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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道:“可不是么,二哥哥说要将妙玉不要的杯子赏给刘姥姥,叫她回去当了做些营生。”黛玉奇道:“妙玉竟肯了?”惜春笑,“哪里肯的,只那杯子不是她自己个儿用过的,她才舍了的。”黛玉不知那妙玉是个什么来历,只去贾府时偶然见过一回,又听惜春说起过几回,心下虽她的性子还是有几分明白的。惜春又同黛玉说起旁个事,都是捡着有意思的说的,并未提及先时甄家事,亦或是宫贤德妃之事。探春看着在家不爱说话的惜春,在林黛玉面前却似放出笼子的小鸟一般欢愉,又对比迎春如今的凄惨,探春默默咽下口的话。探春与惜春在林家住了几日,探春始终未言及此行的目的,黛玉自然乐得不知,一心招待二人。只林珏同冯家成亲之日日近,林家无长辈cao持,一切都要倚靠黛玉。探春虽有些治家只能,可也不好在林家指画脚。且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林家庶出的表妹,cao持表哥的亲事,难免被人说闲话,她便也只得做壁上观了。冯子怡已经回了边郡备嫁,如今由其兄长送嫁入京,每日间有快马加鞭的消息递来,如今已经到了半路了。林珏倒是不担心这一路是否危险的,冯家以武起家,送自家姑娘入京自然会多派些好,且有其兄长亲送。他还听说,这冯子怡并未一直坐在花轿,而是扮作男子模样,跟在其兄身边,假做小厮。那花轿之,其实只有她几个陪嫁的丫头。林珏听了这事不觉好笑,也不在意,由她胡闹。探春与惜春姐妹在林家小住时,并未见过林珏几回,他一个爷们,不会常来后院儿。且他自有公务在身,又颇懂的避嫌。及至两姐妹回了贾府,林珏方去同黛玉说话。“冯家的送亲队伍已经到了安县了,明日便能进入京城境内,估计后日便能抵达了。不过新娘子嫁人,总要梳洗打扮一回的,且距离吉日还有空余,想来他们该是到郊外落脚,休整一番,待吉日再进城。咱家郊外的庄子空着,正好给冯家落脚,只不知她家是怎么想的。若是乐意,我便叫庄头妥善安置了。哥哥头一日便也过去,本就没去亲迎,总要表示出诚意来。”林珏点头应了,“原该如此。”兄妹俩又就成亲流程商议了一番,确定都安置妥当了,方才放心。因林家这边没个长辈,少不得要将贾家这正经的外家请来。贾老太君本为着宫贤德妃的病情忧心,这时候也不得不强作欢笑,来参加嫡亲的外孙的婚礼。待高堂拜过,礼数俱全,新娘子被送去了洞房坐福,贾母便有些乏累了,被黛玉安置在厢房歇息。“外祖母好生歇一歇,跟着忙活一天了,可是累坏了。那边乱糟糟的,这里虽远些,到底安静,我叫惜春meimei陪着您可好?”黛玉轻声细语地交代,贾母忙道:“你快去忙,我这里不是外人,哪里用你经管了。你是meimei也带去,她平日间出来的少,没的陪我这老婆子无。”惜春尚未说话,史湘云却笑道:“四meimei难得出来,叫她去玩吧,我陪着老太太吧。”贾母笑道:“哪里用得着你们陪了,有鸳鸯在呢,且你们表哥这府里再是妥当不过的。都去那边儿玩吧,也去瞧瞧你们表嫂。她新媳妇进门,恐羞臊,你们去陪她说说话,莫闹她。”既贾母如此说了,黛玉便拉着湘云探春惜春几个过去了。前院儿自有爷们儿们招待着,后院女眷这里也有邢、王夫人尤氏王熙凤几个支应着。冯氏今日进门,虽她是个外向的,到底新妇进门,难免有些羞涩。黛玉已经叫人安置了一桌席面到新房,叫探春领着几个姐妹陪着冯子怡用了些。用过了饭,又陪着她说话。直待有人说林大爷往这边来了,陪冯氏说话的姑娘们才离开,嬷嬷给冯氏重又安置了一番,待林珏进来才便悄悄退了下去。热闹了一日,礼全宴酣,众人方才散去。薛蟠薛蝌两个在门外候着薛母领着宝钗宝琴并大着肚子的薛许氏出来,方才一同归家。薛蟠与薛母领着宝钗宝琴姐妹乘一辆车,薛蝌夫妇俩乘一辆车,这般安排虽挤些,待各回各府却方便许多。薛蝌仔细地薛许氏上车,一番嘘寒问暖,惹得薛许氏俏脸通红,推了推他,“婶母还在那辆车上呢,仔细他们听见了笑你。”薛蝌喝了酒,有了些醉意,将脑袋一歪靠在薛许氏肩上,却也不是整个都压了上去,只轻轻倚着,“我关系自家媳妇,哪个能笑我。”又贴着许氏耳畔小声嘀咕了两句,许氏捏住他嘴巴,怕他又浑说。马车先到了薛蝌府上,还未等二人下车同薛母行礼辞别,那边有小厮过来,隔着帘子同薛蝌道:“太太吩咐,二爷二奶奶莫要下车,外边风凉,二爷喝了酒二奶奶又有了身子,仔细叫风闪了。自家人,莫做那些虚礼,叫直接赶车回去。”薛蝌便也隔着帘子同那小厮道:“知道了,回去同婶母说一声,叫她莫要挂心,明日我们再过去请安。”小厮应了一声,见他没有旁的吩咐,才折返回去。一夜好眠,第二日林珏携新妇冯氏给宿在了林家的贾母几人请了安,诸人俱有见面礼给她。又有几个小姑子来见了冯氏这个新嫂子,冯氏亦有礼相赠。贾家的男人们头一晚都回了贾家的,倒是没见着。朝回门时,因着冯家远在边郡,便去了京的神武将军冯唐府上。这门亲可以说是冯家求来的,谁叫自家姑娘相了人家呢,因而无论是伯丈还是小舅子们,俱对林珏这个官系统里的天子近臣十分客气。林珏在冯家受到了十足的礼遇,待离开时,自然是翁婿尽欢。薛蟠听说了林珏这待遇,很是不忿了一回,奈何人家你情我愿,自无人将他乐不乐意的放在心上。倒是薛母,难免又念了几日。只儿子根本不理会她,便也只能自己絮叨几句便罢了。水溶却是因祸得福,林珏因着成亲一事,颇有两分歉疚的意思,难免对他多有迁就。只水溶得了便宜卖乖,竟还得理不饶人占便宜没够了,到底一次做得过分了,惹毛了林珏。林珏见他还拿自己成亲说事儿,怒道:“你那王府里头又是妻又是妾的,便是俊美的小子都养了几个了?嫡出庶出子女一大堆,竟还敢来拿捏我了?你是看错了人,难道我林珏竟是你的禁脔不成?有一日且乐呵一日的事,还指望我给你守身呢?你那是白日发梦!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一刀两断了。”放完狠话,林珏转身就跑,把个北静王水溶气了够呛。待回过味儿来想追,人早没了影子。派人去林府寻他,这人却装病不见,水溶又不好亲自登门去抓人,毕竟人家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