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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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申不知道杨善到底信没信他的话,那人讳莫如深望了他一眼,只稍一点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楼。还是昨天的样子比较讨人欢喜,他撇撇嘴把房钱结了,后知后觉发现应该找杨都尉出个一半的才是——罢了,总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再问他要就是了。 他离了酒楼回到霍家,郡主暂时不在,估计又待在了翠玉楼里——把青楼当做客栈的非青楼女子还真是稀奇。小玉昨天喝得太多了还在睡,霍冰守着自己meimei一时半会儿不好走开,郭解看了看他,最后朝符申招了招手,只把他喊了出去。 原来卫箐一大早来了一趟,说是午后要在临仙楼给他们引荐一位龙先生,让他们准备准备,晌午就可以过去,而郭解则通过他结识的那些贩夫走卒找到了玄阴教的一个聚会的地点,打算和那位龙先生讲讲,本来是要带霍冰一块儿的,现在他没有空,便问符申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去。 龙先生?这天底下敢直接自称为龙的可没几个,能让卫箐跑来引荐的怕不是只有……符申试探看向郭解,瞧他默默点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所以郭解这是要直接给龙先生讲玄阴教了?玄阴教和韩通有关,也就和九龙杯有关,他还真是说到做到,不管有何消息都不打算告诉杨善了,直接当面禀报皇上——但偏偏他也亲口答应了杨都尉会帮忙,既然如此何必要应下呢。 符申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在院里独自练剑,等到中午就和郭解一块儿,二人一道去了临仙楼赴约。约见的地点在楼内最好的雅间内,一推开门,杨善与卫箐一左一右,中间端坐着的可不就是身着平民布衣的皇上么,他与皇上已经见过面,此时视线堪堪对上,当今的真龙天子朝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笑不语,他心领神会,只当第一次见面不知身份,用平常和江湖人打招呼的方式大方问候之后便径直在对面的空位子上坐下。 郭解也跟着招呼落座后,卫箐和杨善才最后坐下。杨善的位置就在符申的侧边,他略一转头朝符申丢来一个眼神,里面蕴含的疑惑显而易见:你这家伙怎么来了? 要不是霍冰没空,可能还真轮不上他呢。符申无奈耸了耸肩,这句话可没法用眼神传递过去,他只得表达了无奈,随后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酒楼的饭钱房钱还没给呢。 杨善面露疑色,盯着他手势看了一会儿显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随后在卫箐的轻咳之下移开视线,把注意力转回正聊得欢畅的龙先生和郭解身上。郭解主动讲到了九龙杯和奇书的事情,可惜龙先生没什么新奇惊讶之意,看来杨善是已经把符申告诉他的那些转达上去了。倒也好,省得郭解成为背信弃义之人,符申松了口气,而郭解惊讶于龙先生已经知道了这些,终于开始说起了玄阴教的事情。 玄阴教一事符申和杨善都是知晓的,以杨善的性子肯定也会告诉皇上,不过这一回,他们知道的那些便没有专门向花如梦打听过的郭解要多了。据他所说,这玄阴教只在晚上活动,教内身份高低按级别区分,有阎罗王、生死判官、勾魂使者、牛头马面等,以前他们都在云贵一带活动,最近才来京城,因此京城及周围的人士大多对他们不太了解。 但是他们这次来京,带来了银剑秀士,又刚好发生了九龙杯失窃的事情,这便很难让人全都以巧合去解释了。龙先生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拍着手直呼有意思,随后居然直言表示想亲自去那玄阴教的什么大殿上看看,一开眼界。这下卫箐和杨善便不得不拦着了,毕竟再怎么伪装布衣也是真龙天子,若是伤到了哪里,他们的官位甚至脑袋不保都是可能。 奈何龙先生这回执拗得很,认准了就是要去,并且表示“有你们四个在,我还能出什么事儿”。毕竟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无奈之下他们两人只得让步,于是五个人约好了晚上去找玄阴教的聚集地,下午便继续在临仙楼里喝酒吃菜,龙先生甚至直接又开了两个雅间,让他们吃饱喝足后好好休息,以便给晚上养精蓄锐。 龙先生暂时离开,等晚上再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问他去哪儿,而卫箐肯定是要和郭解一间的,杨善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起,独自待在一间落得个轻松自在。两间雅间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也不知是不是龙先生故意为之,符申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两难,最后心里头一横,朝着最右边,也就是最里面的那一间径直而去了。 推开门就对上了杨善惊讶的视线,对方显然没想到那三个看上去要好的家伙里会出现一个落跑到他这边的,此刻衣衫半褪,露出小半个脊背来,浓重的草药味从他手里的小罐子里散出。这是正要上药?符申后知后觉自己或许该先敲门的才是,但目光已经不由自主黏在了对方正好对着门口的腰背上,京城里不管别的方面怎么评价,起码在相貌上,人人都道杨都尉长得俊俏,符申自然也不例外,甚至比起俊俏觉得美更合适,此时那片肌肤也是细腻似雪,如同羊脂玉似的,在阳光下泛着莹白光泽,让他莫名有些脸热。他甩了甩脑袋把莫名其妙的杂念摒弃,开口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 “杨大人这是哪里受伤了?”他说着,自然而然走进屋里把门带上,随后走近绕到了杨善面前。无论怎么看他裸露出的后背上都是光洁完好,似乎并没有伤处,“需不需要我帮忙?” “一点内伤而已,不碍事,你既然来了就帮我涂一下的吧,我把位置念给你。”杨善挑了挑眉,毫不客气把小罐子递过去,同时不忘戏谑他一番,“不过符大侠怎么不跑去郭解那边?被我说中了当真是背叛了?” 符申把药膏倒在手心里捂热,沿着他说的地方一点点按摩涂过去,闻言轻笑一声傲然道:“我与他本来也没有什么背叛不背叛之说,我有我的底线,他也有他的,萍水相逢,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互相尊重和帮助罢了。不跑去那边不是因为他们怎么了,而是因为要找杨大人你啊——” 他弯下腰,故意营造出一副神秘模样,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让杨善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大事儿了,“——昨晚的饭钱房钱可都是我出的,杨大人不该酌情补偿我一些么?” 杨善很明显地愣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就懒得理他。“符大侠这是甘愿为五斗米折腰?说吧,多少钱,这点小数目本官还是出得起的。” 符申随口报了个数,杨善略一点头算是应了。符申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忍了一会儿将药均匀涂抹完,把罐子往桌上一放便去铜盆边洗手,漫不经心似的问道:“怎么会受内伤?谁有这么大胆子,袭击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杨善朝他这边望了一眼,他佯装不知,自顾自地搓着帕子将手上药膏抹净,就听对方悠悠道:“一个逃犯罢了,已经伏法,有劳符大侠挂心了。”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在这种地方没必要咄咄逼人。“那就行,今晚夜探玄阴教时杨大人可以收着些,贴身护好龙先生便是。”他从善如流地回了句适时的关切,回到桌边指了指那屋里唯一的一张床铺。“养伤第一,杨大人就别客气了,请吧,我坐在这儿小憩就可以了。” 杨善这回确实没和他客气,刚抹了药的脊背不能穿衣不能沾床,他便侧躺在那儿动也不动,没一会儿就吐息均匀平缓进入了梦乡。符申视线扫过他仍然裸露在外的那大片肌肤上,心底叹了口气去将房门锁好,坐在桌边支着脑袋,也迷迷糊糊地眯了过去。 玄阴教聚会之地是一座远离京城的大院,夜幕之下破败萧条丝毫看不出有人烟。五条人影在夜色下悄然翻过那挂满藤蔓的矮墙,径直进入到了院内。 院内同样也是静悄悄一片,没有人,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摆在当中,地面上洒满了白花花的纸钱,在黑夜里黑与白的对比冲击格外显眼。五个人影俨然都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一个个冷静绕开纸钱,没有任何异响地路过箱子潜入了那大得过分的破宅内。 宅子里居然也被划分为了大大小小多个空间,夹在其中的走廊弯弯绕绕,宛如迷宫。一番摸索下来居然是连牢房和刑讯室都有,包罗万象很是齐全,然而蹊跷的是,哪里都没有人。 不过这显然不会吓到他们,在钻了几个死路之后,居然真让他们找到了那所谓的正殿,也就是森罗殿——一块雕刻精美的牌匾挂在正当口,和周围有些破败的环境显得相当格格不入,而当郭解打头踏入那殿内时,就听见一个空灵诡异的声音从上方徐徐响起:“欢迎各位孤魂野鬼来到森罗殿,今后为本座所统领,一心玄阴,勿念人间。” 紧随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响,几个不甚明亮的火把燃起,就见森罗殿里两边排开了两列的“妖魔鬼怪”,乍一看骇人,仔细看去却其实都是些穿着戏班里戏服的人,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之类的一应俱全,仿佛误入了戏班的后台。若说原先那阴森的气氛还能吓吓人,这些人一现身,登时让几个闯入者心里只想发笑。 “之前误入那次,那阎罗王说的就是这句话,还说如果不加入就必须死,可惜最后并没能实现。”符申轻声说着,本意只是为了给几个不了解的人解释,不过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他的声音清晰传到了方才装神弄鬼说话之人的耳朵里。 “休得胡言!原来你就是上次那帮人之一?那这次可就别想走了!”坐于正中主座的“阎罗王”怒喝了一声,周围群鬼蠢蠢欲动,将手里真刀实枪的兵器敲得嗡嗡响,眼看打斗一触即发,龙先生却摆手将意欲拔剑的众人拦下,面上毫无惧色从容道:“慢着,这位阎王爷请容我问一句,若是加入了你们会怎样呢?” 那阎罗王立刻晃着脑袋,得意道:“只要你们按时奉献银两,就可以加入两路卫队,等奉纳给教里的足够多了就能成为正式弟子,到时便可以修炼本派所有武功,成为鬼上之鬼。” 哦,原来是抢钱的。龙先生扫兴挥了挥手,他们几个便趁着对面这些人都尚未反应过来,径直冲进去以一挑几,势如破竹,这些玄阴教的教众失了先机,又有这繁重的戏服在身,武功再好都得被压低几分,更何况对面是有名的游侠和朝廷第一大将军。 符申甚至有空往同伴那里扫一眼,看看哪里需要支援。他发现杨善还真的紧跟在龙先生身边,没有主动出击,只是把胆敢过来的人一一击退——但是那些人居然没有多少去袭击他和龙先生的,更多的都是在往他们仨这里冲,偶有几个妄图攻击那两人的,动作看上去也有些绵软,一旦被挑开就放弃了进攻,丝毫没有拼命捉人的那股架势。 怎么回事?是这玄阴教自己内部都不团结,还是说他们认出了皇上,不敢下死手?亦或者是其他?符申百思不得解,就在这里那阎罗王已经被郭解一剑架在脖子上,利落扯去了脸上狰狞面具,面具底下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 “大侠饶命!我只是第三号替身,只是一个教众而已,我不是阎罗王啊真不是啊!” 看这瞬间弱下去的气势和抖得像筛糠似的身子就知道不是。龙先生摆了摆手,底下教众看领头的被抓立刻作鸟兽散,他们几人也不拦着,揪住几个显然要高级一些的就任由那些人各自逃散。 “天色很晚了,就有劳各位把这几人送到官府了?龙先生还得早些回去,我去护送他一程。” 几人对龙先生的身份均是心照不宣,当下自然都是同意,只是这卫箐的话是“我”而不是“我们”,也就是他单独送皇上回去,并没有杨善的份儿了。龙先生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开完眼界就乐呵呵走了,卫箐紧随其后,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突然又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