹊跷,他豁地站起身,拿过墙上挂着的马鞭,大步往柴房走去。吴六与吴隽书已经在柴房里关了三四日。从那日他们被京兆尹带回城,又送回了忠勇侯府后,就被关在了这里。吴六被疯婆子咬掉的一只耳朵都只草草上了药包起来。两人饿了三四天,也没力气争吵,都怏怏的靠在柴禾堆上。一声破门巨响陡然传来,忠勇侯的怒喝声在耳边响起:“都给我起来!”吴六和吴隽书一惊,下意识翻起身跪在了地上。忠勇侯面色沉凝,马鞭狠狠抽在他们身上:“我十数年的经营,全被你们两个蠢货给毁了!”鞭子落在背上,霎时间皮开rou绽。吴隽书身体颤抖,连牙关都在打着颤。吴六好歹辈分在那儿,比他硬气些,躲了躲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