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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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确实应下了这事儿,他现在虽然忙,但毕竟也是与匈奴有关的线索了,有一个就得注意一个。郭解在民间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找来老铁后发动了好些京城里的百姓一起帮忙,号称郭大侠是他们贫苦人的好朋友,一定要出这一份力。 杨善本也想派出兵马直接搜查,却被他以“有些事儿官兵出面未必管用”的理由给拒绝了,便只得与他们一起待在宅院里等消息。 明明是找人帮忙的,给人晾在一边算怎么回事,符申带着歉意朝对方笑了笑,算是替这帮不省心的人道歉,那人淡然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自顾自地端坐喝茶,而那一边,郭解已经和郡主他们分析了起来,认为匈奴人是要用小玉来换回密旨,只要密旨还在郡主身上,小玉就不会有事儿。 符申在一旁听着只想叹气,说他们不喜杨善吧确实是不喜,但既然如此,为何却能把这种机密大事直接在人面前讲?难道是经过城门口杨善故意做给他们看的那一次,就真觉得他太蠢了不需要提防么。连他这样中立立场的人都知道先瞒着的事情,怎么反而是这些人去漏了陷? “这就是你说的还没完成的事情?”杨善已经笑盈盈朝他看了过来,这笑里面含了多少戏谑揶揄他也只得先认命受着,装出一副第一次知晓的样子恍然大悟回道:“哦,那应当就是指这密旨了。” 郭解他们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过多次交谈,不明所以看了过来,符申示意没事,让他们继续讨论,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叫花子回来报告,说是前几天无意间发现城西老街上的棺材铺里有一口棺材,停放在院子里,而里面藏着一个带武器的人,形象怪异,吓得他们当场仓皇而逃。 这描述让几人都想到了那天玄阴教院子里那个黑漆漆的大箱子。看来这棺材铺也值得一探,几个人一商量,当晚便两两分组前去搜寻,哪怕没有匈奴的消息,搜到玄阴教也是好的。郭解自然要和郡主一块儿,霍冰守在家里以防错过消息,而被郭解戏称为“你似乎最近和杨大人挺聊得来”的符申就被分去和杨善一块儿了。 “你是得罪他们了?”杨善大概原以为他自己只能单独行动了,看见符申来找他挺是意外,挑了挑眉开口就是损他,话里倒是把他自己也给贬进去了。符申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回他:“没有的事儿,杨大人很厉害,能一道行动符某求之不得。” 对方这下没理他了,也不知是不爱听还是不知怎么反应,符申虽然更偏向后者,但也在这段时间察觉到了他的琢磨不定——审讯时的狠厉无情、交谈时的客套疏离、虚伪冷漠或是戏谑调侃、甚至还有喝醉后的幼稚可爱,找他商谈时的冷静周全,他有时会觉得这人仿佛有千万种性格,此刻站在面前的是不是昨天那个他,给出的反应和情绪会是如何都难以预料。 戴了厚厚的面具,窥不得真面目。郭解他们或许只认为他无能善妒,但他隐隐觉得,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他们踏入了棺材铺的后院,有大半个人那么高的纸人摆放在那里,脸部的位置画着笑脸白得渗人,在纸人后面便是那小叫花子所说的棺材,安安静静摆放在那里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两人绕过纸人,检查那口棺材的表面,并没发现什么异样,随后杨善径直要去移那棺材盖子,被符申拦了下来。 小心有诈。他用眼神示意着,对方却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仍旧一副毫无防备似的神情,只顾去挪那有些分量的厚厚棺材板。这是将计就计的意思?符申想了想决定信他这次,和人一块儿费了些劲把棺材给打开。而随之而来的是nongnong的白色烟雾,从棺材里溢出,速度飞快,看似躲避不及的两人便这么被这烟雾给迷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们已经被五花大绑关在了玄阴教的牢房里。有戴着面具穿着戏服的人带他们到大堂审问,照例是一堆妖魔鬼怪排列其中,可惜这幅场景于他们而言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就没在怕的,何况再而?杨善淡然自若一句话都懒得说,符申见状便也有样学样,果然,那些人威胁利诱一通之后便说给他们几日时间考虑,直接就又押回了大牢。 而第二日则更是离奇,一早上玄阴教的人就来放了他们,一起被抓的还有郡主,那些人告诉他们说昨晚都是误会,郭解和教主有事先走了,他们可以直接自行离开,连早饭都准备好了。符申是不解困惑,但杨善却一反昨日的常态,被放出来后便面色不霁,直言要带兵端了这里。在被告知郭解有口信留给他,说这里大都是无辜百姓,勿找麻烦时,他脸色更加难看,从昨夜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就这么拂袖走人。符申挺是莫名,想去拦一拦问问怎么回事也没有成功,对方瞥来一眼,只丢给他一句“去问郭解吧”,态度冷淡生硬,宛如一朝回到初识时。 这是怎么回事?符申不解其意,只能认为是这一夜里发生了什么关键的事情,而到底是什么,看来还是只得去问郭解了,但是那家伙如今人在何处,玄阴教的人却不肯告知,他只得和郡主先行回去,到霍家静候消息。 第二日卫箐就带着大月氏的使者来看郡主,顺便带她进宫,表示已经知道了密旨的事情,没有破译也无妨。符申一介平民此时自然没有跟去的资格,他不清楚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郡主回来后春风满面,很是高兴,说皇上要摆设祭坛,以天地神明为证与她结为异姓兄妹。 红墙之内的和亲也好、结义也罢,更多的都是为了利益权衡,而不是单纯的情之所至。符申看着郡主欢欣的模样没有戳破,他与霍冰又找了一天的小玉,还是没有消息,这会儿见郡主回来了,便由她牵头去翠玉楼找花如梦,毕竟她神通广大,说不定能有两人的消息,却被告知花如梦也已经有好几日不在楼里了。 “怎么碰巧都不见了啊?她不会是和我大哥在一起吧。”霍冰毫无眼力地随口一句,被符申瞪了才后知后觉住了嘴。几人暂无线索,便先去酒楼里用饭,除了结识了一位江湖上很有名气地位的羊大侠以外一无所获。 羊天朋是霍冰和符申是都知道的,青城大侠,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甚至在部分江湖人眼里可作为领袖一般的存在,不过此人向来低调,很少会来京城。此次一来就向他们打听城里最近发生的江湖事儿,看上去还挺和蔼可亲——起码霍冰是这么认为的。 符申看着他一脸骄傲介绍自己大哥郭解的样子总觉得不太妥当,等礼貌和羊大侠分别后便提醒着他,别太张扬,张扬容易出事儿。 这一日便这么毫无收获过去了,第二天,有太监来报,宣符申和霍冰他们进宫。霍冰救妹心切,又出去寻人了,太监便说只要符申一人也行,他就不知所以地进了宫去。被引进御书房时杨善和卫箐也在,他和杨善下意识地对了一个眼神,发现都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卫箐倒是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皇上心情也是极好,见人到齐了,迫不及待拿出一个红木盒子,从里面摸出了一只金灿灿的杯子。 九龙杯。符申与杨善俱是一愣,而皇上则已经开始夸赞起了郭解的高明,说他找回九龙杯有功,同时杨善没功劳也有苦劳,并且也算推荐了郭解,就也给他记一功;至于符申和霍冰,这两人是卫箐和郡主推荐的,说是寻找过程中出了不少力,因此也都有赏。鉴于郭解和霍冰都还不在,他要晚上在卫箐的府邸宴请郭解和众人,请各位今晚都务必参加。 皇上的邀请,自然没法拒绝,几人谢过后便一一告退。符申没想到郭解最后居然真的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了九龙杯,而且真的绕开了杨善,直接把东西通过卫箐献给了皇上,他透露给杨善的消息最后似乎没派上任何用场。 他想去找对方谈谈,却又不知应该要说什么,踌躇之时杨善已经迈着大步离开了皇宫。宫内不准用武,他追不上了。 明明得了赏,他却难以有什么兴奋之感,冷着一张脸回到了霍家。刚一回来就撞见了不知从哪儿回来了的郭解,他好像刚带着霍冰去找了一家疑似看见了小玉和匈奴人的酒铺,但刚一过去就发现酒铺居然歇业了,只得原路返回,这会儿正在讨论这个蹊跷的事情。 符申把皇上的态度和晚上的宴请都说了,随后忍不住皱着眉头,好奇又困惑地询问郭解,自从玄阴教那一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九龙杯怎么就突然找到了。郭解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的霍冰,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感慨道他自己也觉得离奇和不可置信,把发生的事情简单和他们叙说了一下。 玄阴教居然是山盟所属,而山盟盟主就是花如梦,她的武功和郭解同出一处,是他的师妹,同时也是他师傅的女儿,她通过这些天的观察确认后与郭解相认,并且把玄阴教交于了他,也就是说,郭解现在的身份是玄阴教教主了。 按着郭解所知,玄阴教确实是被逼无奈的一个组织,包括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见人,都是有原因的,而他已经把代表教主的面具斩了,下令以后玄阴教不需要面具,要堂堂正正行走江湖。 至于九龙杯,则是花如梦利用她山盟的优势,在这段时日里与韩通周旋,成功救出了被威胁的太极门掌门陆凡,众人共同做了一个局,忽悠了韩通将他拿下,同时用她的摄魂大法套出了九龙杯的下落,送给了郭解。 这里头肯定还另有细节,符申能肯定郭解隐瞒了一些东西,不过既然事关山盟和玄阴教,他不愿意多说也可以理解。但要说玄阴教要改头换面?现在哪个寻常百姓听到玄阴教不是阴森森的印象,包括符申自己,甚至包括见识过玄阴教“抢钱”现场的皇上。改变不难,难的是要从根里彻底推翻这个印象,这对郭解大概会是个难事儿,万一不慎,反而会招致皇上和江湖人的更多猜疑。 不过既然他是教主,那这就该是他自己考虑的事儿了,符申所真正思及的,是那日和杨善在翠玉楼里绘制的那副局势图景。经过这么一说,那副图景里便出现了差错,本来连成一片的那一块硬生生被分开了。玄阴教和匈奴没有关系,反而和山盟有关,而山盟,从花如梦敢让郭解知晓这些来看,应该就和匈奴彻底没关系了,而且起码不会反对朝廷,毕竟郭解对朝廷还算得上忠心耿耿。 也就是说,现在是匈奴和韩通一道的,玄阴教、山盟是和花如梦郭解他们一道的,可以算第三方也可以算站在朝廷这边,九龙杯已经找回,核心仍然是奇书不变。那么,韩通和玄阴教的关联呢,应当也是当时的烟雾弹了。符申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半天才终于在庞杂的记忆中想起,韩通是由玄阴教带来的这一消息是花如梦告诉他们的,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当时为了骗韩通和他合作而弄出的假消息,并且还真就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连给郭解的消息都能有假,何况其他,之前是他大意了,看来以后对于花如梦给出的消息还得提高警惕才是。不过,匈奴人逃进玄阴教地盘的事儿又是怎么回事……他想得头疼,反正也没个结果,便干脆不想,床上一躺就等着下午过去参加宴请了。 - “你在这儿摔东西有什么用?让你多多进宫多亲近皇上你不听吧,现在好了,功劳被抢走了,甚至还要专门宴请他,你堂堂都尉只是个陪衬,我看你是要气死我啊!” “你师傅已经进城了,要你明天去见他,你给我少说两句,多听听你师傅的。” 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怫然而去,他身后,青年人变脸似的迅速敛去方才还是愤懑不平的神情,平静掏出帕子覆在手上,将散落在地的花瓶碎片一一捡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