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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依不舍地道别:“那,再见。”“再见。”林小松说。回到家关上门,林小松给周玥发过去微信,[姐,那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周玥直接语音拨了过来:“小梁刚给我发了消息,他也很满意你,你俩先处处看,看看性格合不合得来。”林小松不知如何开口,怕自己心思多了让周玥误会,毕竟小梁跟她是一个镇上的,多少沾点亲带点故。隔着手机,王平川突然插了一嘴:“你就没问问他想不想早点定下来啊,松松这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着急上户口呢。”“平川哥,我不急。”林小松口是心非。“噢,对,把这茬儿给忘了。”周玥后知后觉道,“松松啊,回头我帮你问问,这事得我去问,你问不合适。”林小松总算有了点盼头,抚着心脏惶惶然道:“没事没事,我不急的。”周玥完完全全站到了孩子的立场上去:“怎么能不急呢,乐乐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孩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林小松道谢:“姐,那就麻烦你了。”第28章(一)陈嘉泽近来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整个神外科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往往是人还没走到办公室,这边就已经有人来通风报信:嫂子来了。某天赵瑞有事过来,碰巧就遇上一回,他冲人颔首笑笑,一只手递过去,阴阳怪气的,装得还挺像个绅士:“这就是陈先生吧,久仰久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样的事遇多了,赵瑞后来自个儿慢慢领悟出了个中真谛:楚毅这小子吃软不吃硬,跟他搞欲擒故纵那套没用,就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分昼夜黏着,顾旭阳打一开始战略就错了。这天陈嘉泽早早地过来等男人下班,楚毅没在,一位大夫告知情况:“楚老师去病房了。”“那我等他一会儿。”陈嘉泽耐心坐着,摸出手机来玩,后来实在无聊,看看办公桌觉得太凌乱,于是顺手帮忙收拾。贤惠以外,还有点宣示主权的意味。有一位女大夫见了,笑说:“收拾了也没用,他们不讲究的,过几天还是一团乱。”陈嘉泽抬头笑了笑,手上没闲着,“没认识他之前,我还以为当医生的都有洁癖,起码自己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女大夫说:“有什么洁癖啊,也就洗手勤了点。”楚毅碰巧进来,女大夫见着他,眉眼一挑:“楚老师,喏,贤惠啊。”楚毅会过意,漫不经意地朝陈嘉泽看了眼,没吭声,跟他带的一个规培生交代了明天的手术事宜,一切忙妥,他才腾出空问陈嘉泽:“今天怎么这么早?”“哦。”陈嘉泽站了起身,眼睛直勾勾的,带点羞,“我们单位最近搞红歌活动,他们这会儿在练歌,我就提早走了。”楚毅低了头,把手上那团半干半湿的擦手纸丢进垃圾桶:“我还得忙一会儿,你想想晚上去哪儿吃。”陈嘉泽给他让了位置,挪到旁边站着。楚毅对于整洁异常的办公桌没做任何评价,坐到自己座位上,开始补白天落下的病程记录。陈嘉泽站了会儿,有些无所事事,左右看看,见大家都在忙,更觉自己突兀,早知道今天不过来了。他正惆怅着,前桌的老张忽然挑过头来问:“你俩平时约会都上哪儿吃啊?”楚毅继续敲他的病程,没抬头,表情一如既往敷衍冷淡:“随便吃,你有什么好推荐啊?”“我能有什么推荐啊,我连个对象都没有。”刚才那位女大夫加入进他们的谈话:“恒隆饭店你们去过没,那里的小龙虾不错,一盘二十只,八百块钱,稍微贵了点,不过味道还行,这时节吃小龙虾正好。”老张接过话:“我知道那饭店,上回东瑞制药搞得那啥脑梗讲座,就在那儿弄的,讲真啊,除了摆盘精致点,味道真一般般。”女大夫不以为然:“你口味猎奇,不懂欣赏。”楚毅停下手上的活儿,想了想,抬头问陈嘉泽:“小龙虾吃吗?”“好啊。”陈嘉泽来者不拒,也算缓了适才无所事事的尴尬。老张摸摸下巴想起了什么,看着楚毅,“我好像有点印象,你是不是有一朋友在那儿上班啊。”楚毅键盘一推,靠到椅子上,某个瘦小身影在他脑海里一晃而过,他抬眸,神色淡淡,“没印象了。”“难不成我记错了?”老张自我怀疑,然后摆摆手,“算了算了,无关紧要的人。”楚毅眉心微蹙,只一秒的功夫,转瞬恢复如常。下了班,楚毅直接开车过去。饭店一层是平时吃饭的地方,不需提前预订,再往上几层有宾馆、宴客厅,最顶楼是游泳池和健身馆,上次楚毅他们那个学术会议就是开在四楼的寒梅厅。服务员领他们到最里面的四人桌入座,递上菜单,楚毅对吃不讲究,向来都是随着陈嘉泽的口味。他喝着水低头摆弄手机,忽听见旁边有人喊“小林师傅”,紧接着就有一道高分贝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这会儿忙,经理让我出来帮帮忙。”楚毅抬头望过去,只能瞧见一个大致的侧面轮廓——矮个儿男人跟那服务生交耳说了几句话,然后便走开了。林小松弯腰捶打了几下酸麻的腿,本该六点钟下班的他,临时接到通知再加三小时班,他连忙给王平川打去电话,拜托他把乐乐接到他家去。有了孩子以后,时间就再不是自己的了,上班总惦记着家里的娃有没有冻着饿着。跟小梁的恋爱并无任何实质性进展,一方面周玥替他打听出了人家的意思: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另一方面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太急功近利了,拿婚姻去换户口这件事本身就是大错特错。因为目的不纯而愧疚,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小梁。想这想那迷迷糊糊,直到走路撞了人,餐盘里的汤汁洒了对方一身,林小松方才从莽撞中抽回神。“先生,对不起对不起。”他急急忙忙地抽来几张纸作势就要上手擦。客人摆手拒绝,拧着眉拂了拂前襟的红黄色汤汁,嘴上没说一句刻薄的话,只看着林小松,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事已至此,林小松知道这回惹上大麻烦了,他哆哆嗦嗦地说:“先生,对不起,我……我走路没注意。”经理这时候走了过去,开门见山问:“怎么回事?”林小松恐惧难安,愁苦着一张脸,如实道:“我把客人的衣服弄脏了。”经理看了看面前的客人,点头哈腰赔着笑:“真是抱歉,先生,我带您先去清洗一下吧。”“不用了,我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