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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走着,朝珣在后面跟着。江夕迟脚步一顿,吃完最后一个鱼丸,把手里那纸杯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说:“你要跟着我到我家去吗?”朝珣这才发现,他跟着江夕迟往反方向走了好久。江夕迟不回头,手抄在口袋里,很大的书包在他肩上,如同一个儿童背包,机动车道上车来车往,江夕迟的声音却听的很清晰。朝珣听到他问:“朝珣,你是不是喜欢我?”第18章朝珣想起很久之前,他头一次对这个男孩,格外关注,是因为,这个不常笑的男孩子,笑起来实在是好看得要命。那时一个女孩朝他奔跑过去,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朝她笑了笑。如今他也转过身,像对那个女孩儿一样,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又笑了笑,朝珣的愿望实现了一个,猝不及防的。于是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喜欢啊。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他嘴唇不知为何有些发颤,江夕迟就那么看着他,他呼了一口气,眼睛睁得泛酸。江夕迟皱着眉,手抄在口袋里,又挠挠头,像是有些烦躁,“朝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喜欢…”江夕迟顿了顿,说:“你好小声,我听不到。”车子在耳边呼啸而过,喇叭声此起彼伏,朝珣看着江夕迟,手里的关东煮险些拿不住,他攥着那纸杯,手心在上面擦了又擦,仍然全都是汗。朝珣抬头看了眼他,又鼓起勇气说了一遍。“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他低下头来,不敢看江夕迟的脸。忽然下巴被抬起,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额头上。过了好久,朝珣意识到。那是一个吻。胆小鬼终于勇敢了一次,被奖励了一个吻。人潮汹涌,街上的人很多,许多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大部分是这辈子不可能再遇见的路人,江夕迟还在他面前,他低低地笑,“其实我刚刚听到了,骗你的。”朝珣这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他眼睛泛酸,却不是委屈的。江夕迟朝着朝珣挥挥手,往后退了两步,说:“明天再教你数学题。”朝珣看着他的背影,头一回,胸口被快乐小碎片撑得满满的。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怔怔想着。或许,江夕迟,也喜欢我吗?朝珣mama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她觉得自家儿子最近很不对劲儿。比如他的百适可,渐渐从20mg降到了10mg,比如他那天刚回家就捂着嘴在那儿傻乐,又比如,她撞见他半夜起来偷偷洗内裤。朝珣mama意识到,朝珣有了自己秘密。她犹豫了下,她还是问了他:“学校里有讨厌的同学吗?”朝珣说:“没有。”朝珣mama不信。她又问:“学校里有喜欢的同学吗?”朝珣愣了愣,低着头也说:“没有。”朝珣mama也不信。夜里她怅然若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意识到,那个问她说mama我可不可以换成新的的孩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他比许多人要强壮,也比许多人要脆弱。她在他身上倾注了许多的精力,原来想他万众瞩目,现在只想他健康长大。她辗转难测,最后只幽幽地叹了口气。朝珣依然会在做广播体cao的时候,盯着江夕迟看,大家跟着广播举手抬脚,机械的,一板一眼的,他盯着江夕迟的漂亮的手腕,耳后漂亮的发际线。——如果发际线也能用漂亮来形容。江夕迟下了课给他讲题,笔在草稿纸上来来回回,二维平面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那天摸过他的头。朝珣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从他耳边的发丝看到他的眉毛,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嘴唇,江夕迟的唇色很浅,一张一合,他又想起了那天那个轻飘飘的吻。江夕迟的唇忽然不动了。手中的笔在纸上敲了一个冒号,江夕迟抬头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他:“为什么盯着我的嘴看,你想亲我吗?”上课铃声恰时响起,朝珣红着耳朵连滚带爬回了自己的位置。哆哆嗦嗦翻开课本,郝兴臣无情地嘲笑:“书拿反了。”朝珣于是将书又倒过来。他不清楚他和江夕迟这算不算在一起了,他恋爱的经验少得可怜,唯一清楚的是,江夕迟太会勾人了,勾得他三魂七魄,都系在他身上。江夕迟是怎么察觉到自己喜欢他的呢?朝珣有些苦恼,语文课上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自己露了什么马脚。“下周读后感一定要交啊。”语文老师敲了敲黑板,提醒道。下课铃一响,朝珣磨磨叽叽收拾东西收拾了很久,眼神始终往江夕迟那瞥,直到江夕迟背着包,扭头问了一句:“走么?”他才美滋滋地跟了上去。“周末打算干什么?”江夕迟问。朝珣老老实实地回答:“写读后感。”江夕迟出了校门,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用功还考倒数第一。”朝珣低下头,小声说:“我又没有你聪明。”江夕迟背着包,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是,笨死了。”朝珣沮丧地低下头,又抬起头问:“我们这算是在交往吗?”江夕迟问:“你觉得呢?”朝珣犹犹豫豫,看看街上的小情侣,又看看和他离了几米远的江夕迟,小声说:“我看别的情侣都牵着手。”话音刚落,朝珣的手就被牵住了。才放学,街上全是穿着校服的学生,朝珣又扭捏起来,红着脸看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你也喜欢我吗?”他问。江夕迟在前面走着,闻声脚步一顿,叹了口气,“倒数第二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啊?”朝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扯到郝兴臣那里,才想问一问,便听江夕迟又说了句:“啊…差点忘了,你是倒数第一,还不如他。”朝珣只好悻悻闭上嘴。江夕迟牵着他手往前走,两人的校服格外瞩目,个子又都很高大,引来不少人侧目,朝珣低着头走路,生怕遇到熟人,小声说:“江夕迟,我们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江夕迟头也没回,“你不是想牵吗?”朝珣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做到那么理所当然,他那一刻只觉得他帅极了。他的男孩儿看来不止聪明,还勇敢又无畏。走过了一条街,江夕迟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了他一句:“说真的,周末要来找我玩儿吗?”初冬的白昼喜欢早退,沉寂的夜出来唱着开场,江夕迟的眼