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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池尔确保自己看到了孙飞的身影。而且,还朝他做手势。诡异的异度空间里出现诡异的事,也足够让人心惊。三个人站在窗户边,审视打量着窗格里的影子,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值得研究的地方。孙飞忽然低声说:“像不像皮影戏?”池尔和徐淼下意识一愣。皮影戏乃是中华文化的艺术瑰宝,池尔很喜欢,以前特地找了剧场去看。小小的舞台,一张幕布,几张薄薄的纸,再简单不过的道具,就能演绎人生百味。眼下,若以444酒店为舞台,灯光投影为幕布,这些落在地面上的影子,不就是演绎人生的那些纸人吗?可池尔在剧场看的时候是觉得有趣,现在自己身处其中,则更多的是惊悚感。影子们大多没什么大的动作,只在那一方窗格来稍稍活动,池尔三人清晰的看到606窗格里他们的身影。孙飞抬起左手,窗格里对应他的影子也抬起左手;徐淼晃右手,窗格里的她同样照做。两人都不解,这里头分明是他们的影子,可池尔先前说的那个,又绝对不是孙飞。影子越来越多,三人粗粗一看,444层楼的高度里,但凡他们能瞧见的距离,每个窗格中都站了影子。世界一下子热闹起来,假如影子们可以说话,大概可以开个茶话会。池尔无奈的摇头,却听到徐淼疑惑的“咦”了一声,就看过去。徐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盯着某处,眼珠子久久没动。孙飞也发现了,就问:“徐姐?”“嗯……”徐淼嘴里嘀咕了几句,好像在数数字,随后道,“18楼的第二个窗口,那个人像不像李站?”话音落地的瞬间池尔已经找到了1802的窗口,那边站着的人影很高,几乎要触碰到窗格顶端,肩宽厚背的体型的确和李站有些相似。但:“是有些像,但没法确定。”池尔至今都觉得自己运气足够爆棚,只凭一个似是而非的影子,握着两三成的把握跳到606,竟然真的找到了队友,还是两个。可运气并不会一直眷顾他们的。投影在地面上的窗格里,不同的身影,就像一个小小的世界,似真似假,如梦似幻,没人知道哪一扇窗户里的人真实存在,哪一扇又是虚幻泡影。三人短暂的对视,默契的没提跳过去找“李站”,因为太不安全。人的情绪极易受影响,一分钟前还在嘻嘻哈哈觉得世界真美好,后一秒可能就会因为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心生感慨,继而进化成丧气。池尔刚刚还惊讶于自己的运气好,这一刻又萎靡了起来。这么多人,怎么能找到同伴们?就算侥幸找到,又该怎么离开?越想越悲观,他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他妈烦。”孙飞似乎也被传染了,深深叹气:“是啊,我想回家,想爸妈,想朋友。”徐淼趴在窗口低头瞧着他们,没说话。其实谁不烦呢,明知道前途未知,偏偏没有办法自主选择离开。跟一千万的巨额奖金相比,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像傀儡一般被驱使来去,由不得自己选择的无力感,厚重太多太多,以至于到后来,他们几乎都忘了那笔奖金的事。池尔苦笑了一下:“要能让我们都平安离开,我情愿给他们一千万。”徐淼:“你有这么多钱?”“……”池尔哭笑不得,“没有,但我愿意贷款。”孙飞:“我有,可以加进去。”“……”差点忘了这有个富二代。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眼前根本不存在其他选项。徐淼又朝外头看了一眼,窗格投影里的人还在各自动来动去,每个都是黑黑的、模糊的,什么都分辨不了。她忽然想到个关键,低头看池尔:“你之前说你房间的那个男的进了102?”池尔:“嗯。”稍稍一顿,他明白过来徐淼的意思,又补充:“不过后来不见了,临走前感谢我救了他,所以现在回去应该也找不到他了。”徐淼面露失望。孙飞问:“他为什么感谢你?”池尔摇头示意不清楚,但从那人当时的神态语气,看得出来是真心的。孙飞又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回你最开始去的房间看看啊,说不定有线索呢,至少他对你说了换房间的正确方法,人应该不坏。”鉴于徐淼一上来就对房间里的人进行了秒杀,他们连句话都没说上,更别提了解。而听池尔的解说,那个人并不算坏,这让徐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附和道:“我觉得可以,过去瞧瞧。”池尔一想,也无不可,反正在这里呆着也无事可做。临跳出去前池尔特意留意202和102窗口,分别映着一名瘦高个人形和一个梳着高马尾的人形。三人一起蹦了出去。按照池尔的方法,从606跳到506,随后依次往下去,安全性更高。起初蹦的很顺利,每到一个房间会花十几秒扫一扫房间里的情况,不要说人或者怪物,连虫子都没见到一只,可以肯定窗格里的影子和房间里的情况并不一致。房间里的人是一个世界,窗格里的影子又是另一个天地,彼此独立,各不相干。池尔觉的自己的下一本书有了极好的素材。按照正常高度计算,六楼跃下的难度系数很高且极易受伤,但落地的瞬间他们已经在相对应的房间之中,双腿一点痛感也没有,整体毫发无伤。确实神奇。徐淼的准头有些问题,从302往202跳的时候一只脚没能踩中窗格投影而是碰到了窗格和窗格之间的黑影部分,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几乎整个沉入。她条件反射拽住近旁孙飞的裤腿使劲,自己奋力朝上拔,两股力道带起她,好险没有落下去。但站稳的时候,她看到了孙飞欲哭无泪的脸。孙飞整个人都红了,结结巴巴的说着:“徐姐,你,你干嘛拽我裤子?”池尔瞄到孙飞退到膝盖处的运动裤,只感觉喉咙口发痒,又觉得这时候笑出声来不太合适,使劲憋住,“嘎”的一声,反而显得更加有意,他赶忙捂着鼻子别开脸。徐淼平时冷淡惯了,遇到天大的难题也极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尴尬了,第一时间转过身,轻咳两声才解释道:“那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能把人吸过去,我差点掉进去,才……那个,不好意思啊。”孙飞抿着嘴拉好裤子,脸上仍然红红的,倒是没生气:“幸好里头有内裤,不然我就要以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