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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在那里滞留过长的时间。所有的水鬼几乎都循着一个方向游动,仿佛极力地在逃避着什么。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摸索到了最深处,那是冥河泄漏进落川的地方。在漆黑一片的水底,冥河的水流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满是淤泥的河床深处,藏着一扇门,那扇门就平贴在地面上,不是立着的。梁星野游到了门边上,仔细地看着折扇隐藏在水底的诡异之门。门上镂刻着许多图案,因为它存在于水底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很多地方都被水藻覆盖。他轻轻地用手拨开那些水藻,看见门的正中清晰地镂刻着两具骷髅。在那些骷髅的身边,还镂刻着刀山火海,无数鬼怪置身于其中,表情痛苦。骷髅手持木牌,木牌上写着四个字:八寒地狱。梁星野的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也许,这便是机杼楼楼主口中的“入狱之门”了。门随意念而动,泄出一丝寒意。那扇漆黑的阴诡大门就这么徐徐敞开了,梁星野不再犹豫,顺着暗流游进了那扇门中。门内是另一个世界。有天,有地,有冰霜风雪。暗流漂浮在天上,像丝带一般,随风晃动,不断改变着流向,暗流似乎比先前更为寒冷了,冻得他浑身发抖。暗流之外,没有水的存在,恶鬼们被冻地浑身溃烂,躺在地上,皮rou被冻地四分五裂,像红莲花一般。无数恶鬼终年围绕着一个巨大的木盆,木盆里装满了芝麻。这些恶鬼的寿命决定了他们在这个八寒地狱里要受多久的苦,即便被冻地四分五裂,血rou遍地,他们也不会死。而那盆芝麻便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每隔一百年,他们便能从木盆里取出一粒芝麻,等到木盆里的芝麻被取完了,他们的苦难也就结束了。可这又是何其漫长,何其痛苦的一段时间。那盆芝麻宛若一座大山,无论过了多少个一百年,木盆中的芝麻看上去都是分毫未少的模样。苦难结束的日子总是遥遥无期,这便是八寒地狱。恶鬼们看到有人顺着冥河的暗流漂浮在天上时,纷纷很是向往地看着他。他们浑身都被冻僵了,牙关紧闭,唇舌有如石头一般动都动不了,只能不断地通过喉咙发出“啊啾啾”的声音。梁星野试着不去在意那些受苦的恶鬼,继续循着漂浮在苦难地狱天上的暗流来到了冥河的源头,避开遍地爬行的铁嘴虫子,顺利地取到了水。之后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当他离开八寒地狱的时候,那些恶鬼们无比羡慕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门的另一边。水鬼们依旧在冥河中舞动着,身姿曼妙,他们与那些在八寒地狱中受苦的恶鬼不同,他们在冥河里,不用承受那样的寒冷。只是冥河的暗流,始终像一个牢笼,困住了所有的恶鬼。梁星野回到了最初进入冥河暗流的地方,鲛人少年依旧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冥河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所以鲛人少年试着伸手进去,将冥河源头的水拿了出来。期间,无数水鬼争先恐后地朝着那只受涌来,企图攥住他,让他进到冥河里来,却都被梁星野甩开。鲛人少年拿了东西,依旧在冥河水域外徘徊,一个时辰过去之后,他就真的会溺死在这里了。梁星野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便开始催促着鲛人少年带着东西先去救人。鲛人少年最终还是无奈地游上了岸。他来到了机杼楼,将药送到了佛牙手中。“星野兄呢?”佛牙一脸紧张地问着鲛人少年。少年摇了摇头,“他恐怕要永远地被困在冥河里了。”说完,少年便离开了。佛牙的面色很难看,他站在纪燃的床边深吸一口气,将瓶子里的水喂给了纪燃,而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喜悦一些。纪燃的眼皮动了动,在梦中,那条只剩下骨架的大鱼仿佛在与他道别。他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佛牙极其不自然的表情。“你终于醒了啊!太好了!”“星野兄呢?”纪燃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星野兄……出……出去办点事儿……”佛牙麻溜地端来糕点,“你睡了那么多天,肚子一定饿了吧,来吃点东……”“星野兄是不是出事了?”纪燃面色平静地看着佛牙,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佛牙没办法,只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纪燃听完,立马就冲了出去。“诶你干嘛去?”佛牙在后面叫他。“去将他换出来!”第98章蜘蛛精纪燃发现,他与佛牙被困住了。整座机杼楼别说是门了,就连窗户也不剩一扇。白日里面向四面八方敞着的窗户全都消失地一干二净,原本门窗的位置只剩下一堵墙,敲一下便会发出闷响,墙里镶着铁板,机杼楼已经变成了切切实实的铜墙铁壁。纪燃按照先前的样子,想要打开墙上的机关,按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机关失效了。佛牙抱着一大堆行李站在纪燃身后,“怎么办?”纪燃自从醒来后,脑子便十分清醒。他朝着四周环视一圈,突然大吼道:“你给我出来!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回想起先前在经历第二个考验进入第二扇门的时候,还是王八模样的自己总是觉得壳里痒痒,就好像被什么咬了一样。结合之前在万里茶园的经历,纪燃将衣服往下拉扯了一些,冲着佛牙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帮我看看,这里有什么伤痕?”“乍一看倒是没什么,哟!仔细一看,还真有个小口子,很小很小,微微泛红,这是怎么了?”纪燃愤愤地踹了一下墙,“被蜘蛛咬了!”“蜘蛛?”佛牙朝着周围戒备着,“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你被毒蜘蛛咬了?哪只蜘蛛这么大胆?”佛牙拍了拍胸脯,“我佛牙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玩儿阴的!”佛牙话音刚落,机杼楼楼主便出现了。他的眼睛上依旧覆着一条白绫,站在二楼好似真的能看见似的俯视着他们。“我知道你是谁了。”纪燃皱着眉头看他,“无论是在万里茶园,还是这次莫名其妙中毒,都和蜘蛛脱不开关系,我便开始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蜘蛛,这才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大漠的时候,我好像端了一只蜘蛛精的老巢,也就是在那时候,从蜘蛛精的老巢里救出星野兄的,你便是当年的那只蜘蛛精。”纪燃笑了笑,“你的眼睛,便是在那个时候被我戳瞎的!只可惜没斩草没除根,又让你逃来岭南生了根……”蜘蛛精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道也没有准备继续隐瞒。他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