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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到了地上,他弯身捡起后再抬头,整张脸都通红了。虽然知道乐乐并无恶意,但他还是半晌想不出怎么答话。乐乐觉察到他的反常,还朝他走了过来:“你咋了,读书读傻啦?哎你拿着黑钟的水壶干嘛?”这水壶是大姐跟准姐夫带他去买的,买的时候他想起来黑钟的水壶丢了,就顺便多买了个不同色的给黑钟。阿秀醒悟过来,猛地将水壶放下:“我……”“你要不要也买个?很好用的,”乐乐说着突然想起黑钟跟阿秀的关系微妙,连忙给人台阶下,“这水壶在汶村的商店有卖,回头让喜庆回家了给你捎一个呗。”只怪开学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黑钟都没怎跟人家阿秀接触过,害得他刚才无意说了一堆让人尴尬的话。阿秀摆摆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乐乐,你能不能当作啥都没看见?”乐乐讪讪地点头,可真是冤枉了,他的确没看见啥啊……阿秀坐下,摊开一本书端端正正地看,仿佛跟大清早回课室,偷偷拿人家的水壶轻吻壶口的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变态行径,他自己都愧疚到无以复加!第三十一章“奶奶,家里人咋这么少啊?”乐乐兴冲冲的跟人逛了一圈才踩单车回到陈家宅子,爷爷竟然没坐在铺头抽水烟,就奶奶一人坐在老长板凳上补衣服,大姐跟准姐夫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把书包扔在太师椅上,去罐子拿了一块夹心饼干吃了,又拿了一包山楂饼边吃边找人。奶奶穿完最后一针了才脱了老花镜抬头说话:“乐乐,你爷爷进医院了。”“哦,啥时候回来啊?不对,他为啥要看医生?”“他礼拜一下楼梯时滑倒了,你姐跟姐夫就送他去了汶医,然后你姐第二天回来收拾东西,说汶医不行,要去省医,当晚他们就去羊城了。”乐乐嘴里那半块山楂饼有点咽不下去了:“咋就滑倒啦,为啥不告诉我?!”“我们都急死了,还有空跟你说?跟你说有啥用。”“爷爷不会……”话没说完乐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奶奶起身一下子给了他个爆栗:“你个蠢蛋,哭什么呢!”乐乐吸鼻子:“汶医都治不好,爷爷不会……”“还说,你想说啥呢,缧口水讲过!”乐乐的坏毛病就是泪腺特别发达,他转身背对着奶奶:“我给大姐打电话去!”他跑到固话前拨大姐的手机,那边安安静静,大概是在医院里。他忍着抽噎叫道:“大姐,我乐乐。”“回来了?”一听到大姐声音他眼眶又忍不住潮了:“姐,爷爷咋了啊?”那边顿了顿:“还成,你好好读书,别惦记。”“你让他听电话。”“病房里不让听。”“病房里咋就不能听电话了,电视上人家还可以把果篮带进去病房呢。”“爷爷睡着了。”“那等他醒了你让他打给我,我想跟他说话。”“乐乐——”“我来说吧,”准姐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乐乐?”“唔。”“爷爷礼拜一滑倒后到昨天一直昏迷,今天有好转了,早上醒了一次,但十几分钟后又睡过去了,没办法跟你打电话。”“我想去看看爷爷……”他听到了大姐的声音:“让他别过来!上着学呢,像什么话。”便故意说得更大声:“总要有人看着爷爷吧,大姐过几天不是要忙了?我的学业没多重要,我又不是读书的料。”“放屁!我请护工都不用你来。”大姐还想说什么,经过的护士递给他们一张账单,她看了一眼,捂住话筒小声咒骂了几句,拿过手机对乐乐说:“你先别管,要你来我再告诉你。叫奶奶来听电话。”“哦,奶奶过来听电话……”这天晚上,陈家宅子的饭桌上没人说话,乐乐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白饭,心想,要是没这事儿发生,今晚刚好是准姐夫来的一个多月里他们五人的最后一餐团圆饭,因为第二天是15号星期六,大姐跟准姐夫晚上要回学校报到,早上从溯村出发时间的话时间恰巧能掐得准准的。他也没犯太岁,怎么今年夏天无论谁走他都不能好好打个招呼呢?这天乐乐还彻夜睡不着,虽然奶奶不让说出口,但其实都知道爷爷这岁数摔一跤非同小可,他外公早年就是滑倒时磕到脑袋、颅内出血去世的,也是送去了省医,但几乎花光了他们家积蓄,也没有把人救回来。<<<<<<<<<新的一周开始没几天,乐乐真被大姐叫去照顾爷爷了,还是金老师帮忙传达的。那时候他刚上完数学课,正想趴桌面上补个眠就被叫了出去,他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从金老师口中听到半个不想听到的字眼儿。幸运的是,比起前一周来爷爷的情况好了许多,陈家一家子提着的心也稍稍能放下来了一些了。本来大姐并不想耽误乐乐课业,但是她刚开始当实习生,太多东西要学,第一天就忙得连午休时间都排满任务,而护工又实在请不起了,便只好拜托金老师给乐乐办了请假手续。乐乐才上了半个月的高中就这么按下了暂停键,不过他觉得只是去一两个月而已,所以只跟几个要好的伙伴儿说一声就出发了。坐在上下颠簸的大巴里,乐乐一点点看着经过他视线的溯村,心里好像塞满了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这是他第二次离开这南方一隅,虽然不比单独上城打工的同龄同村人,但他觉得自己也勇敢极了,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溯村地儿小,车很快就开到了村头,乐乐忽的看见几只慵懒趴伏在地上晒太阳的野猫,忍不住叩叩叩的用力敲车窗玻璃,想要跟它们道别。可是它们仿佛没听到一般,直到车驶出了溯村,乐乐都瞧不见它们了,它们依然悠闲享受着透过树叶缝隙暖而不炙的阳光。窗外的景色渐渐不同了,车轮下的泥路变为平整的马路,路边的树整整齐齐排了长长一溜儿,矮房子耸成了高楼,乐乐越来越坐不住,紧紧搂住奶奶帮他收拾的大背囊,心跳在耳边砰砰作响。下了大巴往地铁站去的那一小段路,乐乐几乎是蹦跳着走的,要不是周围那拥挤的人流,他还会情不自禁的大声唱起歌儿来。他一点也不惧怕这儿,反而因为有爷爷、有大姐、有顾家老大,有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他甚至连它的空气都要爱上。没走两步,乐乐裤兜里传来了音乐声,是大姐前几天寄来的小灵通响了。他接起,那头是准姐夫的声音:“乐乐,小羊哥到地铁口了,你到哪儿了?”准姐夫小羊这外号算是乐乐奶奶给起的,因为她老人家总把人家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记成绵羊的羊而不是绵羊的绵,大家干脆就着奶奶一块儿喊小羊了。乐乐说:“我看到地铁俩字了,你等等我,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他抬脚就要往地铁口走,但人群里一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