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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了,爷们们可懂些什么,虽院里自有丫环婆子小厮的伺候,哪里真能思虑周祥了,还不是得咱们女人们事事给他们想着。不过如今旁的都还不要紧,不过巡着旧历罢了,奴才秧子们也不是养着做摆设的,若果真事事都要咱们去做了,可还要他们做什么呢。”“总得有个做主子的掌着眼呢,要不他们哪里有个主心骨,阖府可不都乱了套了么。”薛母道。“可是呢,meimei也是当家惯了的,最是能明白我呢。”又是叹了口气,“我们这府里,说是公侯之家,可老太爷去的早,你那姐夫又是个一味读书不理庶务的,大老爷,唉,不提也罢,如今便越发地艰难了。娘娘在宫瞧着风光,可这见上一面多么为难,可许了我们盖省亲园子,有望迎娘娘归宁省亲,也是有内务府给钱的,可这前期盖园子的一应花销,仍旧要府上来。”王夫人满面惭色,“已是从meimei那里挪了十万两银子了,如今可实在有些再难张口了。”话至此处,薛母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已经借出去了十万两,那可都是她的私房,连宝钗都没叫知道的。薛母一时十分的为难。第39章拿什么拯救你们,我那脑残的姨妈表姐and表弟?竟然去招惹林小探花,莫不是嫌命太长,活腻了么?小生怕怕。薛母兀自思量,王夫人却是哪里瞧不出她心思的,便继续道:“meimei也想一想,我何必费了血劲要修这园子呢,还不是想着,我与老太太每月椒房请安,有的是会见一见娘娘。只是她的这些兄弟姊妹们,如何能轻易见到她呢,便真有那等好的,我空口白牙去说,哪里抵得上娘娘亲眼见上一见呢?”说着又是一叹。薛母今日听多了王夫人的叹气声,若是一时听不见,倒是有几分不适应了。“想来meimei也是知道的,我家老太太一直很乐意宝玉同林丫头的亲事,却是一直未提,便是合计着待娘娘省亲时,借娘娘之口赐婚,端的是体面。也不瞒meimei,我自来是喜欢宝钗的,若不是老太太早有意林家,我是千万般地乐意宝钗的。咱们亲姐妹做亲,宝玉同宝钗亲表姐亲表弟的一处,情分自不比旁个。又有我这亲姨妈做婆婆,你也是再没有不放心的。哎,家到底还是老太太说了算呢,我便只把心思偷偷同meimei说罢了,也是怕传出去了,叫别人说些闲话。”薛母便笑,却带出了几分苦涩。他们初初来京时,王夫人便拿这话哄了她多少回,只一味说林丫头小性儿,赞宝钗大方的。“meimei也别怪我,我确是有心咱们两姨做亲,也确实爱宝钗人品,却不敢同老太太提。meimei家虽有皇商的招牌,到底是商户呢,虽有‘娶妻娶贤’‘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说法,到底老太太也不肯给宝玉娶一个商人之女呢。”这一记猛药下去,薛母果然变了脸色。她这一生,种种不如旁人之处,便是嫁做了商人妇。诚然,薛家不是普通商贾,她同薛父的关系也的确和睦,薛父亦是素来敬重她。她生活富裕,儿女孝顺,娘家兄长为简在帝心之人,嫡亲jiejie在公府当家理事,再是没有不如意的。只这种种,仍不能弥补地位上的缺憾。如王夫人,她同贾母之所以能够每月椒房请安,便是因着身上有诰命在。这却是薛父再是疼宠薛母,薛家再是有钱,富可敌国,她也不会有的诰命之身。说句难听的,便是将来宝钗有会入宫,且为一宫主位,每月椒房请安,她便是亲娘也是没那个资格的。王夫人的话,正正说到了她的痛处。她这一生便也如此了,到底有同薛父多年的感情在,也无甚太大的遗憾了。可她的女儿呢,那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啊。别人不说,贾家探迎惜春姐妹出身公府,史湘云亦出身一门双侯的史家,可是拿出来哪个能比得过她的宝钗呢?只是因着出身商贾之家,纵是家财万贯,却也入不得贾老太君的眼。“商贾之女”“商贾之女”,于薛母来说,简直是字字泣泪了。王夫人眼底暗潮涌动,面上却一副深沉模样,“meimei莫嫌弃我说话难听,别人再说什么,难道我会嫌弃了她么?可宝钗这般人品,若是嫁个普通人家,叫你我如何忍心呢?可真想嫁入那等高门大户,出身上难免被人挑拣了。不说meimei,难道我能乐意么?”再下一记猛药,王夫人不待薛母反应,一改步步紧逼,反柔声道:“如今我正想跟meimei说,上月请安时,我已同娘娘说了咱们的宝钗。娘娘却还记得她,也很喜欢她,只没见过,不大好给她指了人家。且也不知道meimei有没有给宝钗相看呢,或者瞧着哪家的公子哥儿好的,便提前同我说了。待娘娘省亲时,便叫宝钗来给娘娘请安,再由娘娘为她指一门婚事,再是体面不过的。如此,有娘娘金口玉言在,哪家还敢挑拣宝钗的出身呢?”王夫人这话,瞬间便打动了薛母。她自然知道王夫人说这些做这些,不过是相了薛家的银子,可还能如何呢?宝钗的前程,可是全系在了王夫人身上,系在了宫的娘娘身上。她家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若能拿银子换了宝钗一个大好前程,她哪里有不舍得的呢。别说王夫人又不是平白要去了,只是暂借罢了,待园子修好后,内务府拨了银子过来,王夫人又不是不还她了。薛母便道:“我家老爷去得早,蟠儿又不是个稳重的,如今可还指望谁呢?可见是亲姨妈呢,竟比我这做亲娘的都要挂心宝钗呢。jiejie当她亲女儿一般,将来宝钗自然也是孝顺jiejie的。”王夫人面上越发地热切,“瞧meimei说的,我自己的女儿不在身边,我只把宝钗当我亲女儿一般的疼呢,旁的谁能越过她去?”薛母一桩心事落下,方笑道:“jiejie只当宝钗女儿一般疼着,难道我竟拿jiejie外道了?我虽自知不配,可疼娘娘的心再不比jiejie少的。”王夫人便嗔道:“什么配不配的,难道你便不是娘娘的亲姨妈了?可莫说这样的话,叫娘娘听了,可该心疼死了。”隔一日,薛母便叫人送来了一个装着糕点的小匣子。王夫人笑着将匣子第一层里的萝卜糕拿给金钏,让她给身边的几个下人分了,她则将压在匣底的十万两银子的银票细细收了起来。金钏去分萝卜糕时,便有那小丫头子问她:“金钏儿jiejie,这不是薛太太特特派人送过来的么,太太怎的都分给咱们了?”金钏不屑道:“不过是一盒糕罢了,巴巴地送来,太太见天儿的什么吃用不到呢,难道会瞧得上这一盒子萝卜糕,又不是多么金贵的东西。”那小丫头子却道:“可我瞧着太太似高兴得很呢。”金钏面上一僵,却不好同这些个小丫头们说这些个内情,便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